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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宫宴(三)

李裕邀李轩同登马车,车内两人仍是说说笑笑,丝毫没有因外人看不到他们而变脸,反而气氛异常融洽。

马车缓缓减速,停住。李轩心中好奇,道:“到了?”

太子李裕颔首笑道:“没错,是到了。”

李轩揭开帘子,熟悉的朱红大门映入眼帘,转对李裕道:“怎么是雅王府,不是先入宫面见父皇么?”

“三弟一路劳顿,父皇嘱咐,先回王府歇歇,今晚父皇在太极宫为三弟设宴庆贺,到时也有精神嘛。再说了,我们的郭王妃不还在祈盼雅王殿下回府么?”李裕哈哈笑起。

“既然如此,那便托皇兄转告父皇,我今晚再拜谒父皇了。”李轩莞尔,拱手道。

“一定一定,你还是先快快回去会佳人吧。”李裕笑呵呵道。

李轩告别太子,步出马车。刚踏上雅王府的门前台阶,内侍刘成便慌慌张张跑出来。

“刘成拜见雅王殿下。”刘成差点整个人扑下去,惹得众人大笑。

“好了,起来吧,用得着这么激动么?”李轩也笑起来。

刘成爬了起来,身后传来一声娇呼:“殿下,你终于归来了。”

精致的郭淑致出现在众人眼前,郭淑致梳高髻、粉胸半掩、肩披红帛,上着黄色窄袖短衫、下著绿色曳地长裙、腰垂红色腰带。

李轩让刘成招呼安排敬翔他们的住宿,独自上前,执起佳人柔荑:“是啊,终于回来了,想本王了没有?”

“哼,才不想你了,好一个雅王殿下,为救美,孤军入漠北,得了威名加艳名。”郭淑致皱起精致的鼻子,撅嘴哼道。

“这纯属外人传言,不足为信。”李轩连忙解释道。

郭淑致身后的侍女薇儿哧哧笑道:“王妃哪里不曾想殿下了,每次关乎殿下的消息传来,都令王妃吃不下,睡不香。好消息传来,高兴得吃不下睡不香;坏消息传来,却是担心得吃不下谁不香。”

郭淑致转身,拧了薇儿一下:“就你小妮子多嘴。”

薇儿惊叫起来,高喊殿下救命。

李轩拉起郭淑致的巧手,深深一嗅,香气怡人,笑道:“薇儿还不嫁人啊?”

刚还喊救命的薇儿又立刻躲到郭淑致身后:“启禀王妃,雅王殿下欺负人。”

郭淑致却不理会她的胡闹,惊奇道:“咦,殿下怎得如此快便回府了,拜谒过父皇了么?”

“不是今晚宴会中再拜谒父皇么?”李轩茫然道。

郭淑致闻言,急得直跺脚:“怎么可能,父皇昨日听闻你今日回来,已经特地嘱咐太子带你去承香殿拜谒的,太子没告诉你么?”

李轩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被这李裕摆了一道了。叹道:“刚回来就被耍了。”

郭淑致急忙命人备车,送李轩入宫。李轩却轻轻拉住她,在她耳畔轻声道:“我还是骑马去,看谁还敢拦我。”

李轩命人牵过“闪电”宝马,飞身上马,马鞭轻扬,朝着大明宫飞奔而去。

飞马抵达宫门,守卫见是雅王,不敢阻拦,反而单膝跪迎。李轩快马入宫,含元殿前广场奔马,踏响石板,踢踏踢踏。宫中巡卫纷纷让道,真的无人敢拦住李轩。

承香殿外,护卫见是李轩飞马赶来,正要入内通报,李轩飞速下马,箭步上前拦住。只听得殿内唐皇李晔及太子李裕的对话。

“三郎怎得没随你同来?”李晔问道。

“三弟说道路途劳顿,先行回府歇息去了。”李裕沉声道。

“你没告诉他朕在此等他归来么?”李晔语气里带着不快。

“儿臣说了是说了,可是……可是……”李裕吞吞吐吐。

“可是什么?”李晔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怒意了。

“可是儿臣来拜谒父皇,总得沐浴更衣,才是得体啊。”李轩迈入殿内,“儿臣拜见父皇,万岁万万岁。”

李裕对李轩的突然出现大感意外,瞪直眼。

唐皇李晔见到李轩,脸色稍稍转缓:“吾儿免礼,为何归京却不先入宫,难道不想与朕相见么?”

李轩心中暗道正是如此,脸上却一脸正色:“儿臣刚至,一身尘土,就此面见父皇,恐对父皇不敬,故自作主张,先行回府中更衣,再行拜谒父皇。”

“嗯。”李晔颔首微笑,“还是三郎识大体,朕甚为欣慰。”

“谢父皇。”李轩侧目,见李裕铁青着脸。

李晔步下案台,走到李轩跟前,上下端详一番:“吾儿经此番历练,成熟不少,再也不是那个成天花天酒地的纨绔皇子了。”

“是啊,儿臣初见三弟之时,也差点认不出来了。”李裕上前附和道。

父子三人在承香殿里闲聊了一些李轩征途所见所闻,倒也其乐融融。

直至晌午,李晔赐膳后,才言欢而散。

回到雅王府,李轩又倒头睡下,酣睡了一下午,许久未睡过如此软榻香被。

“殿下,起来梳洗一番,可要进宫了。”李轩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郭淑致的一声娇唤。

一只娇柔的小手轻轻拍着李轩的脸庞,李轩伸手一扣,扣住那柔荑,顺手一拉,再抱住已经扑倒在他身上的美人纤腰,郭淑致惊呼着滚落上榻。

“别闹了,殿下。”郭淑致一顿粉拳击打在李轩胸前,娇呼一声。

“哈,本王这次绝不收手。”李轩一手抱起美人,一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

“呀,这样下去会误了晚宴的。”郭淑致推开李轩已经不太老实的手。

“时间尚早,不急。”李轩瞄了纱窗一眼,或是夏日的原因,天还是亮着。

郭淑致还要张口说什么,李轩伸出食指,按住郭淑致的润唇,又迅速用双唇封住。

郭淑致轻嘤一声,情不自禁的享受着李轩的激吻。

“哈,不闹了,该起床咯。”李轩突然放开怀中美人,坐立起来,伸了个懒腰。

还沉浸在方才的温存之中的郭淑致娇媚的白了李轩一眼,看得李轩差点又把持不住,手指轻划过郭淑致的粉脸,笑道:“还不快服侍本王沐浴更衣。”

郭淑致哼了一声,撇嘴道:“想得倒美。”

“就是想得美,哈哈。”李轩起身下床,又转身抱起郭淑致。

“殿下不会就想这么抱着妾去赴宴吧?”郭淑致这回反而整个身子柔软的摊在李轩身上。

“才不,本王就想称称你重了没有。”李轩放下郭淑致,捧腹大笑。

郭淑致跺跺脚,气呼呼的提裙跑出。

华灯初上,长安城内仍是热闹非凡,大街上张灯结彩,为了表示普天同庆,李晔已下旨宵禁解禁三夜,使得长安民众与过往客商能参与到唐廷中兴的欢快。

转入朱雀门,李轩的马车驰过承天门大街,抵达承天门后,李轩才携手郭淑致下车。

今夜应邀的广罗长安的达官贵族,文有崔胤、裴枢、独孤损、张文蔚、崔远、王溥;武有卜山元、韦秋、邵阳、卓思。再加上德阳公主一系,可算是长安的贵人都到齐了。

李轩刚踏入承天门,各级官员,皇亲国戚们便都先围上前来道贺,李轩忙着回应,忙得满头大汗,说实在,他还真没能认识几人。

穿过宫前广场,同众人一同登入修缮一新的太极殿。殿正上中间龙椅之上正坐着李晔,殿中排开空位,可做宴舞之所,左右排着案台,已经摆上瓜果熟食美酒。殿中九根盘龙柱,撑起宏伟大殿。柱上的盘龙,双目皆是夜明珠嵌入,若是熄去烛灯,也可照亮大殿。

众人行跪拜礼,山呼万岁,再由李晔赐坐。

众人坐毕,李晔命内侍颁出圣旨,加封众随军参战大将,以王彦章、刘鄩最为显,分别封河南道、都畿道观察使,镇军大将军,开国县公。其余诸将,依功排位。敬翔与冯道则分别授官礼部郎中、秘书省秘书丞。

李轩为*统帅,又为皇子,雅王,身份本是显赫,再加战功,再欲加封,却又为难,除非举国授之。而如今太子在位,又不能以此废储重立。故此李晔也表示难处,问道李轩要何封赐?

李轩自然固辞不受,大言战有利,非他一人之功,皇帝封赏众人,已是对他最好的赏赐。一言博得满堂喝彩,李晔也深感欣慰,大赞李轩深明大体。

夜宴开始,先是一道征战舞,一群身披皮甲的武士,伴随着钟鼓和乐,挥剑起舞,表现着*士兵在战场上为国杀敌的壮观场面。皮甲下若隐若现的古铜色的矫健的肌肉,正是强悍的*士兵所拥有的。舞者手中的剑身,反射着灯光,舞动中划出一道道华丽的银虹。跃起,翻身,击剑,伴随着一齐发出的呼喝,将*士兵的勇猛矫健,表现的淋漓尽致。舞者剑头点地,单膝跪拜,齐呼万岁,剑舞由此而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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