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之阿波罗的仰望

第四章.戒指[1/1页]

第四章.

走出机场的那一刻，阿言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自己阔别五年的城市所带来的亲切感。

踏上T城的土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仰望万里无云的天空，阿言深深吸一口气，绽开一抹无比灿烂的笑容，然后在路人的一脸惊艳中潇洒地转身离开。

他很想第一时间去看迟念，五年中他们基本没有过任何联系，那个人并没有告诉他迟念所在的医院位置，何况他也不知道迟念是否仍旧呆在T城。

之所以那么急着回来，阿言不想承认自己心里最想见的人其实是那个人。

此时此刻站在T城的街头，阿言的头脑中来回晃动的都是那个人的身影，仿佛回到了这个地方后，连同和那个人有关的记忆都一并排山倒海地向自己涌来，这种感觉强烈得让阿言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那个人的名字，即使努力想忘记，也会在每个夜晚像梦魇般萦绕在他耳边。

Augus……

安格斯，塞尔特神话中的爱神……

赋予人类爱情而自身却不懂得爱的神……

真是个好名字啊！

阿言自嘲地笑笑。

韩予言呵，五年的时间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吸取教训么？

那个人明明都已经抛弃你了，你还眼巴巴地期望着什么呢？

轻轻转动着尾指上的戒指，记忆似乎又把他带回到五年前……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要去日本？”

15岁的韩予言不解地质问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少年，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因为他知道即使没有任何理由，只要是“少爷”的决定，他都没有权利去要求改变。

“其他孩子也要接受不同的训练，并不是只有你……”

15岁的Augus依旧用不急不缓的语调开口，视线却没有停留在阿言身上，而是兀自看着外面的天空沉思。

“可是他们不用离开啊！”

阿言还是不甘地试图挽回。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Augus终于收回了视线，回头迎向阿言，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又有雾气开始聚集了，但是眼睛的主人硬是咬着下唇没吭声，以此来做无声的抗议。

Augus差点轻笑出声，或许阿言自己也没发觉他此刻的举动与其说在抗议更不如说是在撒娇。

“可是，我不想走。”

阿言鼓起勇气说，是面前的人教他要懂得勇敢反抗的，所以他现在就反抗给他看。

但是，很明显，眼前的人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一句“你没有权力反对”就轻轻松松把阿言的反抗驳回了。

“日本是个好地方，它会教会你怎么在野蛮的世界中求得生存。或许你会觉得我很残忍，让你独自去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生存方式，你想尽快习惯那样的生活就必须自己学会独立应付，我不可能永远保护你。在T城，那些潜在的危险是你无法想像的，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平白地牺牲，更何况你要强大起来就必须接受残酷的考验，拥有足够的资本和实力才能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你应该没有忘记我说过的话吧，也不要忘记你当初的决心，相信你自己。明白吗？”

在机场，Augus按住阿言的双肩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着，他的身边跟着管家暗，还有那只神出鬼没的黑猫。

“你会来接我的，对吗？只要我在那里完成了所有的考核，学会了所有该学会的，你就会来接我，回到你身边，对吗？？”

阿言的声音有些颤抖，那里面有对那个未知国度的恐惧好奇，更有着要离开面前的人的不舍和不安。

眼前的人没有说话，转而示意身边的中年男子过来。

“少爷。”

暗的脸上并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依旧和阿言第一次见到时那样儒雅秀气。

“把东西拿出来。”

Augus摊开一只手，说得气定神闲。

“……是……”

暗的脸上出现一抹惊讶和不解，但仍然不敢质疑自家少爷的话，手探进衣襟内，很快双手捧着一个盒子出来。

阿言好奇地探头去看，发现那是一个略长的黑色盒子，看上去似乎很名贵的样子。

Augus接过盒子，当着阿言的面将盒子掀开。

“这是……”

盒子里是两枚一模一样的银戒，戒面上没有任何花纹，乍看之下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Augus不发一言，托起阿言的手，拿过一个戒指就直接往他尾指上套。

这个动作让阿言联想到了婚礼，顿时小脸上通红一片。

竟然真的很合适，就像是特地为他定做的一样。

阿言有点欣喜又有点困惑。

“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就当是约定好了，无论以后我在哪里，凭这个你就能找到我……同样的，我也能找到你……”

一直强忍的泪水却因为这句话控制不住地流下，阿言不想在Augus面前故作坚强了，其实他很害怕，将要前往的另一个国家，将要面对的一切，他都害怕，比他当初被困在地下交易所还要害怕。

可是，面前的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轻易让他的心安定了下来，即使只是个谎言也好，他都觉得此刻的自己幸福得快要死掉。

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关心，从来都不知道幸福的味道，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获得幸福的权利，阿言有股冲动想抱住眼前的**哭一场，而还没等他将想法付诸于实践，眼前的人却先他一步将他拥入了怀中。

“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迟念还有其他人我会安排好的，自己要保重……”

阿言在Augus怀里呆了一分钟，等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早已不见了泪痕，取而代之的是Augus从来没见过的笑容。

明亮的笑容让天地都在刹那间为之变色，这是第一次，Augus发现阿言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卑微的小男孩了，他变得越发清丽动人，而且有着他也说不上来的魅力。

“我保证，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会让所有**吃一惊的！”

阿言看着朝阳下少年的脸，在心底暗暗说道：

到那个时候，我就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了吧，Augus。

Augus面对着落地窗一如既往地沉思着，身后暗的声音透着忍不住的疑惑：

“少爷，那对戒指……你就这样给了那个孩子……”

“暗，什么时候连你也开始干涉我的事情了？”

“少爷，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独独对那个孩子……他这个年纪一个人去那种地方不等于是送死么？可是你又送他那个你亲手打造的戒指，我实在不知道你到底是喜欢他呢还是讨厌他……”

暗显然是积了很久的疑惑，也不顾身份有别，冲动之下就将话脱口而出了。

少年看着飞机消失在高空，徒留一道破碎的轨迹挂在空中，明白一切终于都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他很特别，我要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手。但是，没办法成为强者的人只会成为我的阻碍。我没有太多耐心可以等，T城这边的局势如今已经动荡不安，我们必须确定哪些人是我们所需要的。”

“可是，对于一个15岁的孩子来说，这样还是太危险了啊！”

“暗，你不想看到奇迹吗？那个孩子的眼神就和当初的我一样，他会变得很强，只不过还需要磨练。如果不幸我看错了人，那么就算他成为那个野蛮社会的牺牲品，失去这样的人，对我也没有损失。”

暗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的少爷，从来都是如此呵，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将另一枚戒指套在自己尾指上，Augus轻轻摩挲着戒指的表面，心里也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传说一个男人如果把戒指套在尾指上，就表示他在等待他最爱的人出现。

阿言，你相信奇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