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真热闹。澈，你看看我在你的办公室发现了什么？你说是谁那么懒散，居然把咖啡都带到了你的办公桌上？”就在这时，洛雅曦拿着一杯只喝了一点儿的咖啡出现。

用谁的嬉笑或眼泪可以为这一场闹剧划下终点。

洛雅曦的出现无疑就是锦上添花，欧阳凛像是预料到了一样淡定地看着。楚翎月则是一颗心咚地一声沉入了水中，这下完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欧阳澈是在接到了助理说企划案不见了的通知才匆忙从首层赶上来的根本就没有进过办公室，所以这一杯的咖啡，给他的打击不小。

但这一切为什么来的那么巧合，倒像是，蓄意的。

“你是不是翻过我的文件？”从洛雅曦手中拿过早已冷却下来的咖啡，走到了跪坐在地上的楚翎月面前。

“是……”多余的辩解已经起不到作用，而且在这里说，又有谁会相信。吸了吸鼻子，点头承认。

“我就说你不是出于本职的要帮澈整理办公桌……原来早就有预谋的。你忘了我那时跟你说过的话了吗？你还说是我想多了，这下被人捉住了，你无话可说了吧。”坐到沙发上，洛雅曦得意地看着楚翎月。

“……”抬起眼看着欧阳澈，如果他能相信自己……如果他能……当一切矛头都指向自己的时候，只求他一个人可以相信……

“澈，我告诉你。两点的时候你的这位好秘书回来了，就在你的办公室里捣鼓。我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弄你的企划案，或许是被我发现了才错过了机会。我没有撒谎哦，很多人看到我进你的办公室。”见大家都不说话，洛雅曦继续落井下石。

欧阳澈只是静静地看着楚翎月，眼里满是失望。楚翎月摇了摇头，说再多的话都只是一种掩饰。那她闭嘴，给予充分的安静，是否就可以换来一份薄凉的信任。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只有冰凉的液体，从头到脚的浸湿。

“欧阳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手，缓缓地把咖啡杯一翻，里面的咖啡立刻全数倒出湿了自己一身。白色的衬衫上，都被浸染透。

“你有资格叫我的名字吗？”撇开了眸，把空了的杯子给捏成了稀巴烂然后大力地往旁一丢。他所隐忍的，是一种叫心痛的滋味。

可以笑吗。那种几近了绝望徒留的一丝眷恋，伴随着轻声地哼笑，眼泪夺眶而出。他的绝情是正确的，他的不信任也是正确的，要怪，就怪自己太愚蠢，上了别人的当。以为出了瓦罗森，就不必再害怕欺瞒。结果，比之前更厉害的伤害。这不是身体上的折磨，而是心灵上的痛。牵扯越大，伤口越大。感情越深，苦楚越深。

“澈，你不给点教训她，她是不会听话的。在瓦罗森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不野。当初的姑息根本就是一种纵容。”站起身，洛雅曦那几寸的高跟鞋踏着地面发出蹬蹬的声音，声声鬼魅，右手轻覆在了欧阳澈的肩膀上。

“下不了手？那就由我来吧。”欧阳凛很清楚欧阳澈现在想的是什么，准确来说是什么都没想。一直都是乱七八糟的，夹杂着不忍心。他的挣扎，完全是被逼出来的。那么……就再下一点猛药吧。

“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欧阳凛，我不会放过你！带走！”又是狠狠一记拳头打在了玻璃上，砰咚的一声仿佛四周围都随之震动了起来。愤怒地拿过企划案转身离开，闻讯赶来的下属们架起了楚翎月也跟着离开。

“拜托你下次有什么计划可不可以先通知我一声？”洛雅曦只是看着那气冲冲的背影离开，无奈地望着欧阳凛。

“有必要吗？”欧阳凛一脸地随意。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是你靠着我罢了。”很不客气地打断了楚翎月的话，所谓的良禽，不过就是她罢了。

“你为什么要除掉她？照理来说，有这样心里的应该是我吧。”说不过他，洛雅曦只好忍着条气换了个话题。

“与你无关。”沉默了良久，欧阳凛终是没有说出那个理由。学着之前的隐瞒，一根到底。有些事情，必须只能有一个人来承担，同此就要有牺牲的代价。石沉大海，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五点的会议已经错过，欧阳澈直接驱车回家。零星小雨慢慢就变成了磅礴大雨，雷电在漆黑的夜里嘶鸣。雨刮在车窗前摇摆，却是挡不住一波又一波的雨水攻势。折腾到回家已经是很晚了，错过了饭点，却不感觉到饥饿。

下属们把楚翎月扔了进来，直接甩地上。雨水，咖啡混合让楚翎月此时狼狈不堪。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又再次被人按回去，呈一副趴下的姿势抬眼望着欧阳澈。

“你打算怎么对付这条不忠心的狗？”洛雅曦随后赶到，拍了拍身上的雨点，叫人把伞收好。

“这么晚了，你是不是应该回去了？”欧阳澈不满地看着洛雅曦，不想她插手自己的事情。而且她的出现，根本就不是单纯的看戏。

“不急。澈，虽然企划案的事情是解决了……但你要是姑息了她，在场的兄弟会怎么看待你？”环抱住欧阳澈的腰，一挑唇畔俯瞰着地上的楚翎月。

“……不用你来教我做事。”这根本就是在监督他，但她说的没错，欧阳澈跟本没的反驳。

“我们快订婚了，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节外生枝。要知道，于你于我，这场婚姻的重要性。”红唇凑上了他的耳，轻声喃呢。尔后，附上一个吻。

“给我打……”捏紧了拳头，窗外是被秋风吹起的树影瑟瑟。这是最后的一片留恋，很快，就只剩下枯枝败叶。这一场风雨之后，又会剩下什么。

密集的拳头落下，打在身上，每一寸的肌肤都是那么的疼痛到最后干脆就麻痹了。楚翎月不知道洛雅曦跟欧阳澈说了什么，只知道那个吻就已经换走了欧阳澈对自己的所有信任。迎来的，就是一顿狂轰乱炸。没的反抗，更无须反抗。委屈永远是自己受着而别人看不到的，但是真的很不甘心，就如同当初逃不出瓦罗森那般的不甘。同时，楚翎月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洛雅曦在的一天，自己在欧阳澈身上所取得的信任就统统都只是怜悯，一晃即过。

其实从未奢求很多，只是想他说一句，我相信你。这么四个字，尽管全世界怎么想，都已经不重要。但，这真的只是一种奢求。

“我真的只是你捡回来的垃圾吗……你对我真的一丁点的信任也没有吗？”抱着头的双手猛地一抬，惊得一干人都往后退了一步，趁着这个间隙，楚翎月从其中一人的腰间拔出了一把枪指住了欧阳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