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龙鱼的伴生头虽然小得多，却五官俱全，并且运动自如，令人一看就背后发冷，有一种瘆人的感觉。尤其是隔着水箱的玻璃望去，就像是将鱼摆放在一个透明的台子上，远距离进行投影。又像是两个平行空间里，两条鱼在并行，只不过一个近在咫尺，一个远在天边！

正暗自出神的林枭，被白友明轻轻拉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跟在村长的身后进了右侧的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只不过是个客房而已。十几平米的面积，靠墙摆放着一张席梦思床，床上被褥齐全，只是罩了一床白纱。床尾处是一樘铝合金窗户，白纱窗帘，上面是果绿色的窗帘盒。在窗帘盒的上方，有个不起眼的黑色小物件，林枭认出来那是一个小型的监控探头！

这家人为何要安装监控？难道就是为了防盗不成？林枭心中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更加谨慎起来。

在靠近门边的地方，放了一个又高又大的书柜。书柜的每一层都放了一些书，有杂志小说期刊课本，林林总总，五花八门。那些独立的小格里，则有着许多杂乱的摆设，比如观音像，瓷娃娃，根雕，小玩具等。书柜的正中央，是个最大的隔层，除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杂志以外，还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镜框，里面是一张全家福。

林枭凑近一看，照片里有四个人，两前两后。前面是一对夫妻模样的男女，看年龄都应该在四十岁左右，身穿便装，面部表情严肃，没有一丝笑容。背后是一男一女，面相同前面二人有些相似，很显然是这对夫妻的儿女。

男孩十七八岁，右肩挎着一个肩包，左手放在前面男子的左肩上，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一旁的女孩稍小一些，个头也矮了不少。女孩梳着两条麻花辫，略略歪着头，左手捏着辫梢，右手垂着。她大睁着眼，嘴巴微张，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奇怪。

“这是我上学时候的照片，距离现在都已经二十年了！来，林先生请坐！”赵四儿一边解释，一边对林枭说道。

“谢谢。”林枭道了一声谢，便紧挨着白友明坐在了床前的木椅上。

赵四儿从门后的饮水机里接了两杯开水，递给白友明和林枭后，拉了一张圆凳，在门口的位置坐下。

白友明喝了两口水，沉吟着说道：“赵兄弟，我今天来是有事麻烦你，还请你不要推辞。”

“哦？不知村长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赵四儿平静地说道。

林枭刚才并没有去注意他，此刻开始仔细地打量起此人来。

赵四儿身材不高，有一米六多点，脸型稍长，偏瘦，头发中分。此人皮肤白皙，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他身穿湖绸衬衫，坐姿笔挺，两腿微分，一副标准的军人姿势。林枭从他的手指看出曾经练功的痕迹，粗短厚茧颜色深暗有不少隐隐的伤痕。

当林枭的目光落到赵四儿的小腿上的时候，不禁暗吃一惊：在赵四儿脚腕和小腿部位，隐隐露出一截红黑相间的皮肤来，那是中了绝毒之后的症状。可是看他的脸色和神情，一切都很正常，既没有丝毫的痛苦，也没有一丁点的不对劲！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林枭想出眉目，白友明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赵兄弟，既然你说自己和小木匠关系不错，那你有没有去过他家，见过他家里的人？”白友明不紧不慢地问道。

林枭暗暗思忖：看来，刚才只顾着想心事，错过了他们的对话。目前了解小木匠的事最重要，其它的就先放一放，等有机会了再细细揣摩。他打定主意，开始认真听了起来。当然，那个探头也是他重点注意的地方，绝不会疏忽大意的！

赵四儿不知何故蜷起了腿，两手抱着膝盖，完全没有了刚才军人的气质，活脱脱就是个农村人。他扭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这才回答道：

“我和小木匠关系是不错，但那是和其他人相比之下，并不是平常所说的好朋友的那种关系。说实话，我和他也认识好几年了，却从来没有去过他家，他也从不来我家，即使是过年也一样。”

“那他家养的狗你见过吗？他的老婆孩子你总见过吧？”白友明皱着眉头，满脸不相信地问道。

“不怕你们笑话，我还真的没有见过那条狗。他老婆我倒是见过两三回，总共也就说过一两句话，连长相都没有看清过。”赵四儿肯定地说道。

“这是为何？你不是见过几回吗？她总不至于蒙着脸吧？”白友明一脸的不可思议。

赵四儿冷冷一笑：“我看和蒙脸没什么两样！”

白友明一愣，疑惑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赵四儿嘴角一撇，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想，假如一个人白天从来不出门，晚上露面的时候还总是站在黑暗之中，谁能看清她的面目？”

“难道说，你见过的几次，都是在晚上？”白友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是啊！”赵四儿用右手食指敲了敲自己的额角，“第一次见她是在我搬来不久。那是个下雨天，我因为要去接个人，家里又没有备雨伞，想来想去，就决定去曾经见过几面的小木匠家借。

刚到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狗叫声。我也曾经养过狗，对狗的种类还是有些了解的。听狗的叫声，我就知道一定是军犬，而且是正在服役的军犬。这种狗非常厉害，能在极端的时间内将一个成年人放倒。不仅如此，军犬还具有一定的智慧，能够听懂人说话，轻易招惹不得。当时我就想，既然他家没有人出面就算了，去别家看看。

就在我刚转身的时候，大门后面就有人对我说话，让我等等，随后小木匠就打开了门，问我有什么事。我想，作为乡里乡亲的，他会请我进屋坐坐。谁知道他连一点让我进去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站在门后问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