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王建国板着脸训斥道，“我才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要怎么做你问过我了吗？”

魁梧男子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武器。其余人见他这么做，愣了一下，但是看到王建国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后，无奈地照做了。

“对不起，小兄弟！希望你能够谅解！”王建国一脸歉意，真诚地说。

张志延点了点头，却是一脸难以置信，王建国，基因生物学界的泰山北斗，杨家军曾不止一次提到过他，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面，不得不说是巧合到了极点！

“这是什么动物？”李小虎指了指地上被绑着的野兽，问道。在他印象中，从来没有这么大这么怪的狼。

王建国叹了一口气，道：“就在一个月前，四个热爱探险的年轻人在这片山脉里发现了这个家伙，一番搏斗，只有一个人幸存下来……我们接到消息就赶来了，谁知道误打误撞进了一个**鸣寨的地方，和当地居民纠缠了二十多天才离开，又搜寻了一个星期左右，才碰见它！”

“鸡鸣寨？”张志延皱眉道，王建国点了点头，指着地上的野兽说：“这个等下再给你解释，现在先说说它！”

清了清嗓子，王建国开口道：“这是一头狼，一头基因发生突变的狼！我们它住回去，好好做个研究，没准能发现一个新的领域！”

“新的领域？”张志延苦笑着喃喃地说，“您认识杨家军吗？”

王建国愣了一下，奇道：“当然！你也认识他？他现在还在做警察吗？”

张志延脸色一黯，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来，那决绝的解脱的笑容……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建国了，口中低沉地说：“我叫张志延！”

“什么？”这下王建国着实吃了一惊，“你就是那个被……的张志延？”

张志延一脸感伤，点了点头，道：“情况越来越糟糕了，那种血管暴胀的症状越来越频繁了……”

“让我来看看！”王建国从身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通过无线上网连接到网络，然后取出一个注射器，道：“我需要你的一些血液！”

一个小时后，王建国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语气中多了许多沉重：“你的情况很严重！如果再一年内找不到解决办法，恐怕……”

张志延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他明白王建国没说完的后半句是什么意思，现在可以断定，他的生命仅剩下一年了！

这一年中，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寻找失落的碎片，剩下的，只有看天意了。想到这里，张志延不禁有些释然，有些事情，问心无愧就行了！

“不如你跟我走吧，如果找到解决办法，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为你治疗！”王建国沉吟了一下，说。

“谢谢您的好意，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恐怕我不能和您一起回去了！”张志延断然拒绝道。

王建国还想挽留，却被张志延的话打断了。

“鸡鸣寨在什么地方？”

王建国叹了一口气，道：“从这里一直向北二十公里，就是鸡鸣寨了！不过，那里面的居民文化修养很低，而且还不喜欢外人到访，你们……”

张志延点了点头，说：“谢谢您，王伯，有些事情不方便跟你们说，希望您能理解！时间不多，我们就先走了！”说着二人几个起落，消失在众人眼前。

王建国疑惑地看着二人消失的地方，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招呼众人抬着变异的野狼，向大山外面走去……

二十多公里的路程，以张志延等人的速度，仅仅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可是眼前树木林立，蔓藤遍地，连个人影也见不到，更别提鸡鸣寨了，张志延皱着眉头打量许久，仍是没有找到一砖半瓦。

“大哥，你看——”这时，李小虎似乎发现了什么，指着前方不远处道。张志延抬眼看去，只见两块十多米高的巨型岩石靠在一起，中间仅留下一条半米宽的石道，长满了蔓藤蒿草，若不细看，真的难以发现。

“走，过去看看！”张志延率先走了过去，李小虎等人快步紧跟其后。众人走到跟前，张志延伸手拨开齐腰深的蒿草，一道人工凿刻的石径曲折蜿蜒，伸向未知名处，如卧在山石间的蟒蛇，层层阶梯青苔满布，到处都是剥落的石屑，看来年代已相当久远。

“应该就是这里了！”看着阶梯上颇新的驳杂脚印，张志延沉声道。

白灵狸等人点了点头，跟着张志延上了石道。从外面看，这石道仿佛镶嵌在两片巨石之中，但走进其中张志延才发现，两边高耸的岩石根本没有尽头。沿着石道向前走，压迫之感顿生，仿佛两侧的岩壁随时都会倒塌下来，将几人活埋在此。

在这陌生的地方，张志延等人要保持高度警惕，速度自然就降了下来，这般赶路，半个小时只走了二里地。此时，石径转了一个九十度的弯，深入洞中，如魔鬼吐出的舌头。

由于石道在岩石夹缝中，光线不是很充足，张志延凝目向洞内看去，五米范围内依稀有开凿的痕迹，石径从洞口处也宽了一倍，再深处，光线不足，看不真切。

张志延右掌平托，横在胸前，掌心紫光闪烁，现出一只手镯似的圆环来。随即他握住烈日环，领着众人进了山洞，紫色的光华流转折射，如梦似幻。

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张志延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可是低头的瞬间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这山洞的侧壁……

其他人跟在张志延身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正当他们疑惑张志延为什么止步不前的时候，却见他转过身去，对着右侧的石壁动也不动。

众人走到他身边，抬眼一看，都是被石壁上的东西吸引了。侧壁上刻着一排图案，每张都有报纸大小，画面线条简单，只勾勒出大致的形状来。

尽管如此，这些图也给众人更多的想象空间，第一张图只用寥寥数笔勾刻出一个人，在他的正上方悬浮着一个圆形的事物，不知是太阳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第二张图刻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和第一张图的人物一样，另一人屈膝跪拜；第三张图和第二张图大致相同，只是地上跪拜之人却变成了三个……

这种递增的情况一直存在着，前面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图案，张志延沉吟一下，折身来到另一面洞壁前，这里同样有一排图案。

图一刻着一群人围着一个石台，台上站有一人，作振臂高呼状；图二的画面却有些残忍，两根木桩之间吊着一人，在他脚下则是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周围许多人五指张开，双臂举过头顶，看着架势，倒像是某些土著种族中盛行的活人祭天仪式；第三张图依然有一个人被吊在大锅之上，之上头发稍长，想来是个女的……

“是极族！”白灵狸把目光冲第二幅石刻挪到第三幅上，皱着眉头说。

“极族？”张志延低声重复了一句，接着疑惑道：“极族是什么？”

李小虎和白素秋也不觉打起精神，看向白灵狸，只见她闭目沉片刻，道：“极族，来历不详，这个种族信奉远古时期的一位天神，每年都举行一次祭典，选一对健康男女，以油锅净身，献给神灵！”

顿了一下，白灵狸接着说：“男为阳，为天为乾；女为阴，为地为坤，极族以此证明他们遵从天地，信奉这位天神。”

“那个天神叫什么名字？”张志延问道。

张志延看了他一眼，皱眉沉思良久，指着面前的石壁道：“我也不知道，刚才看到这两幅图的时候，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段话来。好像……好像我以前接触过极族人！”

张志延愣了一下，不知道着鸡鸣寨里居住的会不会是极族人，刚想追问，却发现白灵狸脸色痛苦，手抚额头，身体摇摇欲坠。

白素秋和李小虎距她稍近，二人一左一右架住白灵狸，张志延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深呼吸几次，她苍白的脸渐渐恢复血色，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

张志延苦笑一下，摇了摇头，既然她不想说，再问也是白搭。

待白灵狸的情况彻底稳定之后，张志延才带着众人上路，这一走，竟然用了半个小时才穿出山洞，随之眼前一亮，人工开凿而成的石径纵横交错，穿梭在树木野草形成的绿色海洋中，好像巨人的血管，四通发达。

远处树木间的空隙处，一座茅草屋探出头，恍若农夫头上的斗笠。

终于要见到这里的居民了，不知道他们能提供什么样的消息，张志延看着那座茅草屋，冲白灵狸等人点了点头，加快脚步，拾阶而上。众人紧跟其后。

就在这时，从石道两旁灌木丛中突然跃出两个人，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长衫，头发凌乱，手中长枪直指张志延，口中大喝：“叽里呱啦？”

张志延一愣，疑惑道：“你说什么？”

见张志延不回答，反而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那两人声音陡然提高三分，再次喝道：“叽叽里呱啦？”

张志延看了看身后的众人，登时头大了，没想到双方竟然语言不通，这样下去，势必会造成更大的误会。

两人见张志延理也不理，立刻变了脸色，其中一个较为壮实的人从腰间拔出一只漆黑的牛角，放到嘴边两腮高高鼓起，一口气吹了出去。

“呜——”沉闷的响声四散开来，不大一会儿，便有相似的响声在远处传回，二者成相应之势。

“大哥！要不我们直接动手吧！”李小虎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淡淡地说。如果他愿意，只要两招就能解决他们。

“不！”张志延摇头道，“还是静观其变吧！尽量不要把误会扩大，我们来这里只是获取消息，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能免就免吧！”

李小虎和白灵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至于白素秋这个看上去什么都不懂的女人，此刻正站在李小虎和白灵狸中间，一双明眸四处乱看，红唇紧抿，白皙的脸庞挂着几分紧张。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只见从那座茅草屋旁的石道上走来一个须发皆白却精神抖擞的老者，二十多个身材彪悍的男子紧跟其后，手中长枪闪闪发凉。

“叽里呱啦？”老者走到拦路的两人跟前，低声问道。

然后就是一阵听不懂的交谈了。

然而，当老者和两人交谈完毕，看向张志延的时候，一双眼睛忽然圆睁，继而张大嘴巴，右手指着张志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表情简直就像大白天遇见了鬼。

张志延满头雾水，低头打量自己一番，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这老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反应呢？接着，他看到老人忽然转过身去，对着二十多个壮汉，口中又是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

下一刻，张志延等人彻底傻眼了。

因为所有人听到老者的话，竟然屈膝跪下，叩头不已，口中齐声喊道：“陈昆吾！陈昆吾！陈昆吾……”

尽管‘陈昆吾’这个名字张志延已经听过很多次，但此刻还是不免有些惊讶，这些连现代汉语都听不懂的人，怎么说起这两个字却那么的流畅？难道仅仅是发音上的巧合？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要跪拜自己？

难道……

张志延正想着，却见白灵狸上前两步，站在他身边低声说：“让我试试！”

“你能听懂他们的语言？”张志延摸了摸下巴，皱眉道。

白灵狸点头道：“我也是刚才想起的，这些人说的是万年前通用的古汉语，音节简单急促，生涩难懂。”说着走到那老者身边，用古汉语问道：“你们是极族人？”

老人一呆，不料白灵狸竟然会说他们的语言，点头道：“是的！”

白灵狸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信奉的神灵就是陈昆吾吧？”

老者一愣，脸上顿时失色，惊讶地打量着白灵狸，支吾道：“是，是啊！你是什么人？”白灵狸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要记得你们跪拜的正是陈昆吾的转世就行了！”

那身份最高的老人身体一抖，重重地点了点头，朝张志延看过去，眼神说不出的敬畏。

看着白灵狸侃侃而谈，张志延不觉地陷入沉思，自从见到山洞中的那些壁画开始，白灵狸就变了，常常不是皱眉深思就是悄悄叹气，仿佛遇到了痛苦的抉择。

“张志延！”白灵狸将他唤醒，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者，苦笑着说：“他就是极族现任族长——宾化缘。他说如果没有得到你的许可，他们会一直跪下去的！”

张志延摊了摊手，道：“可是我又不懂他们的语言！”

白灵狸想了一下，道：“没关系，我先说，你照着学就是了！”接着她红唇微启，吐出六个音节，声音不大，刚好能让张志延听到。

依葫芦画瓢，张志延倒也学得有模有样。那些极族人听到后又叩拜一下才起身，宾化缘躬身来到张志延身边，微笑着看了李小虎和白素秋一眼，右手一伸，对张志延做了个请的姿势。

张志延点了点头，和宾化缘并肩而行，白灵狸、李小虎、白素秋居其次，极族二十多个壮汉包括那两个拦路之人紧跟其后，一行人沿着石径向深处走去。

一路前行，地势起伏渐渐变缓，石道两旁的植物也渐渐稀少，露出大片空地，上面筑有三五成群的茅草屋，不时有妇女孩童从屋内探出头，用清澈而又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新来的客人。

张志延等人似乎被这种自然纯朴的画面感染，脸上挂着久违的纯真的笑容，只是在下一刻，这笑容却是陡然凝固……

在前方五十米处一片篮球场大小的空地上，有一方半人高的石台，层层石阶直通而上，台上站着百十个人，围成一个圈子，男女老少，各有不同，中间三根圆木两竖一横，搭成一个架子，上面吊着一男一女，一脸惊悚绝望，嘶喊连连，挣扎不休。

几乎在一瞬间，张志延就想起了山洞里的壁画，再结合白灵狸当时所说，心中更加肯定了一件事情：他们遇到了极族一年一度的活人祭典！

祭台上的百十个人见族长一脸恭敬地领着几个陌生人走了过来，当下都是微微侧目。就在这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口中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些围着祭台的极族人突然转过身，齐刷刷地对着张志延跪下，大呼‘陈昆吾’，这番动作，自然是又引起了更大范围的跪拜。

张志延苦笑一声，只得再次安抚这些人，只是当他看到圆木上吊着的一男一女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从装束上看，这对男女和其他极族人一样，而且口中发出的喊叫也和古汉语极为相似……

张志延皱眉的表情刚好被宾化缘看在眼里，这个极族现任族长身子抖了一下，误以为是‘陈昆吾大人’对祭典不满意，登时用古汉语喊道：“祭典立刻进行！”

宾化缘话音刚落，立刻有两个青衣族人上前松开圆木上的麻绳，将那对男女缓缓放了下去。在他们脚下，两口大铁锅里盛满费油，翻滚涌动，热浪灼人。

那一男一女眼看就要掉入油锅，口中发出凄雷而又绝望的喊叫，竭尽全力地挣扎着，就像是蜘蛛网上的昆虫一样。

张志延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之人，但眼睁睁地看着那俩人惨死在自己面前，却是怎么也做不到的，当下内气疯狂运行，准备上前救人。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赶在前面，在空中拖出长长的残影，眨眼间出现那对男女上方，在他们脚底板即将浸入油锅的刹那，单掌削段绳索，拦腰抱起二人，身子一折，对着祭台徐徐降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将他们救了下来。反观那一男一女，在得救的瞬间就已经昏了过去。

可是，白灵狸此举却像是对着平静的湖面投进一颗巨石，引起轩然大波。

猝不及防下，所有极族人都是一愣，接着每个人怒目横眉，举起手中的长枪，把白灵狸围了个严实，一时间，四面八方全是闪烁着寒光的枪头。

在极族人眼里，一年一度的祭祀是神圣的，是至高无上的，历来都没有敢出手干扰，没想到今天会被一个外人打乱，如何不让他们愤怒？

白灵狸不屑地哼了一声，眼中寒芒吐露，身子陡然拔高一丈，悬浮在极族人头顶，像烈日般散发着耀眼的白芒。

空气变得沉闷起来，恐怖的威压下，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像是背了一块千斤巨石，呼吸困难，双腿颤抖。

“噗通！”在这种气势的压迫下，终于有人扛不住了，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汗如雨下。继而像是发生了连锁反应一般，‘噗通’之声接连不断，几如鸭子下水，一分钟不到，所有极族人都跪在地上，脸色苍白，仿佛遇到了地狱阎罗。

“这祭祀如此惨无人道，不要也罢！”白灵狸全身被白光包裹，清脆冰冷的话语在这片天地间回荡，仿佛仙女下凡，“极族人听令，陈昆吾大人决定从今日起，献祭男女皆由稻草人代替！”

张志延正疑惑白灵狸说了什么，却见这些极族人呆了一下，接着每个人面有喜色，口中一叠声地叫着‘陈昆吾’，话音中更多了一分虔诚和崇拜。

白灵狸环顾四周，满意地点了点头，落回地面，走到张志延身边，不待他追问，微笑着把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张志延连连摇头，苦笑不已，不过在心里，却是长出了一口气，能够完美地解决活人祭奠的问题，是他没有想到的。虽然这些极族人愚昧不开化，以活人献祭，手段残忍，但他们却是无辜的，他们只是一种信仰的牺牲品罢了。从那些人的欢呼声中，张志延读出了一种解脱，一种释然，白灵狸的一番手段把他们从沉沦了无数年的噩梦中解救了出来。

“叽里呱啦啦？”宾化缘满脸愁容地来到张志延身边。

张志延诧异地看着他，疑惑不已，这个老者的反应似乎不太正常，按理说他此刻应该高兴才对，可是……

见白灵狸在和宾化缘交流，张志延也不好打扰，只得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片刻，白灵狸眉头紧锁，一脸凝重，对张志延说：“宾化缘说，如果不用活人献祭，那深渊中的恶魔就会现身，大开杀戒，届时极族将不复存在！”

“深渊恶魔？”张志延疑惑道，“什么东西？”

白灵狸摇了摇头，和宾化缘又聊了两句，才道：“事情一时间说不清楚，还是等祭典完毕，我们再找个地方详谈吧！”

张志延点了点头，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不管‘深渊恶魔’是什么定西，最好不要挡了

自己寻找寂灭碎片的路，否则，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灭它！

极族祭祀颇为复杂，待献祭之人净身后，每个族人都是一脸的虔诚，双臂举过头顶，手掌晃动不已。

非但如此，他们口中还念念有词，状若祈祷，继而围着祭台转动起来。

等祭典结束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劳累了一上午的极族人开始杀鸡宰羊，架锅烧水，为夜晚的篝火晚会做准备。

对他们来说，祭典仪式的完成象征着一个新的起点，也象征着新的一年的到来，新的美好生活刚刚开始，当然就要好好地庆祝一番。

而宾化缘却带着张志延等人来到自己的住处，商量关于‘深渊恶魔’的事情。

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在提及这四个字的时候，脸上的显示出的恐惧无以复加，甚至连面色都有些苍白的了，仿佛那怪物随时都会现身，大事杀戮一番。

从白灵狸的转述中，张志延得知‘深渊恶魔’乃是一个人形怪物，来历不详，壮如蛮牛。

这个‘深渊恶魔’喜食以费油净身的男女……

同时，这也是极族族长和三位长老才能知道的秘密。

无数年来，每当祭典完毕，知晓这个秘密的极族高层都要把献祭人的尸体以掩埋的名义送到二十里外的悬崖边上，任由那恶魔享用，目的就是以此方式来保存极族的大多数人生命。

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极族才能延续至今，否则，它早就被这个人形怪物毁灭多时了。

张志延摸着下巴，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

极族人以活人献祭‘陈昆吾’，而‘深渊恶魔’喜食净身后的尸体，这二者之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是极族祭祀本就如此，那怪物的出现只不过是个意外罢了？还是那怪物使了一些手段，依靠强大的实力修改了极族的祭典仪式，把极族人变成它口中的美味呢？

想到这里，张志延对坐在自己身边的白灵狸说：“你问宾化缘，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在极族有祭典活动之前，那个怪物是否出现过呢？”

白灵狸依言，就问关于宾化缘那个怪物出现情况。

这时，坐在旁边泥墩上的李小虎和白素秋也是眉头紧皱，一脸沉的沉思，他们仿佛也想猜透那个怪物的来历。

过了片刻，白灵狸和宾化缘结束谈话。

宾化缘无奈地对张志延摇头说道：“那个怪物的来历我也不知道。因为时间隔得太久了，我也记不清楚了。同时，极族的族谱也没有这方面的记载。不过，据说曾经有一任族长招惹了那个怪物，盛怒之下，它一拳打碎了一座百丈高的山峰！”

“什么？”张志延闻言惊讶不己，心里想道：“这个怪物的攻击能力，实在是太强悍了哦，就算是现在的白灵狸恐怕也发不出的啊！那怪物的威力究竟强到什么程度，真的无人知晓啊。如果自己这一方碰见它，我不敢肯定，他们有没有胜算。”

可是，眼下祭奠仪式已经被自己改变，那怪物得不到尸体肯定会来找麻烦，到时候，他们拿什么来抵抗？

每个人都是一脸的沉重，默然无语。

这时，李小虎看着张志延，做了个很怪的表情，然后挑了挑眉毛。

张志延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明白李小虎的意思，但是那种事情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极族人虽然与他素昧平生，但是此事却是因他们而起，而且，张志延此刻还是极族人的信仰！所以，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能撇下众多族中男女老少独自逃离。

李小虎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

不过李小虎倒是没有感到羞愧，在他心中，只有张志延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人，他没有能力也没有心情去管。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沉闷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只有远方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欢笑声才证明空气还是在流通的。

白素秋脸上有些不耐烦了，于是轻咳一声，说道：“我有些不舒服，想要出去走走！”

所有人心事重重，并未阻拦，光天化日之下，在这极族中，应该不会有生命意外的事情发生吧？

白素秋走到茅草屋外，四下看看，拣了一条非常偏僻的石道走去，渐行渐远，两旁的植物越来越茂盛，几乎高过头顶，极族人居住的茅草屋也消失不见了，甚至连那些笑声也听不到了。

白素秋闭目沉思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背负双手，身子或作菱形光团冲天而起，眨眼间消失在天地交接之处……

狂风如刀，白雾如潮。

一条千丈宽的悬崖如远古时代的巨兽那狰狞大口，穿透千万年时光的阻隔，傲然屹立在当今的天地间。

悬崖之下，白茫茫一片，视线所及，不出一米，神秘莫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