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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时间之轴

我叫林嫣然,今年86岁了,从一个年纪轻轻的活力少女,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一辈子真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仿佛过去发生的事或者几十年前发生的事,在这时我都感觉是在昨天。

可是哪有我说的那么简单呢,过去已经是好久的事了,我依旧很怀念。在三个月前,和我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伴,他悄悄的离开了,他告诉我,如果他走了一定不要悲伤,要好好的过好以下的日子,我答应他了,所以我在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哭,而是微笑的告诉他:“老伴,你走在前面了,要在后面等我,我怕你走远了我找不到你我会害怕。”

他笑了,他用苍老的手,抚摸我长满皱纹的脸说:“老太婆啊,跟我这一辈子你受了不少苦不少委屈啊,现在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下辈子,我一定不会让你留那么多眼泪了。”我回他:“你真傻,我觉得值得。”

想想我和他的往事,一点一滴,从我的脑海里传出来,仿佛就在眼前一样,我知道他真的一直在我的身边不曾离开,他也知道我害怕孤独,所以他一定不会离我太遥远,而现在我该做的,便是好好的过好自己的生活,让他省心。

我有两个孩子。他们都长大成家立业了,我也抱过重孙子了,我觉得我这一生没有什么遗憾。

墙上是我和老伴的照片,一张一张的变化着,第一张还是我们16岁刚在一起的时候拍的照片,往后的每一个周年纪念日都照了,我们脸上的稚气也慢慢蜕变成成熟稳重。

“奶奶,你怎么在这儿坐着?”一个清秀的少年,推开门,在林嫣然坐的地方蹲下拉着她的手,微笑中又透着一丝担忧,仿佛害怕林嫣然会做什么一样。那是我的重孙了,17了。我把手搭在他的手上,笑着说:“没事儿,奶奶坐在这里想你爷爷呢,奶奶不会出什么事的,你放心吧,你个傻小子。你爸爸呢?”

少年起身帮林嫣然按摩,边按摩边说:“奶奶,你可得教训我爸了,现在他只顾着忙工作,很少回家。经常出差,我妈在家都快无聊死了,她像更年期了一样天天冲我发脾气,一会说我这不对一会儿说我那不对,我都快被她唠叨死了。”

“呵呵,你这个小子,父母说你,也是对你好啊,你爸爸当年也是被我唠叨出来的,他还能忙工作多久啊。顶多三年五年,他就可以退休了,也可以回去陪你妈妈替你挡骂了!”我笑着回答他。少年也笑了起来:“哈哈,奶奶,你真懂我,我就是不想让我妈骂我了。我爸回来了我就不用被骂了你说对吧。”

我没有回他,只是笑着点头,一阵风吹进来了,我也感受到了困意,我把少年的手拉下来告诉他:“孩子,奶奶有点困了,你先走吧,我去休息一下。”

“好的奶奶,那我扶你去床上吧。”

他走后,我躺在床上,看着电视机上方我和老伴的结婚照,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我梦见了我的一生,都在回放,然后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看到了一大片的爱情草在风中摇曳,我穿着白色的裙子,慢慢的走着,我看见了一条清澈的河,我走到河边,低下自己的头看着河里面的自己,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我伸出我的手,那双手脱掉了皱纹和鹤癍,一双白白嫩嫩的手呈现在我眼里,我喜出望外,这是让我再重新感受一次年轻嘛?

我继续沿着河岸直走,缓缓琴音传进我的耳朵,我擦了擦眼睛仔细看着前面,有一个小孩子再弹吉他,我走过去,他似乎没有发现我,等到他弹完了一首曲子之后,他才问我要去哪里,我说不知道,只想顺着这片花海往前走,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林嫣然,当我问他的时候,我先吃了一惊然后泪流满面,他的名字就是自己已经去世的老伴的名字。

男孩一看见我哭了,问我为什么要哭,我说没什么,他还是那么笨又那么暖心,把我拉在怀里说:“你别哭了,我妈妈说了,男孩子要保护好女孩子的,我是男孩子,所以我以后就保护你,那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点点头,擦了眼泪,他拉着我在花海里玩耍奔跑,我们都开心的笑着。

直到太阳落山了,我坐在花海里看日落,他弹着曲子,我宁愿我永远在这里生活不要醒来了,就算我嘴上不哭不说难过,可是心里,已经撑不住强颜欢笑,老伴,对不起了,我又哭了,哭给我自己看的,你千万不要看噢。

男孩弹完了看见我又哭了,他抱着我说:“嫣然妹妹,我要走了,我只能陪你到这儿了,你不要哭噢。”

“你要去哪里啊?你还会回来吗?”我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他摸了我的头说:“我不来了的话,你也要快快乐乐的,你的笑容是我这辈子最爱看的风景。”

说完,男孩儿的身影变得模糊,渐渐的我看不见他了,我开始抱着膝盖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因为这三个月,老伴的离开让我感到窒息,我无法接受却在死撑,如今带我进入了这样的一个梦,才会让我如此的撕心裂肺。

我的哭声越来越大,心跳的越来越快,身边的花海消散了,变成了一片漆黑,我看到了一个很大的沙漏,还有一点点那个沙漏就彻底的漏完了,我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他朝我走了过来:“你想回去吗?”

“回去?回哪里去?”我抬头询问他,他手一挥,16岁笑的嫣然如花的我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告诉我我还有没有做完的事还没有了却心里的那份执念。我心里想着:可以让我回去重新开始嘛?

这时,一道白光射进了我的屋子,窗帘被吹开了,我的眼睛慢慢闭上,身体也开始软了,意识渐渐模糊,耳边传来他们的呼喊声,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流出来后,像滴落在在水里一样--滴答。

一切终归平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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