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你的叔父们早就在你身边安插了他们的眼线，不然为什么你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能清清楚楚？还有你送给我的车子，也只有我们知道不是么。那么谁会认出来呢？刚刚人群中，是谁大喊了一声制造麻烦？”故作惊讶，楚翎月摇了摇头忽地就同情起欧阳澈了。欧阳凛也许早就知道身边有别人的人只是不甚在意或者早就解决了。可是欧阳澈不一样，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他还一心认为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人，不会听从旁人的命令。殊不知，这些自己人里面，早就有杂质了。

错综复杂的迷局太多，他始终被瞒在鼓里。不过也好，这样才可以让他们反目成仇。楚翎月很清楚，“枢”早就想除掉自己了。如今自己平安归来，他们应该也不会选择继续拖下去而是会用直截了当的方法。那么自己的人身安全，就会没有保证。得多黏着欧阳澈才行。

“他们这么做，是不放心我吗？”并未有楚翎月想象中的压抑，欧阳澈只是严肃起了语气。手底下的人那么多，要揪出来，也不容易。虽然叔父们都是为了“枢”着想，但他早就过了需要别人监视做事情的年纪。而且，鬼头就是一个前车之鉴。他现在，必须要好好保护楚翎月。

“估计是不放心我吧。”耸了耸肩，楚翎月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那你说怎么办？”看她的样子，估计也是想到什么逼出这个人的方法了吧。欧阳澈挑了挑唇，自己早就应该知道，这个女人，非常聪明。

“我很想看看你用狙击的样子。”想了想，凑近，在他耳边轻声道。

“那你可别被我迷晕了。”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转过脸，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印。

“没那么容易。”

“走着瞧呗。”

于是，饭局继续。欧阳澈的肚子早就叮当响了，管他什么形象，吃饱最重要。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楚翎月一眼。

“午夜玫瑰的对象是谁？”据说，这是今天早上的会议内容之一。欧阳澈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楚翎月，会否亲口说出。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本来饭后很爱吃甜品的楚翎月顿时没了胃口，推掉了眼前精致的奶油蛋糕。他是想打听些什么。

“还真是个让人不爽的回答。”没怎么在意，但是低下头的一瞬间还是觉得心里挺不舒服的。

“你想怎么做。”

“让我考虑一下吧。不过不管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他，绝对会死在我的手上。”眼里起了一抹狡黠的光，欧阳澈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很快，就是第十四个年头，他必须要结束这一切了。

“……”似乎，已经没有继续回答的必要。这两兄弟，注定只能以这样的悲哀收尾吗。罢了，那不过是欧阳凛的成全，他意愿如此自己是否，也不要再去想那么多了呢……

不知道是欧阳澈的胃口突然变好了，还是他看楚翎月之前吃了很多的缘故，现在的饭桌上又是多了许多散发着香气的佳肴。但楚翎月突然就有了一种想吐的感觉，嘴角抽了抽，右手抚了抚胸口的位置，怎么就觉得那么不舒服。

“你干嘛？”欧阳澈倒没怎么留意她脸色的变化，只是看她的手在那动啊动的于是问了句。

“不太舒服。”喝了口水，真糟糕，更想吐了。

“那就回去吧。”似乎楚翎月是从来没给自己抱怨过身子不舒服这样的问题，欧阳澈有了一种她在撒娇的感觉，顿时提起了精神，擦了擦手叫人过来结账。

“喂，浪费食物会遭天谴的。”

“我从来就不相信这些。”无所谓地笑了笑，起身走到楚翎月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不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这么把她给拉走了。

迈上回程的路，虽是漫长却早已习惯。来到这边都快一年了，但楚翎月突然就觉得如隔三秋了。因为她现在好不舒服，车子颠簸了一下她就有一种刚吃下去的食物全数都要喷出来的冲动。捂着嘴，眉头死死的皱着。

“你到底怎么了？发烧了？”坐在她隔壁的欧阳澈是第一次看到她有这样的反应，从来倔强的楚翎月也会有那么痛苦的表情？伸出手摸了摸她额头，也没有很烫啊。可是那渗出的冷汗还有苍白的脸色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别碰我。”本来心情就不好了，听到欧阳澈半开玩笑的声音楚翎月就郁闷。打开他的手，屁股挪了挪靠在窗边，脑袋沉沉的。

“要不今晚就算了，我找医生过来给你看看。”想着今晚就揪出叔父们插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眼线，但看楚翎月这幅模样欧阳澈也没有继续的心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他很清楚现在叔父们所想的也就只有一样了，即使不是重点但也是必须要做的。

那便是楚翎月不能活着。

“不行！我这个样子看上去更好欺负，相信我，如果你的人里面有别人的人，这会是你的软肋。不是为我的生命着想，而是为你的尊严与权力着想。欧阳凛早就意识了这个问题甚至可能已经动手铲除了障碍，你呢，要不是我说你知道吗？总是跟个傻子一样。”该认真的时候欧阳澈是绝对不会马虎的，但不知道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还是对所谓“枢”的元老太尊敬了导致了盲从。须知，欲成大事者，至亲也可杀。

“所以刚才你若有似无的提起并不是无心的，而是有意的？”倒没介意楚翎月的鄙视，欧阳澈觉得她那话怎么听怎么舒服。笑眯眯地凑了脸过去，手很不安分地攀上她的腰。

“走开！”

“那么关心我还装作漠视的样子，跟我赌气也要看看自己的心是怎么想的。好嘛，不要瞪我我知道错了。”道歉的话说得太多就跟我爱你说多了一样是没什么意义的，欧阳澈只能不断用行动证明他现在是有多深恶痛绝当初愚蠢的行为并且多么多么爱着她。

“别说话。”脑子都混乱了，楚翎月只觉得似乎有好多好多蜜蜂在耳边嗡嗡嗡地响着。这种不正常的反应来得太突然，也来的太莫名其妙。

总算折腾到家了，按照彼此的说法，叔父会安排人进来那么绝对就是自己贴身的人。耗子是可以排除嫌疑的，那么笼统下来总共就还有三个。点子很简单，按照打麻将的套路来说那就是跑马。故意放出诱饵，再钓大鱼回来。

“你想好了怎么跟叔父们交代没有？”看欧阳澈把门关上，楚翎月才开口问道。

“明说了就是。”拉了拉领带，解开了几颗衬衫的扣子透了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