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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梦想

下面是一位已到耄耋之年的“追梦者”讲述的自己的传奇经历:

整个故事,是从我坐在车里等绿灯亮起的时候开始的。透过车窗玻璃,我隐隐看见一架小型飞机正在天上飞,突然,有什么东西从飞机上掉了下来。正纳闷,却发现是一个人——一个跳伞运动员。

我的小孙子克莱德里是个伞兵,他给我讲过许多有关跳伞的惊险刺激的事儿,但我却从没亲眼见过这回事。于是我屏住呼吸,觑起眼睛望着蓝天当中的那个小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降落伞打开了,黑点变成了一个大蘑菇,越变越大,越变越大;慢慢地,灰色的蘑菇现出了白色的质地,蘑菇下面,露出了一个人的形状……

“嘀嘀嘀”——后面汽车的喇叭声惊醒了我,绿灯亮了,我不得不离开那个路口。就在那一刻,一个想法蹦了出来,我知道我究竟想干什么了:跳伞。

一路上,我都在暗自发笑。我,一个74岁的老人,还要做这种事?当我把车开回家后,我熄了火,坐在车里想了一会儿。为什么不呢?我常常相信,上帝送给我们的最好的礼物,就是要我们生活得圆满一些。如果我不从这一刻开始变得圆满起来,那要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当黄土埋到了我的脖子,湮没了我的眼睛吗?我剩下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我是在威斯康辛州密尔沃基县的一个农场里长大的。小时候,我就敢骑没有马鞍的马。河里涨了大水,我敢攀着缆绳晃过小河,也敢爬上高高的大树,坐在树梢上荡秋千。上学的时候,我梦想着到地理书上讲过的,那些遥远、神秘的地方去冒险:一望无际的大峡谷、墨西哥州的大沙漠、印第安人居留地……

18岁时,我和比尔结了婚。我在一所小学里当了炊事员,他是那里的看门人。我们工作很卖力,辛苦养大了5个孩子。老头子在1967年去世之后,我曾经非常悲伤,甚至感到快活不下去了。但后来我意识到,无论怎么样,生活还得继续。

那么,我该做些什么呢?我想到了小时候梦想过的那些遥远的地方,于是决定一个人驱车去大峡谷探险。那些雄壮的山脉,那雾气氤氲里的落日,那在城市里很多年不曾看到过的缀满深蓝色幕布的如钻石般的星星——真是棒极了!

可是在旅途中传来了儿子病危的消息,我不得不赶回去,跟他作最后的道别。两年前,他跟妻子离婚了,结果他丢下那6个岁到1岁的孩子,撒手走了。

当我得知他的6个孩子将被送进孤儿院的时候,我决定自己来抚养他们。当然,开始我也很担心、很害怕,可是我知道,如果你克服心里的恐惧去做曾使你感到害怕的事,最终你就会战胜恐惧。

“艾达丝,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能够养大那么多小孩子?”朋友们都劝我。但是,那些养育他们的岁月,那些匆匆接送他们去学校、去教堂的忙碌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常言道:“你给予的越多,你将会收获越多。”只有心里充满着爱,我们才会感到快乐吧。而且,做这些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又年轻了起来,手脚也比以前灵活多了。

也不知道他们一个个是怎么长大的,一年年的,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来了。当最小的孙子克莱德里去服兵役的时候,我又坐进那辆比我年轻不了多少的老福特里面,开始了已经中断了许多年的冒险。

就在这时,我在镇上的路口看见了那个跳伞运动员。从一架飞机上往下跳,在高高的空中,想想看,那会多么刺激!然而,当我认真地和亲人们谈到这件事的时候,可想而知,我这个一把年纪的老人引起了多大的骚动——全家人几乎一致反对。

当我去附近的跳伞场询问学跳伞的事儿时,主管人以为我是从养老院出来迷了路的老人。

唯一理解我的,是我的小孙子克莱德里。“奶奶,我了解您的感受。”一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对我说。他建议我到一所跳伞训练学校去问问,这所学校离我住的地方有65英里。当天下午,我就开车去了那里,找到了负责人。他虽然头发花白,但看上去依旧很强壮,身上的肌肉,还没退化成耷拉下来的赘肉。

当他问我年纪的时候,周围的年轻人都笑了起来。他转过身去,冲他们吼道:“听着,年轻人,这可是一件危险事,没什么好笑的!”然后他转向我,“如果你真的想跳伞,就一定能学会。”

然后,我便跟着一个专业老师学了起来。我原来学过一些柔道,这使我的学习要容易些——我身手还算敏捷。首先,她要我从一个高高的平台上往下跳,不断地爬上去、跳下来。接着,我学会了怎样捆扎伞包,怎样从机舱门往外跳,怎样打开开伞索,以及落到地面的时候,如何就地打滚。

一周后,我的训练顺利结束了,现在,我可以在高高的空中飞翔了!

虽然我迫不及待地盼着跳伞,但一连个星期,天气都不适合,不是风太大,就是雾太浓。我的家人都希望我忘了这档子事儿,我才不会呢!天终于放晴了,我的小孙子克莱德里也正好回家探亲,于是,我们俩开车去了木里斯威尔跳伞场。

我们乘坐的漆了红白条的飞机起飞了,很快,我们就到了900多米的高空。克莱德里先跳,他对我笑笑,招了招手,便驾轻就熟地从舱门跳了出去。接着,我身背伞包,到了舱门边,望着下面棕色、黄色和绿色相间的茫茫田野。

教练示意我可以跳了,她将在我后面跟着。我很快祈祷完毕,一步跨了出去。我独自飞翔在空中,整个大地异常完整地在我面前铺展开来,金色的阳光从我身边划过,落到苍茫的大地上;我闭上眼睛,股股气流呼啸而过——感觉棒极了!

教练曾告诉我数到1就打开开伞索,我照办了。“砰”的一声,我感到肩膀被使劲一拉,头上白色的伞张开了,我感到自己降落的速度慢了下来,我正在缓缓地往下飘。我望着地平线想,我能看到地球的全貌。一切都是那么美,那么安静,似乎整个天地之间,只剩下了我自己。但我没感觉到孤单,恰恰相反,我的心中充满了从来没有过的、跟这苍茫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一种完整、充盈的感觉……

“拉右边的套环,艾达丝!”我听到教练在我头顶喊,我明白她的意思,风正把我往一片闪着银光的湖面吹去。我赶紧照她的指示做,然后,降落伞很快向着我们的目标区域飘过去。我一点也不紧张,因为我知道该怎么做。双脚刚一触地,我便就地一滚,然后站了起来,我非常兴奋,好想再回去重新来一次。

教练和克莱德里高兴地拍着我的肩膀,记者和其他观众蜂拥而来。我的故事上了报纸,我对自己引起的这些反响惊讶不已。其实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老人们,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等着日子一天天溜过去吗?我相信,每个像我这样的老人,只要他能走路,能说话,都可以找到生活的乐趣。

这就是我们许多人面临的问题:他们想做自己曾梦想的事,但就是害怕去尝试。最后只好在自己的起居室乖乖地坐着,安全地度过余生。

当然,你不必非要去跳伞,去冲浪,去潜水,去滑雪,去寻找刺激;也许,你可以买一只狗,然后带着它去野营;也许,你可以给多年不联系的老朋友打个电话,把遗落许久的友情,把当年的日子都“拾回来”;也许……

无论那件事是什么,在你的一生中,总会有一些你可以做的特别的事,去做吧!

现在我已经87岁了,我有风湿性关节炎,有时走路都很困难。但是,我还想去跳伞。只是,下次我想从000多米的高空往下跳,这样,我就可以看得更多、更远。

【奋斗寄语】

在海明威的《太阳照常升起》里,有个可怜的家伙叫科恩,他无能、软弱,又多愁善感。一天,他坐在咖啡馆里对朋友杰克·巴恩斯说:“日复一日,我却从来没有生活过。”

在托尔斯泰的《伊凡·伊里奇》里,伊凡·伊里奇度过了富裕又空虚的一生,马上就要死掉了,心中突然狐疑:“也许我自己,没能像应该的那样活过。”

常言道:其人将死,其言也善。死到临头,人们心里发出诸种疑问、感叹,这大概不能叫厌世,只能叫活了一辈子却觉得没什么大意思。琐碎、庸常的生活,是最简单、最平常的,但往往也是最可怕的。它会消陨你澎湃的斗志,让你在一种虚假的安全感当中自得其乐,大限不至,你往往是不会主动醒来的。

其实活着本可以是简明、安静和值得尝试的,如果你在成功、富有之外,还曾感受过灵魂的质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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