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凌枫转向了刘丹凤，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丹凤，有没有认真滴想过？刘志龙怎么知道常玉和手里有枪，我们不清楚；

“他为什么从常玉和手里把枪弄到自己手里，我们还不清楚，枪怎么就莫名其妙丢了，依旧是个谜，最后，常玉和死在这把枪下，外面纷纷传言常玉和死之前，这把枪曾经在刘志龙手里出现过。

“把所有这些疑点联系在一起，你们假设一下，如果刘志龙真的不是凶手，而常玉和又不是自杀，你们会想到什么？”

刘丹凤还没有反应过来，田丽丽立刻抢着说：“想什么？肯定是有人想嫁祸给刘志龙呗！”

说完，她似乎有些忌惮地看了看后视镜。

凌枫的眉毛微微挑了挑，瞥了一眼田丽丽，恰好田丽丽也看向他。

后者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立刻转过头去，假装专心开车。

听了田丽丽忽然冒出的这句话，刘丹凤似乎楞了一下，微微摇头说：“不会吧？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凌枫没有接她的话，他预感到，田丽丽确实在怀疑有人杀了常玉和，然后企图嫁祸刘志龙，这个人是谁，也呼之欲出。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凌枫也有这种怀疑，所以，他刚才故意把几条疑点点出来，目的也就是往那个人身上引，想看看这两个女人的反应。

然而，奇怪的是，田丽丽说了半句，却似乎有所忌讳，而忌讳的那个人显然不是自己，而是刘丹凤。

凌枫刚才在后视镜中还发现，田丽丽向他匆匆一瞥的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丝忧虑。

那么，她在担忧什么？

刘丹凤这次竟然反应迟钝，不但没有从凌枫总结的疑点中发现问题，反而对田丽丽的结论提出了质疑。

这就让凌枫不能不怀疑，那个耿玉展和刘家，和刘丹凤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刘丹凤只是反应慢了半拍，她并不蠢，随即就反应过来，疑惑地问：“丽丽，你在怀疑耿玉展？这不可能吧？

“我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个人贪财好色不假，那些年公安那边确实有些人不怎么样，像他那样的也不少。

“可是，如果说他会杀人，还嫁祸给志龙，我不相信，他毕竟还是警察么。志龙十几岁，上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耿玉展。

“耿玉展那时候还不到四十岁，对志龙非常好。很多时候，志龙在外面惹了事儿，不用我爸出面，老耿就直接给摆平了，志龙对他也非常尊重，他怎么可能坑志龙呢？

“如果志龙出事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再说，那时候，我爸已经是古榆市市长了，他能有那么大胆子？”

凌枫见田丽丽抿着嘴唇不说话，他淡淡地一笑说：“丹凤，你觉得，耿玉展一直跟在志龙后面不停地给他擦屁股，就什么也不图？

“而且，不管志龙惹了多大的事儿，他都无条件包庇，就真的是对志龙好？”

刘丹凤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凌枫，又看了看田丽丽，笑着说：“我明白了，你们两个和耿玉展都有过节，所以对他有成见。”

凌枫诧异地看了看刘丹凤，见她的目光很自然地和自己相对，没有丝毫躲闪。

他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对这个案子了解的很少，产生错觉也有可能。不过，我还有两个疑问，想要搞清楚。

“丹凤，如果你有意和我探讨下去，我就问问，如果，你觉得我本身就带有成见，那就算了，就当我听了一个故事。”

刘丹凤一下子愣住了，她奇怪地看着凌枫，片刻之后，重新挽住他的手臂，柔声问：“你生气了？算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

“其实，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对案子有偏见，也不是说你对志龙有偏见。我知道，你看不好老耿这种人，你们过去也有点过节，这是正常的。

“我是担心这可能会影响你对这个案子的客观判断。另外……”

说到这里，刘丹凤诡谲地一笑，转头把脸和凌枫的脸贴得很近，低声问：“你不是听说过什么传言，吃错了吧？嘻嘻！

“说实话，我对老耿这个人印象还行，他虽然也五十出头了，可是，挺帅的，很有男人味儿，也很会办事儿。

“他不仅对志龙好，对我也一直不错，经常买些我喜欢的小东西贿赂贿赂我，甚至有人瞎胡闹，说我和他关系不大正常，就连丽丽也和我开过这种玩笑。

“怎么可能么，怎么说，他也比我大十七岁呢，我只是把他当成好朋友而已，我找他办点啥事儿，他也非常痛快。

“就像那年他和丽丽的事儿吧，我只给他的打了个电话，他就答应不再找丽丽的麻烦了，这个人也有他的优点，就是讲信用、为人仗义，说过的话，从来都非常算数。

“当然，他有贪财、好色的一面，可是，这年头，有几个有能力的男人不贪财，不好色的呢？”

凌枫把刘丹凤的身子稍稍扶正了一些，让她的脸离开自己稍微远一点，然后，淡淡地一笑说：“你误会了，丹凤，对你和老耿的关系，我根本就不知情，也不感兴趣，更谈不上嫉妒。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问丽丽，刚才，她提到一嘴，说后来常玉和与耿玉展还有刘志龙又发生矛盾了，梁凯一直站在常玉和一边，他们到底又发升什么矛盾了，时间大约在什么时候？”

刘丹凤诧异地看着凌枫，说：“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不是早就说了么，要把我们知道的都告诉你？是你介意了吧？”

田丽丽忽然插话说：“丹凤姐，前面马上就要进城了，下次吧，我现在心里很乱。下次如果有时间，你再约一下凌枫，我们再聊，好吗？”

凌枫看着后视镜里面的田丽丽，见她神情有些黯然，眉头紧蹙在了一起，心里微微一动，笑着说：“好吧，那就下次。丽丽，进城以后，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停下，让我下去就行了。”

刘丹凤咬着嘴唇，看了看凌枫，有看了看田丽丽，低声说：“你们不想当着我的面说，难道真的怀疑我什么？”

这次田丽丽抢先说：“丹凤姐，我不是怀疑你什么，只是，忽然心情有些不好，什么也不想说了。

“我知道，我们俩在对耿玉展这个人的看法上，一直存在分歧，我也知道，这些年，我能安安稳稳待在渔村，有很大程度是因为耿玉展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做得太过分。

“可是，你也知道，前几年，他也不断地骚扰我，只是最近两年才消停一些了，我对这个人除了仇恨，没有一点好印象。”

刘丹凤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丽丽，我知道你恨耿玉展，而我对他没有什么坏印象。可是，这从来没有影响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啊？

“如果你和凌枫真的怀疑他，只要有证据，我也不会袒护他，我说过多少次了，只是从小就对他印象不错，和他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难道你还不相信吗？”

说到这里，她看着凌枫，问：“凌枫，你这个人很冷静，抛开感情因素，你觉得我和耿玉展有适当的朋友似的交往，有什么错吗？

“如果，耿玉展真的是杀人凶手，还嫁祸我弟弟，我当然会完全站在你们一边，而且，会和你们一起想办法找到他杀人的证据，让他得到应有的下场。

“可是，如果我们真的冤枉了他，我也不希望，丽丽抓住过去的恩怨不放，他毕竟已经提前离岗了，那些小事就放过去算了，不行吗？”

凌枫沉吟了一下，说：“丹凤，我反复提醒过你们，如果这个案子被重新启动，有些事情我们可能就没法控制了。

“因为法律就是法律，法律的精神就是平等的，不能因人而异。至于对耿玉展这个人，说心里话，我确实要站在丽丽这边。

“我们对他的看法不一样，恐怕主要是因为我们的出身不同。我和丽丽都是平民出身，而你不是。

“我承认，对物质财富的追求，是人类的本能，喜欢漂亮女人，是男人的本性，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几个男人不‘贪财、好色’。

“可是，人和动物的区别就在于，人，除了本能之外，还要受法律和理智的约束。如果因为追求物质财富，而贪赃枉法，就要准备接受党纪、国法的惩处。所以才有：君子爱财取之以道的古训。

“因为贪恋女色，而违背妇女的意志，同样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而利用金钱和手中的权力，尤其是利用后者，来占有女性，不仅违法，而且卑鄙无耻。

“所以，在你看来无所谓的小事，在我和田丽丽看来，就是很重要的事，对这种人如果不能给予惩罚，就是世道的不公，就是对法律的践踏。

“所以，对不起，丹凤，在这一点上，我没办法和你达成共识。至于你们今天和我说的事情，我会信守自己的承诺，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