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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卖身为奴(下)

智恒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对着打手说:“这位兄弟,你这么说话可就有点不厚道了。财主老爷大喜的日子,我们远道而来给老爷贺喜,你就这么对待我们?”打手正要说话,财主新郎和少女新娘从后屋走了出来,他们拿着酒杯给各桌客人敬酒呢。

财主看见范廷亮和智恒这两个叫花子模样的陌生人,有些惊讶。打手跑过来附在财主耳边嘀咕了几句,财主脸色愠怒,说:“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我不想闹不愉快,在我没发怒之前,你们俩赶紧滚出去。”

范廷亮没听见财主的话,光顾着打量那个少女新娘了。新娘子披着红盖头,看不见面孔,但是从身姿、皮肤上判断,这新娘子绝对是个美人胚子,那一双尖尖的小脚更是让范廷亮直吞口水。

范廷亮没出息,盯着新娘丢了魂儿,智恒却抱拳向财主作了一个揖,说:“老爷,您别和我们一般见识,今天是您的大喜日子,您得高兴,往死里高兴。七十多岁了强抢民女,抢了一个比自己孙女都小的小姑娘,还要结为夫妻,您这脸皮,拿锥子都扎不透吧?”

财主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身子剧烈地抽搐着,倒在地上说不出话了。儿孙们急忙上前扶起了财主,叫嚷着吩咐下人去找郎中,宴席被搅闹得乱成了一团。几个打手怒气冲冲,指着范廷亮和智恒,“打死这两个臭乞丐,打死他们!”

十几个打手朝范廷亮和智恒冲了过来,智恒一下子掀翻了酒桌,和打手们缠斗起来。满屋子的客人都惊呆了,纷纷逃跑,门口被堵住了就跳窗逃跑,人挤着人,都塞在窗户上动弹不得了,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的,伸胳膊蹬腿,胡乱折腾。还有的客人喝多了,站在那里傻笑看热闹,打手被智恒打得晕头转向,这些酒鬼就拍着巴掌叫好,结果惹得打手们过来将其暴打一顿。

智恒一个人迎战十几个人,范廷亮原以为智恒是完蛋了,重则惨死,轻则伤残,没想到智恒面带微笑,轻描淡写地舒展了几下拳脚,十几个打手就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起来。范廷亮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连连叫好:“好,好,打得好,打死这些狗腿子!”

范廷亮的举动引起了打手们的注意,打手们心想打不过那秃驴就拿这小子撒气,反正他们都是一伙的。几个打手爬起来扑向了范廷亮,范廷亮慌忙逃跑,不小心被横倒在地上的椅子绊了一下,整个人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前扑去。

慌乱之中,范廷亮感觉抓到了柔嫩而富有弹性的东西,他下意识地捏了捏,然后抬起头来,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原来他刚才抓的是新娘的胸脯,“对不起,对不起,我......”范廷亮不知该怎么解释好。新娘怒气冲冲又抡起了巴掌,范廷亮低头闪躲过去。

“王八蛋,竟敢非礼新娘!”财主的儿孙们带着一群伙计,手持棍棒,气势汹汹。智恒就是常山赵子龙也抵挡不住这么多人,好汉不吃眼前亏,智恒拉着范廷亮逃出了财主家的大宅院。两个人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跑得嘴里都要喷出血了,回身一看,那些恶奴打手早被甩得无影无踪了,两个人这才停下来,四仰八叉地倒在草地上。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范廷亮感觉舒服了许多,说:“温大哥,刚才我们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把人家喜事弄成丧事,太缺德了吧?”智恒说:“那老东西多可恶,弄死他我都不解恨,老而无德,该死!”

范廷亮拔了一根草茎叼在嘴里,说:“那姑娘跟老财主在一起说不定是好事。”智恒看了范廷亮一眼,“你什么意思?”范廷亮说:“那姑娘家境贫寒,那财主有的是钱,是,两个人年龄有点差距,可是为了丰厚的物质生活,这点差距也是可以容忍的。你和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在一起,整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儿,回到家里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这幸福吗,这比得上嫁给老财主当个姨太太吗?”

智恒坐了起来,看着范廷亮,说:“你就是这么想问题的?”范廷亮说:“这不是我的个人臆想,这是一种现象。你没看媒人介绍亲事吗,双方家长坐在一起,明码标价,都把家里的底翻出来晾一晾,这门当户对了,再谈其他的。”

智恒说:“你那意思女人就是猫呗,谁给她鱼吃她就跟着谁呗?”范廷亮说:“我不是针对女人,这种现象男女双方都是存在的,只不过这社会男女比例有点失调,再加上一男占多女的现象存在,女的更紧俏一点,在这谈判当中占据的优势多一些。”

智恒笑了,说:“你小子说的头头是道的,你成亲了吗?”范廷亮说:“我成亲了,我有媳妇儿。”智恒说:“你那媳妇儿是花多少钱买的?”范廷亮撇了一下嘴,“你把我媳妇儿当成什么了,牲口啊,还花多少钱买的,要不是看在你这几天对我挺照顾的,冲你那句话我就得打你。”

智恒说:“不是你说的吗,婚姻这玩意儿明码标价。”范廷亮说:“我说的是一部分现象,你不要一竿子打倒一船人,我可对女性没有半点偏见、误解。”智恒说:“看样子你和你媳妇儿挺恩爱的,闲着也是闲着,说一说你和你媳妇儿的故事吧,你媳妇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描述一下吧。”

范廷亮想了想,似乎吴美娇那张可爱的笑脸浮现在他眼前,“她温柔善良,清纯妩媚,聪明可爱,占尽了世上所有美好的词语,她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和她在一起我会有一种如置天堂般的感觉......”

范廷亮沉醉在对吴美娇的遐想里,智恒拍了拍范廷亮的胳膊,“哎哎哎,别说了,有点肉麻啊,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范廷亮撇着嘴看着智恒,说:“你是没遇见我媳妇儿,你要是遇见了她,你就会懊悔得捶胸顿足,不停地问自己,我为什么要当和尚,为什么要当和尚?如果全天下的女子都像她一样,那么和尚不允许成家这一条就得改一改了,否则没人愿意当和尚了。”

智恒挥了一下手,“你别说的那么邪乎,我从来不会为了女人而劳神费力,女人的本质就是带肉的骷髅,我的生活里只要有酒有肉,我就幸福知足了。”范廷亮向智恒竖起了大拇指,“温大哥,佩服佩服,您才是真正的看破红尘的大师,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圣人啊。”

智恒说:“我这样多好,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省去了多少麻烦,你们这些世俗之人就是想不开啊。”范廷亮说:“温大哥,你没得到过女人的温存,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滋味了,算了,不和你说了,说了也是白说。”

范廷亮和智恒两个人四处游荡,离开了一个村子又来到另一个村子,身无分文,混吃混喝,以现代的专业术语来形容,两个人就是流浪乞讨人员。范廷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解决吃的问题上来。范廷亮和智恒没有钱,没有钱就买不到吃的,买不到吃的就要饿肚子,道理很简单,也很残酷。有时候饿得抓心挠肝,范廷亮甚至想,去他娘的,干脆拿着刀枪去抢劫算了。

被饥饿接连折磨了几天,范廷亮和智恒来到了一处小山村,路过一户农家的院墙外时,智恒听见了咕咕的鸡叫声,智恒停了下来,悄悄地爬上墙头向院子里看了看,几只鸡正在悠闲地啄吃虫子。智恒咽了一口唾沫,眼里闪出亮光来,“兄弟,今天咱们有烤鸡吃了。”

智恒迫不及待地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枚飞镖,范廷亮说:“温大哥,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卑鄙龌鹾,掉在大街上的东西我们都不能随便捡,何况是偷别人家院子里的东西。”

智恒说:“兄弟,你别犯傻了,一只鸡对这户人家来说就是几角银子的事,无关紧要,对我们来说却可以解决燃眉之急,不吃这只鸡我们就要饿死了。哎,你饿不饿我不知道,反正我是饿得头昏眼花了,再不吃点东西,我真要死了。你有骨气,你圣人不饮盗泉之水,贫者不食嗟来之食,我不行啊,我扛不住,你看不惯你一边待着去,一会儿弄到鸡了你别吃。”

范廷亮摸了一下干瘪的肚子,将近两天没有吃东西了,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智恒捏着飞镖要甩出去,范廷亮一把拉住了他,智恒愤怒地看着范廷亮,“喂,兄弟,我话和你说得很明白了,你别纠缠不清啊。”

范廷亮说:“不是啊,温大哥,我是提醒你小心一点,我给你放风。”范廷亮实在是承受不住饥饿的折磨,为了生存就卑鄙龌鹾一次吧。智恒笑了,说:“好兄弟,看哥哥给你打一只又肥又嫩的大公鸡。”

范廷亮东张西望给智恒放风,智恒手腕一抖,飞镖闪过一道白光,钉在了大公鸡的喉咙上,大公鸡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栽倒在地不动了,喉咙里流出了一股殷红的血浆。智恒向范廷亮招了招手,范廷亮说:“干什么?”

“你跳进去把大公鸡拿出来。”

“我帮你放风,我只是帮凶,我要是跳进去拿鸡我就是主犯了。”

“你不进去拿鸡,一会儿就分两个鸡爪子,你要是进去拿鸡,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当帮凶还是当主犯,你自己寻思寻思。”

范廷亮觉得自己的尊严在被一点一点蚕食掉,硬着头皮爬上了墙头,智恒还在后面指手画脚,“小心点,别让人家发现了,拿到鸡立刻冲过来,速度快点。”听着智恒的指挥,范廷亮感觉这家伙不是第一次作案了,绝对是个惯犯。

范廷亮悄悄跳进了院子里,这是一户中等人家的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院子里种着蔬菜、果树,散养着一群鸡。大公鸡被打死了,其它鸡都惊恐不安,见到范廷亮来了,纷纷扑展着翅膀四散逃窜,弄得漫天都是飞舞的鸡毛。那只倒在地上的大公鸡死相很惨,范廷亮都有些不愿吃了,他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俯下身子抓住了大公鸡的爪子。

智恒在墙头上向范廷亮招了招手,“把鸡扔过来,把鸡扔过来!”范廷亮大手一扬,把鸡扔给了智恒,智恒稳稳地双手接住。就在范廷亮准备爬上墙头跳出去的时候,农户房屋的门突然打开了。

“哪个王八蛋,竟敢到我的院子里偷鸡!”一个干瘦的老头提着一根木棒,气势汹汹地冲出来了。范廷亮是第一次做贼,紧张得要命,腿都有些软了,招呼着智恒,“温大哥,快拉我上去!”智恒伸出手拉住了范廷亮,那个干瘦的老头抓起了一块石头,朝智恒狠狠砸了过去。

智恒躲闪着石头,松开了手,范廷亮咕咚一声摔在了地上,差点把腰摔断了。老头踩着木桶向外望去,智恒提着那只大公鸡,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老头气得咬牙切齿,指着范廷亮叫道:“那个癞痢头是你的同伙?”

范廷亮揉着腰站不起来,倒吸着凉气,说:“他不是癞痢头,他是和尚。”老头目瞪口呆,“天呐,这世道真是疯了,和尚不念经拜佛开始偷东西了,小莹,你看着他,我取拿绳子,绑了他押到官府去治罪!”

这时,范廷亮注意到老头身后还有一个少女,少女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很甜美很可爱,一副娇滴滴羞答答的样子。老头把木棒给了少女,让少女看着范廷亮,少女拿着木棒小手有些哆嗦,瞧她那小模样比范廷亮可要紧张多了,范廷亮忍不住心中窃笑。范廷亮目光火辣辣地看着少女,少女羞涩地垂下了头,这一低头的温柔,更是拨撩得范廷亮心魂荡漾。

范廷亮看着少女发呆,老头拎着一捆绳子出来了,吩咐少女,“小莹,去隔壁把小李叫来,让他帮着我把这个贼绑起来,扭送官府。”这个时候范廷亮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里是虞朝控制的地区,如果到了官府,官府肯定要盘查范廷亮的身份,万一身份泄露了,范廷亮这小命就保不住了。

范廷亮哀求道:“大叔,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我两天没吃一顿饭了,都是那个花和尚教唆我干的,我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老头不为所动,冲少女叫道:“你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小李啊。”

少女要走,范廷亮拦在了少女的面前,老头勃然大怒,举起了木棒,“你个偷鸡贼,还敢拦着我闺女!”范廷亮慌忙抬手抱住了脑袋,说:“大叔,别打,别打,我现在身无分文,你把我交给官府,我也没钱赔给你啊。”

老头叫道:“没钱赔我,你就去蹲大牢去,不能白白便宜了你小子。”范廷亮说:“大叔,我去蹲大牢了,你什么也得不到啊,不如我在你们家干活儿,折合成工钱,赔偿你的鸡。”

范廷亮这个提议让老头心动了,老头妻子去世了,没有儿子,和一个女儿相依为命,家里最缺少的就是壮劳力。老头上下打量着范廷亮,身高体壮的,像是有膀子力气的模样。老头沉吟片刻,说:“你会干农活儿吗?”

范廷亮说:“不会我可以学呀,我总比大骡子大马有灵性吧。”老头皱了皱眉头,说:“你一天能吃多少饭?”这个问题把范廷亮问住了,范廷亮还没经历过粮食供应的年代,一天到底能吃多少饭,他也没计算过。范廷亮笑了笑,说:“我就是正常饭量,别人吃多少我吃多少,一点也不比别人吃的多。”

老头还在犹豫着,捻着下颌那几根可怜巴巴的老鼠胡子,说:“你要是干活儿的时候跑了怎么办,我们岂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了。”范廷亮说:“大叔,你看看我这模样,我就是一个流浪汉,连口饭都吃不上,我给您干活儿,您给我饭吃,我求之不得啊,您就是拿着棒子撵我,我都不走,哪里还会逃跑。”

老头考虑了一会儿,说:“那好吧,你在这干活儿,每天吃喝拉撒睡都要在我们家,刨去这些费用,给你每天十个铜板的工钱,你在这干三个月,还上那只鸡的损失。”

范廷亮心想这老小子可真够黑的,一天十个铜板,干脆一文钱不给拿我当奴隶使唤得了。不过范廷亮看见了老头的女儿,心里甜丝丝的,一脸微笑地同意了老头的条件。范廷亮不得不承认,自己选择留在这户人家,多多少少是动了一点歪心眼儿。

这户人家姓朱,老头叫朱三八,乡下人没念过书,起个名字很随意的,老头是三月初八出生,所以就叫朱三八。朱三八一辈子只有一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特意请私塾先生给女儿取了一个文雅一点的名字,叫朱雪莹。父女俩住着三间小房,一间是灶台,一间是朱雪莹的闺阁,一间是朱三八的房间。范廷亮是没有资格住在这三间小房里的,朱三八把院子里的仓库收拾了一下,叫范廷亮搬进仓库里睡去。反正现在天气也不冷,范廷亮也不在乎,住仓库就住仓库呗,总比前一段时间住破庙胜强百倍。

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睡个安稳觉了,不用担心野兽的袭击,不用担心庙祝的骚扰,美美地睡上一觉。在梦里,范廷亮梦见自己和吴美娇在一起吃南北大餐,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随便吃随便造。吴美娇拿着筷子夹菜喂给范廷亮吃,范廷亮幸福得就像泡在蜜罐里,甜得腻人。

“哎呀!”一阵疼痛把范廷亮从美梦中惊醒,范廷亮感觉胳膊上火辣辣的,抬头一看,朱三八正握着一根烧火棍站在他面前。朱三八用烧火棍指着范廷亮,叫道:“王八蛋,这都过了卯时了,你还躺在这睡觉,我养活你这个废人干什么!?”

这么些年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待范廷亮,范廷亮怒不可遏,瞪着一双杀人的眼睛怒视朱三八,朱三八被范廷亮的模样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这时,范廷亮看见朱雪莹站在窗外,范廷亮的火气消了一些,收敛起凶相,看了看朱三八不说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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