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何华锋现在是自身难保，鲁月琴是他的致命弱点，为了鲁月琴，他不敢轻举妄动；至于欧阳元，他比我们更想找到陈雪音，目的是一样的，你爹也和我说过，欧阳元是皇上派来的，他的事我们最好不要管得太多。”付瑞海说道。

“我看你是忘了一个人，前几天我们见过的，何华锋的妹妹-----何云秀。”

“她？”付瑞海渐渐地有了一点印象，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听到的话，这个女人来到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寻找陈雪音，是为了帮助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

“何仲和我爹从来就不对付，在官场上没有斗过我爹，居然还不吸取教训，还要跑到这里来多管闲事，真是自不量力。以为让他女儿到这里来就可以打乱我的所有计划，幼稚。”曹若燕不屑地说道。

“难道你想对何云秀下手？”

曹若燕摇摇头：“要对她下手，用不着这里，以后有的是机会。”她早就听说何云秀也要参加今年的宫廷选秀，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会和自己一样同封采女，到那时候再比个高低胜负也是不迟的。“现在是多事之秋，对我们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太露锋芒，以免让别人看出什么。我总觉得父亲现在已经在提防你了，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只要你不这样经常单独找我，我相信你爹就不会这么怀疑我。”

一句话哽得曹若燕半天说不出来话，过了许久，才冷冷地说道：“少拿我说事，每次来找你的时候，我都是特别小心，肯定不会让我爹发现的。咱们俩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再不经常商量商量，任何事情都成不了，你明白吗？”

付瑞海笑而不答。

付瑞海的这种态度曹若燕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咂巴砸吧嘴，想说点什么，可终究没说出来。顿了一会，又说道：“我准备让皇甫夜自己‘悄悄地’找到陈雪音，当然这件事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我？”付瑞海吃惊地看着她，心里隐隐地有了一丝不安，虽然没有说，但他好像已经知道曹若燕要做什么了。

“要想让皇甫夜找到陈雪音，必须得要有个人引路，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我想你一定知道陈雪音在哪里，千万不要说你不知道，说了我也不会相信。”曹若燕的一句话就扼杀了付瑞海可能会有的否认。

付瑞海苦笑，看来什么都瞒不了曹若燕，点点头，说道：“我的确想让皇甫夜回到陈雪音身边，也可以带他回去。不过若是我就这样拉着他去找陈雪音，你的计划他不就全知道了？皇甫夜不是笨蛋，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再说，就算皇甫夜不会怀疑你，仍然相信你，万一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曹大人，你觉得你爹会让陈雪音和李丰活着么？”

“我爹那里你不用担心，我早就把我的这个计划告诉他了，而且他也非常支持。我爹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夜明珠，而且他马上要回京述职，时间不多，所以我一说他就答应了。”

“看来你的计划还进行得挺顺利。”

“至于你，”曹若燕接着说，“我爹那里我会去替你解释的，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怀疑你的。”

“那皇甫夜那里怎么办？”付瑞海问道，“你准备让我怎么带他走？就这样去找他，告诉他我已经找到陈雪音的下落，然后带着他离开吗？你觉得他会和我走吗？”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你能想到的我也想到了，你担心的我全都有了打算。你是我的帮手，我当然不会去害你，我不会让皇甫夜知道是你杀了皇甫凌天，也不会让他怀疑你是故意知情不报，有些事情我想让他自己去发觉，比如你。我会慢慢地引导他，让他悄悄地跟着你找到陈雪音．．．．．．”

曹若燕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付瑞海冷笑地说道：“慢慢地引导他？说到底还是让他怀疑到我身上。”

“这-----”曹若燕不知道如何解释，其实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刚才那么说只是安慰付瑞海的权宜之计，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穿，没有办法，只能实话实说了，“不错，我就是这么打算的，眼下就这么一个办法，你仔细想想，要不要做？”曹若燕信心十足地看着付瑞海，她知道他不会拒绝，只要他还想帮助陈雪音的话，他就没有其他选择。付瑞海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可是他现在有了，就是陈雪音。果然----

“好，我答应你。”付瑞海没有拒绝，因为他没有办法拒绝，这是义父和李丰商量好的事情，陈雪音在一旁也同意了，自己要做的不过是配合曹若燕把皇甫夜送出去，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可是在他心里，他非常不愿意如此，曹若燕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皇甫夜现在变成什么样，他也看得明白。李丰说他会和皇甫夜说清楚的，可是真的能说清楚么，付瑞海表示怀疑。他不愿意看到陈雪音和皇甫夜的互相折磨，想起来就觉得心痛，然而他也不能反对，自己能做的就是早点把皇甫夜送出去，所以他没得选择，只能答应，“我能不能问问，你准备让皇甫夜怎么怀疑上我？如果我们俩突然见面了，是实话实说呢，还是胡编乱造？”

“难道你就不能躲着他，不和他碰面？”曹若燕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付瑞海突然问出来了，她还是觉得有点棘手。

“那怎么可能？按我的轻功，我完全可以把他甩得老远，让他永远也找不到我，可那样的话，他也就找不到陈雪音，我想着大概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吧，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想清楚的好。”

曹若燕听后，想了想，连连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们确实应该考虑到这一点，不过我还没有想到，等我想好之后，我会告诉你。但是我还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怎么，等不及了，决定马上要实施你的计划了？”

“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我爹，他是等不及了，恨不得现在就把夜明珠拿到手里。”

“那你呢，是不是也等不及要看看陈雪音和皇甫夜互相折磨的样子？”付瑞海顺着话问道。

曹若燕愣了一下，马上听出付瑞海是在讽刺自己，随即笑道：“本来还没有这个打算，可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不过我知道，这是一辈子的事情，急不得，慢慢来，我不急，我等着。”

“你还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付瑞海有些痛心地看着她。

“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我现在比任何人都知道我在干什么，我想要什么。这是一场游戏，每个人都是我的棋子，我现在越玩越过瘾，已经不能自拔了。”

“这是在玩火自焚，你知道吗？早晚有一天你会害了你自己的。”

“付瑞海，把你那套假慈悲的说辞收起来吧，我不需要你可怜，不需要你教育。”曹若燕有些愤然地说道，“你说你会帮助我，可是从你的话里，我觉得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曹若燕．．．．．”付瑞海试图反驳，曹若燕却没有给他机会―――――

“够了，这些事不需要你管，这些话你以后也不需要说。原来我一直迁就你是因为我爱你，可我现在才发现你一点都不值得我爱，所以我决定不再爱你。你如果还要帮我，咱们可以继续合作；如果你不打算帮我了，或者试图让我试图改变自己的计划，那么请你离开，不要纠缠。我现在随时都可以杀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或者舍不得。”曹若燕半警告半威胁地说道，如果她手里有一把剑，此刻一定会对准付瑞海的喉咙。刚才的话有点违心，说不爱了，真的那么简单吗？这几年，她的心都在他身上，可以说是刻骨铭心。现在要把他完全当成一个陌路人，怎么可能？也许表面上可以假装冷酷，可是心里．．．．．．她知道，她做不到。

付瑞海此刻也在为刚才自己说出来的话后悔不已，每次和曹若燕见面之前他都会告诉自己不要和她起冲突，要心平气和地好好说话，其实他真的很担心有一天曹若燕会和他反目为仇，所以每次他都是小心翼翼的。可是每次听到曹若燕设计陷害陈雪音，让皇甫夜误会陈雪音，他就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了。他总是用为了曹若燕这样的理由为自己开脱，可是现在想想，自己也许只是为了陈雪音。为了陈雪音？为什么？难道是自己喜欢上她了？不可能吧，付瑞海在心里毫无力度地否认着。

即使后悔，付瑞海也没有道歉，他和曹若燕之间不需要这样，还有一点，他怕自己的柔情会让曹若燕误解，所以只有继续冷酷。“你准备什么时候实行你的计划？”付瑞海继续问道。

“那要看你什么时候去见他们？”曹若燕反问。

付瑞海叹了口气说道：“最近几天你爹看得特别严，我没有什么时间，而且我总发现自己的后面有人，我一直觉得你爹好像对我越来越不放心。所以我有些害怕，我可以带皇甫夜去找陈雪音，但就怕你爹那里，我不好交代。”

“我爹那里，我自然会和他说明，大不了我们就告诉他你已经找到了陈雪音他们，但是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父亲现在已经采纳了我的办法，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对他们直接下手了。”曹若燕说道。

“你真的那么肯定？”付瑞海并不相信，就算曹生明可以放陈雪音和李丰一条生路，那义父呢，他会轻易罢手吗？

“你是在担心你的义父吗？”曹若燕一下子猜出他的心思，“我会请求父亲暂时饶过他的性命的，而且父亲也同意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以后他会不会动手，我就不知道了；还有那个欧阳元，恐怕也是不会饶过你义父的。我可以说服父亲不动手，但是他，我可没有办法。”曹若燕故意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曹若燕能够做成这样，付瑞海已经很满足了，不敢要求太多，点点头，道：“我知道，救出皇甫夜，我会让他们赶紧离开这里的，永远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你以为事情会是如此简单么？”曹若燕笑着反问，“别忘了我想要什么，在没得到夜明珠之前，你以为我会让他们走吗？”

“你放心，只要皇甫夜一回去，我就把夜明珠给你拿过来。”

曹若燕却摇摇头，说：“从你手里得到夜明珠没什么意思，我要是想要，也用不着等到现在，当初我就拿到了。我要让皇甫夜亲自把夜明珠交到我手里。”看到付瑞海皱起了眉头，曹若燕赶快继续说道，“你千万不要开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了也是白说，还不如不说。总而言之，你们只有这一个机会，两个选择，皇甫夜还是夜明珠，你们自己选吧。”

这不是付瑞海的决定，所以他不能选择，但是他知道，李丰和义父一定会选择皇甫夜，至于陈雪音，大概和自己一样，没有选择的权利。想到这里，深深地一口叹息，接着问道：“你想让我什么时候去？”

曹若燕想了一下，说道：“后天就是八月十五，我会让父亲放你一天假，那天晚上你就可以出去。”

“那天晚上皇甫夜会跟在我后面？”

“不错。”

“你就不怕他到了那里看到陈雪音和李丰之后，就真的不再回来了？”付瑞海反问道，“这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你最好想清楚了。”

“这你用不着担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既然我能让他和你走，就一定能让他回来，如果我没有把握的话，我是不会让他去的。”曹若燕胸有成竹地说道。

“恕我直言，皇甫夜是个大活人，有脑子，有思想，和你一样，他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天下间，什么东西都是可以控制的，只有人心，没那么容易，千万不要自作聪明。”付瑞海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过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至于曹若燕有没有听进去，他没有心情考虑。

望着付瑞海离去的背影，曹若燕想着刚才他说的话，他是不相信自己可以控制住皇甫夜吗？那么好，就看着吧，等到了皇甫夜把夜明珠交给自己的那一天，她要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