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猜猜，你是来验证午夜玫瑰的。如果是假的便干脆偷了，让我无可交差只好双手奉上真的然后计划搁置无法实施。那么，是谁派你来的？还是说，你是个体户？”话语很平静，但欧阳澈的眼里有了死死悲切。这张面具下，到底是怎样的面容。

个体户……他果然是怀疑自己了么。为什么，滴水不漏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让他产生了怀疑。明明说过，以后有的只会是信任这些都是骗人的吗。没错，这次的确是自己做的但他也从未相信过自己，不是吗。垂下了眼眸，紧了紧拳头。突然起脚大力一踢办公桌，午夜玫瑰摇摇欲坠掉在了地上躺着的其中一个人身上，欧阳澈也因为被桌子撞到而撇开了拿枪的手的方向让子弹偏离，眼睁睁看着楚翎月转身跑开的黑色身影。

“该死……”求知欲让欧阳澈追了上去，无奈那人跑得实在太快。他不敢确定这个人是谁，他也害怕确认是谁。但他会忍不住要去想，无法忘怀那通电话的内容，在实情面前任何信任都是假的。

“砰”思考一瞬间飞走，划破宁静的一声枪响，冲击力的强大让子弹直接贯穿了楚翎月的后背，钉在了墙上。

“恩……”无法忍住轻哼了一声，跑到窗边的楚翎月扶着空荡荡的窗沿跪倒在了地上。缓缓爬起来，转身就看到追了上来拿着枪指着自己的欧阳澈。他不是第一次朝自己举枪，却是第一次给了自己一子弹。看不到被血染红的黑衣，却感到了流出的空洞与疼痛。真的，好痛。

“你到底是谁。”有点慌神，但欧阳澈强迫了自己冷静下来。月色照了过来，清冷的光看到了子弹所造成的那一块伤害，血流如注的刺目。明明是敌人……明明是敌人却为什么感到心颤。不行，怎么可以在心底就把这个黑衣人想成是楚翎月。不可以……他不是，他绝对不是　　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这样的冰冷让伤口撕裂的更大，更痛。转过身，眼泪没能忍住的滑落。摘下手里的扣环扣住了铁索，不顾他会否再给自己几枪让自己从高空坠落直接飞滑离去。

欧阳澈跑到了窗边，他竟没有勇气继续开枪。看着那快速而去的身影，他什么也做不到。无力地跪在满是玻璃的地上，嘲讽地扬了扬嘴角，此时的内心竟是觉得无比庆幸。如果不是她，那便是放走了绝佳的一次反击机会。但是如果是她，自己又能怎么做。看着那滩从黑衣人身上滴落的血，艳红的凄冷。

风，狠狠地刮过。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在表皮留下伤口却深深烙印在了心里，永远无法抹去。黑夜包裹住了身影，落魄被完全隐藏。但是眼泪的晶莹，清晰可辨。风干过后的痕迹，狼狈的贴在了脸颊上。仓促落地，双腿早就发软地跪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从未曾想过，面对他，会是那么痛苦的事情。

不敢回头，更加不敢去想在最后他为什么不开枪。明明知道自己这么做就是一种背叛，即使他之前怎么重伤自己，过后又怎么立誓再也不会但自己却还是逃不过终有一日会与他意思相背。他怀疑自己，虽然不知道纰漏出在哪里但这是没错的。只是，那最后的放弃沉重的敲击着自己心底的脆弱，欧阳澈用冷冻的沉默来代替子弹回敬自己。即使，他可能也不确定，他可能也不想去相信。但是，背道相驰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或许，早在很久之前，自己选择留下便已经是错误。不，问题回到原点。或许自己根本不应该出现。

拉上背包的拉链，发丝在拂动面庞，温柔的刺杀果然是最痛苦的。咬紧了下唇，后背早就被浸湿，黏腻中带着腥味，让胃一阵翻搅。与此同时而来的，便是接近三个月有些微隆的肚子里德异物开始作祟。

“唔……”痛苦的呻、吟，捏紧了紧身衣的手开始泛白。冷风灌入，身体更不好受。此地，不宜久留。

无边的黑暗侵袭不平静的心，欧阳澈的脑袋一片空白。本来拿在手里的枪早就被甩到了一边，他该去证明什么，但是双腿就是动不起来。他不敢去，他害怕自己的怀疑会让彼此的关系走到最后他更害怕那个消失在夜色中的黑衣人就是她。十指埋进发丝中，手足无措让欧阳澈觉得颓然一片。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麻醉药的药力并没有很猛烈，所以那些被放倒的人已经醒来。耗子意识到出事了，立马奔出了办公室随着风口的方向找到了欧阳澈。

没有任何的反应，欧阳澈只是把头埋在了双臂间。

“真的是她吗？”那段时间，楚翎月最受难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耗子在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所以，对于她能够以清白之身回来耗子是感到很欣慰的。但是林恩然的话他也听到了，他不信，可人不会白白污蔑你。疑虑之间来到今晚的瓮中捉鳖，可是看欧阳澈的样子八成是把人给放跑了。他为什么要放跑他，如果只是普通不相识之人大可一枪解决但欧阳澈居然什么也没做。那证明了什么？证明了什么　　“我不知道。”那双眸子，清澈见底满是悲哀。如是陌生之人，又为何要这样看着自己。转身离去，他就那么有自信自己不会开枪么……这一点，倒还真的跟她，很像呢。是吗，楚翎月。

“我立刻打电话回家问问。”自己的少爷，不应该那么烦恼。即将达成心愿，不应该以这样的面貌去迎接胜利。虽然知道之前的事情的确亏欠于楚翎月，也发誓过不会再怀疑她。但是眼下这样的情况，即使黑衣人什么便宜也没占新生的误会也就此浮出头。只能抓住证据，才可以让彼此都安心。

“不要……”听到耗子果断的话，欧阳澈立刻抬起头并且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他不能再失去她了不是么，曾经的信奉，什么宁可杀错也不放过这样亘古不变的道理全是废话。傻子有什么不好，就当一次吧。

“如果是她，那您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您身边除了我之外唯一一个知道这个计划的人，那么她就应该清楚午夜玫瑰是用来对付大少爷的。她来诠释小偷的角色，说明什么？说明她是大少爷的人。说不定彻头彻尾都是，不然大少爷为什么要拼尽全力三番四次的去救她却又不占有她。把她丢在您的身边，看您一个人将信仰的大计演的活灵活现，再在最后狠狠揭穿您。少爷，任何最坏的结果，您都要想到的啊。”这番话说出口其实很困难，但是为了大局，耗子必须做好欧阳澈的左右手，分析事情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