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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星

夜晚,星空灿烂,大荒上的每一处的星空都不一样。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此时,一个黑发少年正坐在山坡上,乱石密布,贫瘠的地面鲜有植物生长,这里视野极为开阔,青风部的大半景象都能收入眼底。

远处篝火升腾,隐隐约约还能够听见欢笑嬉戏声,传到了山坡这里,才能更为深刻的感受到那份寂寞。

人,只有在苍穹下,才能够体会到自己的渺小。

“人和蛮……有什么区别?”

“明明都在同一个苍穹下,却有着不同的信仰。”

“明天都是大荒的子民,却流着不同的血液……”

夜风习习,一阵阵低喃轻轻回荡,星空下,是少年对大荒的质疑。

伴随着少年的自语,突然间,星空中一颗最璀璨的星变得晃动起来,忽暗忽明。

眼神飘忽,少年的目光望向黑夜里的一堆堆篝火,他,已经很久没有和部里的人一起度过夜晚了,即使是阿公,也...一样。

“被大荒所放逐的人们,是南蛮,是蛮族,不拜天,不求佛。”

“被苍穹所眷顾的人们,是荒人,是人族,信神明,受庇佑。”

少年喃喃低语,眼中一片罔然。

“我...终究和他们不一样,既被大荒放逐,又不受苍穹眷顾,这世上,又有何处可去……”

“我不甘啊……”

寂静的夜里,少年的声音轻轻飘荡,霎那间,夜空中最亮的星,急剧颤动起来,在少年眼里,竟骇人的越来越大,不多时,便如同车辘一般大小。

少年眉头微皱,他也注意到了这颗星的变化。阿公从前给他讲过,夜空里的每一颗星,都有着自己的含义,即使是最暗的星,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更别说这么亮的一颗星,简直像是这片区域里的霸主一般。

星空异变,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这颗星的变化自然也被不少人看在眼里。

“绌峰地处偏远,即使是在南蛮里,也算的上是边缘地带……”阿公喃喃低语,此时他在祭坛上,身穿古朴雕文的祭祀袍,再也没有了傍晚时的颓气。

“如今星空异变,想必是什么人牵动了星的意志,可这里曾经是血埋之地,难道……”

阿公眼中jing芒一闪,一时间竟然发出灼人的意志。

掏出了一个黑黝黝的龟甲,阿公深吸一口气,随即闭上了双眼,嘴里发出了晦涩难懂的咒文,片刻后,黑黝黝的龟甲竟发出了亮眼的光芒,在黑夜里的祭坛上,显得尤为突兀。

在阿公的咒念下,一串串咒文如同凝结成了实质一般,在阿公周身上下围绕着,包裹着黑素的祭祀袍,发出淡淡金sè的光芒。慢慢的,阿公身边形成了一股股气流,祭祀袍翻动,苍白的长发也随之摆动,印刻在他身上的图腾渐渐发红,透过了祭祀袍,一个栩栩如生的虬龙图腾,竟似活过来了一样,在虚空中发出了无声的嘶鸣。

青风部的边缘处,一个浑身布满污秽之物的疯子正肆意的大笑着,他是青风部的族人,但也是唯一一个疯癫之人,依靠着青石台阶,他衣衫褴褛。

“传说是真的!哈哈……是真的!血埋之地,葬尸之族,报应来了啊,来了啊!”他疯癫的大笑着,眼里竟是泪光闪闪,顺着苍老的脸庞,在老如树皮的皱纹间滑落下去。

而远在绌峰的另一头,一个身穿裘袍的中年男子迎风而立,周围是万仞绝壁,支撑着他的脚的,竟然是一只半山高的荒兽尸体。

“大帝的意志,终究还是苏醒了吗……?”

……

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正望着星空那颗异变的星,山坡上的少年,也依旧如此。望着望着,一时间,少年竟痴了。

“每一颗星...都有自己的意志,那我的意志,又能够存在哪里?”

祭坛上,阿公的双眼已经睁开,叹了一口悠长的气息,也不管弄脏了祭祀袍,阿公慢慢坐了下去。

“青风部,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吗?”

阿公抬起头,望向了夜空中的那一颗颤动的星,眼里闪过一丝狰狞。

“既然大帝的意志不可违背,那就用苍穹去包容它!”

说完,阿公突然站立而起,嘴里发出了更为晦涩难懂的咒文,这一次不再像刚才那么柔和,周身的咒文竟有隐隐的红光闪现,如同黑夜的兽瞳,让人如同浑身陷入冰窖。

“只是这样,就对不起奕儿了……”

阿公喉咙一阵发干,眼睛有些发涩。蛮族大帝的意志已经苏醒,葬尸一族的报应已经到来,现在能够吸引大帝意志的,也就只有身为禁忌之子的古奕,即使强如大帝,也无法忍受族群的血脉被玷污。

手颤抖了片刻,一串充满着邪恶气息的咒文凭空腾现,似乎受到了阿公的影响,那颗巨大的星更为剧烈的颤动起来,如同光球一般,在夜空里发出了更为耀眼的光芒。

“葬星!”

古老而又繁杂的铭文若隐若现,最后幻化成了一条贯穿虚空的锁链,竟似隔空锁住了那颗星,短暂的平静之后,星的颤动更加剧烈起来,那是大帝的意志,不可磨灭的存在,在苍穹中存在了万载,早已不受外力的束缚,即使只是一抹意志,用区区一串铭文,还不足以让它屈服。

阿公双眼怒瞪,祭祀袍在他身上竟给人一种莫名的威势。

“我虽不才,但也身至返祖!你虽是大帝意志,但也陨落万载,该安息了!”

“封命!”

衣袍翻动,阿公的身体已经腾空升起,本还是花白的头发,一下子变得雪白无比,这便是与大帝之间的差距,即使对手只是一抹意志,也要用命...去填。

一缕缕红光注入了锁链,霎那间,如同活过来的虬龙一般,在虚空中浮动,缠绕在星上,发出了细小的破碎声,血红sè的锁链包裹住了星,如同封锁一般,大帝的意志渐渐趋于平静。

青风部的族人早已感受到了异常,阿公作为青风部的祭祀,已有百余载,而今连他都应对不了的局势,更不用说部里的族人了。所以,他们也只能虔诚的跪在家里,朝着夜空,那颗最亮的星。

终于,星平静了下来,连大小也重回原样,只是不再似以前那么明亮。

夜空重回平静,无数族人低声欢呼着,半空中的阿公重重的跌倒在了祭坛上,嘴角溢出了丝丝黑血,这不是毒,这是大帝的意志。

“想不到,这一次大帝的意志竟不算太强,没有探知绌峰的情况,这样一来,奕儿倒也应该无事……”

拭去了嘴角的血,阿公轻声低喃,这一次暂时封锁住了大帝的意志,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绌峰的异常已经被不少有心人探知了。

“姑且也就只有这样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阿公长叹一声,眼里闪过一丝苦涩,“这一次白的是头发,下一次,又会是哪里?”

休息片刻,正当阿公走下祭坛的时候,他突然眉头微皱,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的,抬头望向了星空。

入目处,那颗星!

观察了片刻之后,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锁链有了一丝颤动。阿公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没有任何力气再去阻挡大帝的意志,哪怕是一丝,也足以压趴他。

……

而在山坡上,少年还在望着星空,即使脖子僵了,也丝毫未察觉,他还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那颗星,到底在哪里。

就在少年还在发呆的时候,一道快到了极致的幽光从星中爆shè而出,就连血红锁链也无法阻挡,所以只是颤动了一下,让阿公产生了感知。

黑夜中,这幽光并不隐蔽,但却似乎无人可见,仅仅只有从呆滞中惊醒的少年,看见了那道快如幽冥的光芒。跨过了血红的锁链,霎那间,这幽光便从苍穹的那一头,在虚空中突显。

“好快!”

少年瞳孔微缩,即使是部落里最强壮的男人shè出的箭,也没有这么快!

而就在就在少年说出这话的一瞬间,那道幽光如同跨过了虚空,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此时,他也真正的看见了那道幽光的模样。

那是一把一人高黝黑的长矛,上面密布着深暗的雕纹,如同叶子的脉络一般,整把长矛周身都是这种雕纹,就在它浮现的一瞬间,旁边的空间如同被撕裂了一般,形成了轻微的扭曲。

还未来得及看清楚,这长矛便朝他爆shè而来,不,应该说一开始就是冲着他而来!

少年脸sè微变,翻身就想要起来,可他的速度又如何比的上这把长矛?

所以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这把黝黑长矛已经来到他的身前。

“嗤!”

深入骨髓的痛苦霎那间传入了少年的周身,在他意识溃散之前,瞪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这长矛,竟贯穿了他的身体!

黑夜里,一把长矛插在山坡上,上面的鲜血,滴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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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愿意,我想带你们进入一个真正浩瀚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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