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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蜕变

精灵针对奥哈玛德领主军队的战争并没有往克姆斯理想中的方向发展。精灵仅仅是将人类驱逐出了菲利克森林,再措辞强烈的要求交出引发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费里克斯魔法师与军队最高指挥官而已。

当然,狡猾的人类敷衍了精灵,以通过外交手段解决此次争端为借口,暂时的稳住了精灵这边的不安定因素。

战争没有得到进一步扩大,克姆斯异常憎恨精灵的软弱性格。但总算得到了一定的效果,矮人部落背靠精灵土地的这一面不再具有危险。

山上,起义军日夜不停的巩固着各种防御工事,每多一处战斗堡垒就多一分胜利的希望。是的,希望。这群被迫拿起武器反抗的奴隶们坚持到现在靠的就是希望。对未来的希望;对自由与平等的希望。

伊莎贝尔的作战会议从早上开到晚上,详细又完美的作战计划将起义将士们的斗志撩拨到了极限;克姆斯传回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令人欣喜,这更让矮人部落的起义军们燃起空前强大的信心。

克姆斯再一次出现在费里克斯大师的马车里,这个得势时骄狂的三流魔法师此刻正精神疯癫的砸着他的试验工具。“贝尔兰德,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魔鬼调笑,他明白贝尔兰德此刻的心情。捅出这么大的乱子,一个不好就会变成被牺牲的可怜虫。

“少女,你来了,快!带我离开这里!” 贝尔兰德如抓到救命稻草般抱住克姆斯,痛哭流涕的请求魔鬼救救他。

克姆斯扶起了哭跪着的贝尔兰德,抚摩着他的头安慰:“出了什么事?我亲爱的,高贵的大法师。”

“他们要将我交给精灵!那些该死的杂碎,虽然他们现在骗我说只要帮助他们剿灭卡鲁迪亚山区的乱匪,奥哈玛德领主就会帮我解决这件事,该死的,他们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贝尔兰德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但事关生死的大事他仍能准确的做出判断。

“冷静,贝尔兰德。你应该相信他们。” 克姆斯安慰他,应该相信他的顾主柏尼亚帝国会帮他度过难关。在这样落后的国家,象他这样的魔法师是如何的珍贵,足以令柏尼亚帝国付出其它昂贵的代价摆平精灵的事。

魔鬼当然知道,贝尔兰德的猜测是正确的。柏尼亚帝国也许不会牺牲贝尔兰德,但奥哈玛德领主肯定会这么干。为了安抚精灵,为了不让事态发展的更加恶劣,贝尔兰德注定会是被奥哈玛德牺牲的可怜虫。不过在此之前,奥哈玛德还需要借助贝尔兰德的力量,以达到尽快剿灭卡鲁迪亚山区暴乱,掩盖这场规模浩大起义的事实。

克姆斯也需要这位蹩脚的魔法师,需要他燃放生命最后的光彩。当然,是为别人衬托的光彩。

□□ □□ □□

总攻的时刻来临,平乱军队为起义军上了一堂典型的战争课。

昏黄,当夕阳在山峰最后的挣扎时,维格与他所带领着投降的一千三百人被押解着向矮人部落山路关口逼来。

面对曾经的同伴,起义军们茫然不知所措;伊莎贝尔同样挣扎于她信仰的绝对正义中。敌人使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这让还未真正领略过战争残酷的起义军们面临着踏上反抗之路后最大的一次危机。

克姆斯站在防御阵地的最前沿,但他并没有作出任何举动。魔鬼需要让伊莎贝尔来作出决断,需要让她成长。魔鬼不能插手,否则,伊莎贝尔将失去存在的意义,而魔鬼的计划也将被无限期的推迟。

时间在流逝;敌人的距离在拉近;起义军将士们的冷汗在流淌……伊莎贝尔茫然的望着身边的人,佩斯利躲避着她的目光;海莉脸色青白,身体更是在剧烈的颤抖。

伊莎贝尔望向了克姆斯,魔鬼正对鼓励的她微笑。但在伊莎贝尔看来,那笑中充满的是恶毒与嘲讽。

近了,伊莎贝尔能清楚的看到投降者中走在最前面的维格惊恐的眼神与表情。伊莎贝尔甚至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怨念正在诅咒她,这股强大的怨念是一千三百名曾经的同伴对她包含愤怒、绝望、怨毒、憎恨……的情绪。

伊莎贝尔逼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负面的东西,山上有远超出这一千三百名手无寸铁的叛徒十倍以上的追随者在等着她正确的决断。但伊莎贝尔无法把人命以数字来计算,这是非正义,跟她一直以来的信仰,给予她力量的精神是完全矛盾的。

克姆斯叹气,默默的计算着敌人的距离。如果伊莎贝尔在敌人发起冲锋的最后一刻不能蜕变成真正的领导者,魔鬼考虑着是要放弃这场耗费时日的努力还是继续等待伊莎贝尔的成长。

海莉咬着嘴唇,这个坚强而又勇敢的仆妇第一次表现出了她的软弱。她哭泣了,任眼泪流淌,咬着嘴唇不发出任何声音。

意外的,佩斯利突然拉开了他的长弓,带着一种顿悟后的决绝瞄准了即将被驱赶到冲锋距离,准备冲击关口的投降者首领维格。在这位曾经的森林巡游者实际行动的带动下,绝大部分起义军将士不再迷茫,手中的燧发枪坚定的瞄准了曾经和他们一起追逐过理想的同伴。

失败了。克姆斯叹气,伊莎贝尔的领导地位已经动摇,她已经不再是起义军完全信赖的领袖人物。是自己给她的时间太少还是自己选择错误,或者伊莎贝尔根本就没有成为一位领袖的觉悟。

魔鬼举起了右手,夺过了起义军的指挥权。他无法放弃在卡鲁迪亚山区播撒的火种,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被羁绊在这里,培养出另一个合适的领袖。也许是达蒙;也许是艾利克;觉悟后佩斯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支强有力的手按下了克姆斯高举的右手,竟然是伊莎贝尔。“在这片腐烂的土地上,我们追寻自由与平等的权利。” 伊莎贝尔带着哭腔高喊:“为了理想!为了解放更多苦难的同胞!我们愿意用自己的罪恶与染满鲜血的双手来换取!”

伊莎贝尔站在阵地的最前沿,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克姆斯小退了半步,将最突显的位置让给了蜕变后的伊莎贝尔。

“后世会记得我们的名字!以及我们不屈的意志!”手放下,火光与硝烟伴随着怒吼声与惨叫声奏响了战争永恒的主题曲。

死亡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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