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别转移话题。”真是的，居然又那么轻易被他吊着走。

“你都知道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微微一笑，无力的苍冷。

“演技那么好为什么不去当演员？”就是那么浅薄的笑容，让自己回不过神。

“没时间了。下辈子考虑一下吧。”轻松的语气，丝毫不像是临末之人会说的话。要说欧阳凛看透了死亡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做到那么凛然。他只不过是，给自己的离去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好让一切发生的合理，也不留下任何的遗憾。不稀罕做伟人，而是他根本就没的选择。这就是，命。

“为什么……你恋弟情节是有多深啊！！！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以为他会感谢你吗？你知不知道你的退让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他的人生，凭什么由你全盘操控？就连报仇，也是你一手策划。你这不是为了他好，你这是自私！”跟他耍嘴皮子楚翎月是自知完全没有胜算的，情绪一下子没有忍住，话语的出口几近嘶吼。

“我记得你这话说过了。而我，也解释过了为什么我会这么做。”愣了愣，欧阳凛的反应平平，道。

“如果那是你所谓的真相，那我告诉你，我不相信。”

“澈很害怕绑架这个词。”欧阳凛突然无厘头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不要用莫名其妙的话来搪塞我！”楚翎月有点毛了。不珍惜生命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但欧阳凛抱着他认为值得的理由在楚翎月眼里那是多么傻。只是，这条充足的理由或许不简单。她无法看着欧阳凛就这么死去，无论是病死还是死在欧阳澈的手里，这都是让人，不能接受的。

“十四年前，他被绑架了。犯人是欧阳集团当时竞争最大的公司的总裁……他被我父亲抓住了潜规则艺人的证据，所以才会做起了这样龌龊的事情来换取那肮脏的东西。但是父亲，为了要推倒他们公司居然选择放任澈的生死不管坚持要曝光那些证据。我与父亲争执，最终无果。于是便带了宇阳去跟他们硬碰硬，虽然受伤了却总算是有惊无险。”忽略了很多细节，现在谈起来，过去的事情也都没什么意义了吧。

“‘枢’呢，难道就没有为此事发出表态么。”欧阳家最大的势力便是“枢”，难道也都选择沉默吗。

“澈的出生是没有意义的，欧阳家的继承有我就够了。所以，他对于父亲来说不过是多余的。只是，澈很依赖父亲。凡事都以父亲为表率，说过要成为他那样的人。所以，到最后父亲跟我因此事闹翻心脏病发离世的时候我选择了闭嘴。什么都不告诉站在门外的澈，因为……”

“你要维持父亲的形象，是伟大而不是卑微。”多么搞笑的，曾经。却造就了，兄弟之间悲哀的命运。

“大致是这样吧。其实我很庆幸当时救出澈的时候他是昏迷的，所以不知道是我去救了他。他一直都以为，是父亲。所以，才会那么恨我吧。毕竟对于他来说，父亲就是天空啊。”有点苦涩，他一直成全的，都是别人的信仰。而自己，一无所有。

前程似锦，繁花拥簇。自以为是的一切掌握，原来不过是他人施舍。看透，这个词语是多么的高深莫测。谁敢大言不惭的说出口，其实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私。

天空吗。广阔无垠的包揽，那这段意义是有多深入人心。低下去的脑袋点了点，唇畔上扬，发出了一丝讪笑。

“那，欧阳澈是你的天空吗。”宁愿为了他，付出所有。手足之情，至深无比。

“是吧。”欧阳凛想了想，其实到底是自己的初衷如此还是得知身体情况之后才有了这个顺便付出的念头他都搞不清楚了。总之，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也就成为了一种必须遵守的习惯。不会去违背，终点只能是他的胜利。

“那你可曾想过，他需要些什么？真的，是你带给他的成就感与使命感吗。”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劝说只是多余。欧阳凛是一个意志很坚定的人，不然，纪宇阳就不会红了眼眶。自己也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让他回心转意。而且，想到欧阳澈自信满满的样子，说他白痴的同时也有着同情。

“没有谁可以真的做到看透一个人。”那件事情发生后，欧阳澈就开始变得沉默不爱说话。虽然欧阳凛有着一双洞悉事态的眼睛，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不代表他人。始终不能做到，答案永远正确。

“那你就不觉得你这么做很多余吗？即使你迟早要死，但如果你一心为了欧阳澈就不应该为他铺路。你就那么看不起他吗？还是说，你很看得起你自己。”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不满，不管站在谁的角都来看欧阳凛这样大男子主义的思考都是很让人厌恶的。

“楚翎月，如果你不出现，那多好。”定定地看着楚翎月，欧阳凛把她的话一字一句都认真的听进了耳里。忽地发出了一声轻笑，意味不明。声音淡淡，气若浮丝。

“……”皱了皱眉，这是很多人都会发出的感慨，楚翎月皆当空话。但唯有欧阳凛此时说出，才会心头涌起阵阵不快。

“路，我的确帮澈铺好了。但是，怎么走，那是他的问题。他很聪明，放弃了爱情选择了权势来对付我。可惜，偏偏在这个时候你出现了。打乱了他的方阵，也让那条路歪曲。”所以为什么，欧阳凛曾经想过要杀了楚翎月。欧阳家的命运，怎么可以因为外人的插入而被左右。可是，他却也犯了最大的错误。

“所以说，都是我的错了？呵，那你何必心软。”这话的意思倒有点推卸责任了，但楚翎月很清楚这其中的变化之大。她也无心介入，一直以旁观者的角度一语不发但事态的发展还是让她成为了主角。本来安安稳稳的路程，变得颠簸。

“因为……我喜欢你。”就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扭曲的爱情。把它藏在心底，可是只能让感觉越来越深刻。

“爱情，果然是这个世上所有人的软肋。”这几个字，从欧阳凛的口中而出比欧阳澈的要窝心很多，但同时，也心痛很多。笑着笑着，眼泪便流出。

“你以为铺出一条完美的路很简单吗？你轻易的破坏，而我却也下不了手那就只能，让午夜玫瑰诞生了。”抬手，拭去她的眼泪。她会为自己而哭，这也算是一种庆幸。尽量让自己的话变得轻松，可是气氛却逐渐沉重。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为什么偏偏要在自己爱上欧阳澈而无法自拔的时候才说，什么也得不到这样的感觉很好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