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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完败（上）

【喂，活下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啊，你还真是个既没用又懦弱的小鬼，活下去的意义啊……或许就是等待死亡吧。】

【那么我会死吗？】

【理所当然。】

【可是我不想死，我好害怕……】

【……】

【谁来救救我？呐，你会救我的吧？】

【你真的希望我这么做？】

【求求你。】

【那么，我就把这双眼睛送给你吧，或许，这会比死亡更令你绝望，但是，已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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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眼那双金色的眼眸中映过了一个瘦小无助的身影，在空寂虚无的黑暗中，孤独的一个人。

那是自己吗？不，已经记不清了，可是，为什么，会在现在看到这个？

巴克的身影急速地接近当中，红眼仍然无法相信，他那巨熊般的身体是怎么适应这样高速移动的，但是，不得不说是红眼确实是被压制着，无论是他那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还是他一瞬之间爆发出的巨大力量。

金色的龙眼中什么都没有，但是红眼整个身体已经受力被轰飞了出去，他的腹部被强大力量轰陷进了好大的一块，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搅拌到了一起，那滋味确实不好受，红眼闷闷地又吐出一口血水来，应该说龙眼的力量除了提高红眼自身的能力外，本该可以干扰对方的意识甚至控制对方，但是无法接触对方的目光这一切都是徒劳，现在不要说要盯住巴克的眼睛里，就连捕捉到他的身影，都是异常的艰难。

这就是教廷第一圣骑士巴克.艾诺森德的实力！

“哟，你是不是在想用你那双眼睛控制我？”巴克戏谑的声音游荡在没有人影空中，红眼的眼睛已经完全跟不上巴克的速度了，这会他被一只突如其来的大手从身后按进了土里，巴克那毫不留情的力量让红眼的脸和大理石砖来了次亲密的接触，而似乎应承不了这巨大的冲击力，红眼身体半径一周的土地就像是被炮弹轰击过后，凭空塌陷进了一层。

“好吧，我就给你这个机会，”红眼视线当中，巴克那充满着狂热的脸凑到了红眼的面前，那双已经不似人类的眼睛，同样也在冷冷地睨视着红眼那双金色的眼瞳，“就当作你这么久还能在我手中活下来的奖励吧，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家伙是疯子！红眼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会为了试探对方而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或者他是对自己拥有绝对的自信，无论如何，红眼是不会放过这一个几乎是对方施舍下的机会。

龙眼，眼瞳中的龙影渐渐地映在了巴克的眸子里，他的瞳孔也渐渐开始变形，变成了龙的形状，他压在红眼头上的手臂缓缓松懈了下来，面目诡异地举起自己的双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扼去。

“巴克！”马歇尔的声音掩饰不了他语气中的惊讶，但是此刻已经传不到了巴克那里。

而另一边得到了喘息的莱维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这究竟是什么力量，竟然能够操控着对方的意念与身体，不过他也清楚明白此刻的形势，总得来说，红眼现在所处的位置多半还是倾向自己这边的，当下他举起魔剑，就开始吟诵起黑暗咒文，无数的黑火浸染了剑身，莱维需要将马歇尔立斩于剑下，那双魔剑似乎感受到了圣骑士所在的圣气一般，连那独有的悲鸣厉啸之声，较之平常都更为激烈。

然而马歇尔似乎无意于顾及莱维，反而甩出十指，发射出的银线紧紧地缚住了另一边巴克的身体，阻止他自残的举动，但是巴克的力量实在来得太过可怖，即使马歇尔已经拼尽了全力，但那一切看来都是徒劳。

死吧！死吧！身体里有个声音在催促道。

红眼死死地盯着巴克那双即将失去了神采的眼眸，而投映在那对眼中的倒影，一双金色的眼瞳正散发着慑人的寒光，像是在隔着巴克的眼中凝望下的自己……那个人是自己吗？红眼目光摇曳地望着那嘴角勾勒出诡异而狰狞笑容的男人，那眼仁边虬结暴突的肉筋，还有脸上那若隐若现的鳞片……

那个怪物是谁？是我？

不对！

“该死，真是大意了呢！”巴克有些沉重的喘息声回响在红眼的耳边，是自己刚才的一时失神让他从龙眼中挣脱出来了吗？巴克的脸上笑容多少有些勉强，额前也渗满了大片的汗珠，这会他的一只手狠狠地封住了红眼的咽喉，毫不留情地掐陷了下去，“抱歉呐，我承认留下你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安息吧。”

伴随着一声脆响，传来的是骨头碎裂的声音，红眼的脑袋突然失去了支撑，软软的垂挂了下来，生命之色正飞快的从他的身体流逝，那双金色的眼眸也变成了空洞的灰色。

“哈哈哈，”巴克冷冷地狂笑着，但是还没有让他得意一阵，那个红眼的尸体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红眼的脑袋直立起来，竟是旋转了一周，那双眼睛冷冷地睨视着巴克，紧接着，红眼的身体越拉越长，死死地缚住了巴克的身体。

“这是什么，魔法？幻觉？”巴克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但是更让他感到惊慌，对，没错，是惊慌的是，任凭他如何使力拉扯，都无法挣脱对方的束缚。

杀，杀，杀，杀，杀，杀，杀！

对应着红眼的杀意，巴克只感觉到后背一凉，这会他缓缓地转头，看见了极为骇人的一幕。

红眼，不，已经不能够称之为红眼了，视线中的那个男人手持着匕首，金色的眼瞳冷冷的睨视着自己，他的眼睛周围布满了青色的血筋，虬结交错，原本俊逸的面颊上布满了银白色细鳞，最是可怖的是他的笑容，他在笑，然而那笑容却比哭更难看。

“死吧！”红眼用一种极为空洞的声音说着，带着睥睨众生生死的那种冷然与淡漠，他金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感情。

“巴克，快点离开那儿，那是幻觉，你的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马歇尔拼命地叫喊着，想要唤醒巴克，但是莱维可没有让他有片刻喘息的机会，冷厉的黑火将他团团围住，贪婪地吸食着他体内的鲜血。

“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巴克神色愕然地回望着四周，他的身边出现了越来越多红眼的身影，都是那样带着死神般残酷的笑，举起了收割灵魂的镰刀。

死吧！

围绕在巴克四周的无数柄刀刃纷纷带着凌厉的寒光，刺向他的身体，面对着死亡的迫近，巴克显得异于常人的轻松，他的一生已经见惯了生死，就连当年最惨烈的中世纪之战，他也幸运地存活了下来，曾经的故友一个接一个地在自己的眼前死去，或许，就这样结束了漫长的使命，回归到上帝身边，也是一种解脱。

然而，在一道突如其来且耀眼夺目的圣光之中，死亡的步伐去意外地停滞住了。

巴克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身前那无数的幻影纷纷在白光之中消弭，就像是打破了一面噩梦的镜子，镜子破裂的裂缝中，他看到了这个世界原本的面貌，红眼站在他的面前，他的目光并不是望向自己，而是凝望着那破碎的公馆的顶端。

啊，巴克的目光也循着他的视线望去，这座公馆历经伊丽莎白最初的一剑，又经过了这么久的轮番激战，早已变得残破不堪，而这座废墟的天顶之上，此刻翩然站立着一位身着洁白圣装的银发少女，她身姿妙曼，却又偏偏让人无法生出轻亵之心，一对圣洁的光翼张在她的身后，那沉沐于月光之下的柔和倩影，就像是上帝恩眷的天使，她的脸上带着银制的面具，看不出究竟的面貌，只是那面具中透下的目光，冷冷地凝视着红眼。

对应着的，红眼的目光也是紧盯着少女，不，应该说是此刻正被她握在手中的那柄光之剑。

“圣剑EXCALIBUR！”莱维望着眼前那位绝世出尘的少女，目光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那把剑不是早就被……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孩子！”莱维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莱维只觉得自己的魔剑力量倏地一敛，就连那剑上灼烧的魔焰也被吸入了剑身之中。

“你是谁？”莱维的声音有些发颤，不仅是魔剑受到了影响，莱维甚至察觉到，自己身上的魔力波动都被另一股强大的力量干扰了。

“好好地睡吧，孩子。”出现在莱维面前的是一个慈祥的老者，他穿着一身圣职者的法袍，手里还握着一本夹着十字架的圣经，那样子像极了一位平凡的神父。

“安东尼！”看着莱维一瞬间倒下，马歇尔发现困住自己的魔火瞬间消失了，这会他同样看见了老者，点了点头。

“呵呵，不过看来这孩子还并不是很能发挥出魔剑的力量，不过也亏得如此，没有花费太多的功夫。”安东尼同样礼节性地朝着马歇尔点了点头。

“怎么连你也来了，那么教廷……”马歇尔似乎想起了什么，急迫地问道。

“不止是我，还有……”安东尼的目光转向了另一边，正在激斗中的狼人和尤扎克。

“喂，别忙着叙旧了，快来帮忙，这该死的大狗发狂了怎么也打不死！”和前面众人的窘境相比，尤扎克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现在一看来了救兵，哪里还顾得上面子，立刻喊人帮忙，也是狼人逼得他太紧，现在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好多的血口子，尤以胸口的胛骨处，如果那伤口再向下偏得几寸，尤扎克早已小命不保。

“哎，还真是丢脸啊。”一个冷漠的声音出现在了尤扎克的身旁，这会圣骑士克斯雷迪和佛斯科尔的身影双双出现在了尤扎克的身前，两个圣骑士纷纷祭出光剑，扫向了暴袭而来的狼人，伴随着两道耀眼的光晕，狼人的身上硬生生地被刻下了两道交叉了血痕，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瞬间染洒了一地。

狼人惨嗥一声，也亏得他现在的姿态，如果换作平常，早就被克斯雷迪和佛斯科尔立斩当场，现在虽然他心性已失，但是本能还在，这会三个圣骑士所发出的强大圣气让他心知不敌，转首朝着身后的密林逃去，尤扎克正要追赶，却被克斯雷迪伸手拦住了：“现在还有重要的事，不要追了。”

克斯雷迪的资格在圣骑士中虽然远不及巴克，但是却比尤扎克老道的多，这会克斯雷迪开口，尤扎克也只能应诺，但他看见身旁佛斯科尔那衣襟上的十字剑纹的时候，笑道：“佛斯科尔，恭喜你被教皇赐封为第十三圣骑士了。”

“谢谢。”佛斯科尔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

面对着一脸冷冰冰的佛斯科尔，尤扎克也不希望自己自讨没趣，便就此打住了话题，这会众人的目光一齐望向了场中，对峙下的红眼和那持着圣剑的少女。

红眼金色的眼瞳中闪烁着冷芒，然而那位少女却丝毫无惧地与他对视着，红眼感到愈发的惊奇，他的目光对眼前的少女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杀，杀，杀，杀，杀，杀，杀！

意识里，那个声音又催促道。

红眼的身体动了，而那个少女也随之动了，她张开双翼，将圣剑高举头顶，咏唱着上帝的赞歌，圣剑之光耀眼地甚至超越了月光，众人的眼中只有白光，然后消弭，一切都在白光中归于沉寂。

这种是什么感觉，红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身体被包裹住白光中涌动出的温暖，仿佛自己的身体都要在这层暖意中消融了一般，身体好重……

沉重地在无法迈出一步，那么就在这光中迎来结束。

我要死了吗？

啊，不行，你还没有完成你和我的约定。

艾蕾妮？

不，忘记了吗，那个时候的……

红眼的身体轰然倒下，而站立在她身前的少女，手中的圣剑和背上的羽翼同时消失了，她平静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睛里没有任何称之为感情的东西，无怒无悲，无忧无喜。

巴克缓缓地支起自己的身体，虽然身体并没有遭到过重的创伤，但是他感觉此刻精神上的巨大消耗让他感到身体的脱力，他缓缓地靠近红眼，张手扼向了红眼的脖子。

但是这个动作却被少女的身体拦住了，她挡在红眼的身前，依旧是那么不带情感地望着巴克。

“你在干什么，阿尔托莉娅！这个是违逆教廷的异教徒，现在我必须以圣骑士的身份对其处以死刑！”巴克瞪着眼前的少女，说句实在话，他并不喜欢这位第十二骑士，明明资格是在圣骑士中最低的一位，却被教皇托付了圣剑。

“这是雷欧科菲斯大人的意愿。”少女缓缓地开口，应该说阿尔托莉娅的声音非常的美妙，但是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清冷不带任何的感情。

“雷欧科菲斯？哦，我的上帝，你在说笑么，他的意愿现在还和教廷有什么关系，不要拦着我，阿尔托莉娅，难道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让开，我命令你让开！”巴克冷冷地盯着眼前却巍自不动的少女，脸上燃起了怒色，这会渐渐攥紧了拳头，却被克斯雷迪劝下了：“就听她的一次吧，巴克，这也是教皇陛下的意思。”

“什么，教皇……你确定吗，克斯雷迪？”巴克闻言脸上不禁浮过了一丝犹豫，这会见得克斯雷迪严肃地点了点头，并以圣骑士的名义起了誓，这才松开了拳头，“好吧，就依你，那么告诉我，你们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那件事，你也知道的，黑暗议会也再为此而蠢动着吧，现在十三位圣骑士已经全部被派出来了。”接话的不是克斯雷迪，而是那位神父打扮的安东尼。

“安东尼，你的喜好还是这样的……呃，独特！”巴克耸了耸肩，从所有想到的词汇里挑出一个最好的，此刻他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然后说道：“那么除了你们，约修亚，西斯，丹尼尔，波西，威尔他们在哪？”

“波西去追回伊丽莎白了，其他四个和我们约在巴黎见面。”安东尼对巴克略带揶揄的话假装不闻，只是笑答道。

“血族的老巢吗？”巴克陷入沉思地点了点头，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莱维说道：“那么带上他，或许会有些用处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