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的仰头，喝干了杯里的酒。把头凑到疯子面前，指手画脚的说了一通。

于是在第二天中午，宋子尘的哥哥宋子明家门口就出现了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就是疯子，按苏秦的话说。这叫兵不血刃。

宋子明戴着厚厚的眼镜，一脸学者那种特有的古旧之色。他拉开门，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人问：“你找谁？”

“宋老师，是我啊！我是赵海！”

疯子信口胡诌道：“我是你的学生，你不记的我了吗？”

宋子明一时想不起来赵海这个名字，脸上浮现了出一缕愧色。

他教过的学生千千万万，又怎么能一一记住他们的名字呢。

“快进来！”听到对方是自己的学生，宋子明热情的往里让。

疯子走了进来，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简朴的客厅。不愧是学者，就连那沙发都透着一股子儒雅之气。更别提挂在墙上那几幅被裱起来的遒劲的书法了。

疯子必竟是个冒牌的学生，所以也难免有几分不自然。他不断的拉扯着自己的西服，这是苏秦特意给他买的皮尔。

“这衣服穿在身上真他妈的难受！”疯子心里暗骂。

宋子明一边给这个假学生倒饮料，一边咕哝着：“赵海，赵海。”

看到宋子明比自己还滑稽，疯子乐的嘴都歪了。

这苏秦真是个天才，玩弄别人都不带相的。

“宋老师，最近身体还好吧！”

“好，只是退休了，在家闷的慌。”

疯子看着宋子明没有怀疑自己的身份，就接着说：“你收藏了那么多东西，没事可以把玩一下啊。”

“你还记得我爱收藏！真是难得，今儿我就让你开开眼，我刚弄到手一件周朝的玉饰。”

疯子对什么狗屁周朝才不感兴趣，更别说什么玉饰了。

他跟着宋子明进了藏室，只见里面琳琅满目的摆满各种东西。

这是一个收藏家毕生的心血。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可以说是无价之宝，最起码在收藏者眼中是这样的。

但是在疯子眼里，这全是垃圾。唯一让他感兴趣的是那个底红枝绿的东西。苏秦对他说过，那东西叫青红四展。

看了一遍，听宋子明唠叨了一通。在出门前，疯子来了个顺手牵羊。

苏秦此时正在四品香堂的办公室内品尝着婉儿的味道。

从他成了四品香堂的无冕之王后，苏秦就把婉儿调到了自己身边。

他开始有意的疏远林姐和钱颖。为的是让她们认清自己的位置。

婉儿喜欢苏秦亲吻，他嘴唇上永远都有一股四溢的香气。

苏秦两只手偷偷的伸进了婉儿的衣内，他刚一碰到那小朵朵，婉儿就惊叫了一声，从苏秦身上跳开了。

“你又不老实，老是这样弄人家。还不让人家尝味道。”

苏秦一把拉过来婉儿说：“你想尝什么味道？”

这时婉儿发现苏秦的手臂上有一小枝玫瑰若隐若现。

“这是什么？”婉儿一下捋起苏秦的袖子问。

苏秦一看，就知道这是师父传给自己识香辨香功法已经完成了第二层。

他放下袖子说：“别大惊小怪的，男人的秘密多了去了。你想不想知道。”

苏秦就善于有这样子方式来打哈哈。像婉儿这样女孩当然不了解男人了，男人对她来说真的是一种藏了很多秘密的物种。

“让我看看嘛！”

苏秦一举胳膊说：“看吧！”

婉儿再看时，只见苏秦的胳膊上只有一条条肌肉，那里还有什么玫瑰。

这时林姐敲了敲门，婉儿赶紧从苏秦身上跳了下来。摆出一付大敌当前的神色，她心里对林姐还是有三分畏惧的。

“有个叫赵海的人找你！”

林姐说着用眼睛在苏秦和婉儿之间来回打量着。想发现什么端倪。

“快让他进来，你们都出去吧。这是我的一个老朋友。”

假赵海，真疯子。他怀里揣着那个青红四展，走进了苏秦的办公室。

“怎么样，拿到了吗？”苏秦问。

“你看这是什么？”疯子说着像变魔术一样从衣服下面掏出那个东西。

苏秦接过来放在桌子上，细细的打量着。

只见那个东西只有手掌那么大。珊瑚红的娇艳，玉石青的温润，玛瑙让人眩目。

“果然是件好东西，有了这件东西。宋子尘，你等着哭吧！”

苏秦一脸胸有成竹之色，搞得疯子摸不着头脑。

宋子尘一身浅褐色的动运装，慢跑着来到了毗邻大院的一个小院落中。

这个小院虽说与宋家相邻，宋家人却很少有人来这里。倒不是这里的风景不美，而是这里的阴气太重。

没有宋子尘的电话，那个像干尸一样的看门人是不会给任何人打开大门的。这里埋葬着宋家的列祖列宗。显考显妣的牌位占据了院内三间样式古旧的正堂。

如果没有人时常来打扫，那这里早就被灰尘淹没了。

终日与寂静为伴的看门人，最近几天被莫小夭的叫声弄的惶惶不安。他害怕这个充满活人生气的声音打扰到死人的安宁。

听到有人敲门，他打开了门上那个小小的四方孔洞，向外一看，原来是宋子尘微微喘着粗气站在门外。

看门人把大门打开一条缝隙，让宋子尘进来。

宋子尘看了一眼越加清癯的看门人，连他都忘了这个人名字。

“子尘！”看门人的声音听起来倒不像他的外表那样艰涩，反而有那么一缕慈爱之情。

宋子尘正在往前走，听到看门人叫他。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看门人。

“还是让那人女孩走吧，留在这里搅扰的先人都不得安生。”

看门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关在正堂侧室中的莫小夭就又一次扯开了喉咙叫道。

“宋子尘，你把我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把我当成你们的祖宗一样供起来啊！”

宋子尘听到莫小夭这么叫，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他甩手走进正堂，对跟在他身后的看门人说：“打开门！”

那扇门可能很少被打开过，推动之外发出让人惊悚的吱嘎声。

就连宋子尘这个宋家子孙听到这种声音都打了个寒颤。那个看门人一脸的无动于衷。同样的声音，带给他的只有麻木。

莫小夭躺在一张小床上，正在吃零食。

宋子尘借着从头顶上方的小天窗中射进来的一丝光线，看到床连放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零食袋子。

“这是怎么回事？”

看门人说：“这都是宋纤送过来的。”

“我不是说过，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的吗！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宋子尘生气的说。

“我没有让她进来，只是她每天都来送东西，我也不能一直推在外面啊！她必竟是你的妹妹了，我也得给她三分面子，对吧！”

莫小夭听到那个瘦骨嶙峋的看门人这样说，禁不住掩嘴笑个不停。

宋子尘喘了一口粗气说：“对个屁，什么我妹妹，那是我女儿！”

看门人对着宋子尘的背吐了一下舌头，低声说了一句：“这么复杂的关系，我怎么能搞的清！”

宋子尘被这个人弄了哭笑不得，回头正想训斥他几句。可那个看门人已经佝偻着脊背出去了。

“娘的，呆鸟！”

莫小夭说：“你不用骂人，你比他强不到哪里去！你快点放我出去，你这样关着我有什么好处。宋叔叔，你让我出去透透气，你看我每天吃了就睡，都变胖了。”

和苏秦同居的时间长了，莫小夭也学了会了他这种满不在乎的口气。

宋子尘听到莫小夭这么说，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不光气莫小夭，还气那个苏秦。他怎么就不来找他谈判啊。难道自己抓错人了不成。

“你给苏秦打个电话，就说他要是再不来，我就撕票了。”宋子尘把手机扔给莫小夭说。

“你怎么不自己给他打啊！”

苏秦这时正在和钱峰还有林姐在一起。

一款新的香水就要问世了，苏秦说：“你们两个等着看吧，这款香水一上市，一定会脱销。”

钱峰拿起那个玻璃试管，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说：“和以前的产品就是不一样，苏秦，你就是个天才。女人用的东西你都懂。”

苏秦一会得意的表情，他说：“女人怎么了，女人不是人吗？她们花钱给自己买好看的衣服，买高级的香水和贵的让人咋舌的手饰。看起来这钱是花在她们自己身上了。可是你细想一下，衣服还不是让男人看，香味还不是让男人闻。”

林姐白了一眼苏秦说：“就你知道的多！”

“林姐，你还别说，听他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挺有道理的。男人捡了大便宜了。”钱峰说。

这时苏秦的电话响了。

苏秦掏出手机一看，就知道是宋子尘打来的。

他对钱峰说：“有人要和我交涉了！”

林姐不知道苏秦要交涉什么，就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钱峰。

钱峰也是两手一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也不知道！”

“苏秦，你这个无情的义的男人。人家把我关了这么些天，你也不说来救我。”

莫小夭的声音在电话那连气鼓鼓的传了过来。

苏秦说：“你就在那里好好待着，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他们说要撕票了！”

“我看他们敢！”

宋子尘一把将电话从莫小夭手里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