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万幸
已时值夏季的服装本来就不厚,并且她今天就穿了一件吊带的T恤,一条低腰的热酷,真是要多清凉有多清凉,也让男人的动作更加流畅无阻。
安宁害怕极了。
她还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
她对自己的身体就像对贺文渊的感情一样,一直努力地保护着,她希望自己的第一次是给贺文渊的,可是今天……
安宁绝望的流着眼泪,深沉的夜空在她的泪眼中变得模糊不清。
她不知道他们到底玩弄了自己多久,只是在她昏迷之前,耳边一直是他们兴奋的声音,对自己仍旧不停地做着肮脏的事。
等她醒来的时候,男人们已经早已不见了踪影,四周一片昏暗。
身体痛得她几乎快要动弹不得,即便是在这昏暗无人的地方,她依然感到深深的羞耻与屈辱,尤其是想到前面发生的事情。
眼泪瞬间如雨般簌簌而下。
她强打起精神,一边哭一边胡乱地在草地上摸着。
好一会儿,她也没有摸到自己的衣服,反倒是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接着才知道是自己的手袋。
如果说今天晚上何其不幸,那她此刻唯一庆幸的是,手袋里的手机还在。
于是她连忙亮了手机,借着手机的光线在草地上继续搜寻着,总算找到了衣服。
衣服没坏,热裤的扣子却因为男人的大力扯断了,而此时她才发现,之前塞到自己嘴里的竟然是自己的内裤。
这个发现让她恶心不已,还干呕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停下。
穿好衣服,她跌跌撞撞的到了路边,车子已经不见,她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夜色如此安宁如此祥和,可是谁又能听到她悲伤的哭泣,谁又能安慰她心中的屈辱与绝望。
片刻,她努力地抑了抑情绪,再次亮了手机。
手指颤颤巍巍的点到联系人一栏。
很多名字和号码从自己眼前闪过,最后落在贺文渊的名字上。
看到这个名字,她顿时一阵心痛划过。
路兮琳正和叶芳婷陪着汪玉心玩牌,旁边的桌上,贺文渊则和叶江对弈。
忽然,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大家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最后才发现是贺文渊的电话。
贺文渊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由地皱了皱眉。
电话刚一接通,那端就传来了安宁悲凄的哭声。
“怎么了宁宁?”他连忙询问。
而一声“宁宁”,也让路兮琳不由一怔,随即看他。
安宁自然难以启齿,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哭罢,又虚弱的说道:“文渊哥,你回来好不好,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宁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贺文渊继续问她。
安宁被他追问,最后只好一边哭,一边将事情告诉了他。
说时,她的脑子里面一遍遍的回放着之前的情景,哭声变得越发的凄楚。
贺文渊听得心惊不止,安宁则不停地要他回家。
杨岸飞不在,这样的事也不好惊动其他的人,于是思筹片刻,他应了她。
“好,我马上就回去!”
挂了电话,他皱着眉为难地看了一眼路兮琳,路兮琳当然听到了他刚才的话,也不免狐疑,尔后,他把她叫到一边,将安宁的事告诉了她。
路兮琳听了,惊得说不出话来。
“岸飞呢?他回去不行吗?”小会儿,她才问贺文渊。
“岸飞这次出差的工作很重要,不能影响到他!”
路兮琳还想问那妈呢,其他人呢,可是想想,这样的事,又怎能人尽皆知?
所以最后,她虽然很不愿意贺文渊赶回去,却一句阻拦的话也说不出来。
随后,贺文渊和大家道了个别便匆忙赶往机场。
褚云天得知他有急事,还主动开车送他。
看着贺文渊行色匆匆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的时候,路兮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她甚至差一点就唤住他,不要他回去,可是话到嘴边,却仍然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她就这样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贺文渊走后,面对叶芳婷和叶江夫妇的询问,路兮琳只是强作镇定的摇了摇头,找了个谢娇容身体出了状况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她想跟他一起回去,但明天就是叶芳婷的大婚之日,贺文渊不在,她自然得留下来。
两个男人走了没一会儿,一行人也跟着回了家。
贺文渊搭乘了最后一趟航班赶回Y市。
在他在飞机上的这一段时间里,安宁并不好过。
挂了电话后,她想要求救,可是四周一片昏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于是她只能一个人摸黑沿着破烂的公路往前走。
但强撑着疼痛疲软的身体刚走了几步,便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这一摔,不似之前在草地上的感觉,身上瞬间传来一阵疼痛,不平的公路上,突起的泥梗和小石头一应咯着她的肌肤,让她呲牙咧嘴,不仅如此,这次还竟是怎么都再也爬不起来。
胸口的地方传来阵阵的慌闷,头也晕得厉害。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些症状一出现,她就更加慌乱,尔后果然很快,她便昏迷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里,而送她到最近的医院的是她昏迷后没多久,正好驾三轮车回下山的几个村民。
贺文渊刚下飞机就立马给她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医院的护士,等他到医院的时候,安宁正处于昏睡状态,所以并不知道他的到来。
见状,贺文渊从病房里退了出来,然后找到医生了解情况。
面对贺文渊的询问,医生只是叹息的摇头。
为此,贺文渊不免着急。
“病人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病人本身患有心脏病,除了一些外伤之外,没有出其它大的问题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过比起身体上的伤,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她精神和心理上的创伤!”
医生说着,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脸上的表情更是带着几分惋惜与同情。
谁说不惋惜呢,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儿,竟然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贺文渊回到病房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安宁,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甚至还带着被擦挂过的伤痕。
虽然经过了消毒和药水的处理,但依旧能够看到隐隐的血迹。
那血迹和微微泛红的肌肤大概是整张脸上唯一能够看到的颜色。
透明的液体顺着细长的胶管进入她的身体,可是她却没有半点反应,整个人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她微微起伏的胸膛在传递着她还活着的信息外,这样的她真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看着这样的她,贺文渊不由地一阵心疼。
他小心地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一丝微凉沁入手心。
“宁宁,我来了,你听到了吗?”他喃喃出声。
忽地,安宁微微地动了动脑袋,贺文渊以为她醒了,于是又连忙唤她:“宁宁,宁宁?你醒了?”
不过安宁却没有如他所愿清醒过来,而是皱着眉头惊慌呓语。
“别、别过来……放开、开我……求求你……文、文渊哥……救、救我……”
安宁断断续续语不成句的呓语出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与泣意,梦境里,全是几个男人对自己不轨的画面。
并且她一边说,还一边无意识地举起手胡乱的挥舞。
贺文渊见状,连忙握住她插着针的手,柔声唤着她的名字,试图让她安静下来。
他的声音穿过梦境隐隐的传进安宁的耳朵,安宁像是真的听到了一般,她果然很快静了下来。
她反手握住贺文渊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不愿松开。
好不容易让她安静了下来,没一会儿,又听见她低低的哭泣,却始终不见她清醒,贺文渊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尤其是想到她在电话里哭着说自己遭遇的事情时,贺文渊的心就疼得不行。
他又惊又怒,但他更加知道,现在不是他愤怒的时候。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好一会儿,安宁才渐渐的恢复了安静,这也让贺文渊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电话也忽然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连忙起身离开了病房。
走廊里,只有普通的照明灯亮着,光线昏黄,却很柔和。
“怎么还没睡觉?”贺文渊柔声问。
路兮琳站在窗前,投向窗外的目光里带着些许忧色。
“安宁怎么样了?”她没有回答贺文渊的问题,反是直接询问安宁的情况。
在赶来医院的路上,贺文渊便给她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可是这并不是可以让路兮琳安然入睡的理由,事实上,她又怎么能够安然入睡?
安宁出了这样的事,贺文渊被紧急召回,她怎么能安得下心。
“一直在昏迷中。”贺文渊低声回答。
“那她要紧吗?”
想到安宁本身的身体状况,路兮琳接着问他。
事实上路兮琳也不知道自己的关心究竟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是同情她和自己同样遭遇了不幸,还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又或者是因为贺文渊的关系,所以才会下意识地关心?她真的不知道。
“医生说万幸没有引起心脏病发作,但有一些外伤,还有精神和心理……大概也不会很乐观!”贺文渊如实汇报着安宁的情况。
路兮琳有些沉默。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明天婚礼结束我就马上回去。”
路兮琳岔了话题对贺文渊说,贺文渊低低的“嗯”了一声,便嘱咐她:“那你赶紧休息吧!”
一个心情复杂,一个心情沉重,这样的两个人很快结束了这通电话。
而挂了电话的路兮琳一个人在窗前站了很久,一直到感到腿脚发麻,这才转身上了床。但躺在床上的她,却依旧难以入眠。
至于贺文渊,结束通话后便马上又回了病房。
这一夜,路兮琳辗转难眠,贺文渊则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