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城里吗？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愚蠢的举动，卡尔深切地知道这次回到城中的危险，可是不回去他总感觉丢了些什么。

他丢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在那里，如果不能够找回来，他的余生将毫无意义。

计划在他心中成型，以他现在的力量，即使大不如从前，但是短时间打出一个爆发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开始计算他能够在短时间里释放的技能，他几乎没有认真学习过一些法术，远程的有仿造赤炎火球术的湮灭之握，从身体里迅速抽取能量然后用手扔出去，来自光与影的力量会在短时间内聚合，释放出远超两种能量之和的力量。威力巨大，只是施法控制要求严格，对身体负担大。

那么退而求其次，仿造闪电箭的“猩红闪电箭”，施法速度快，对单体有着很好的杀伤力，还有麻痹效果，对付重甲的士兵有奇效。

实在不行就用“风刃”，结合精神攻击的风刃可以轻易切开薄甲，巨大的冲击力会将目标整个抛起。

接下来就是近战了，完全放弃武器的有“审判十字斩”，“粉碎之爪”，这些都是他无聊时学的玩意，应该都不会用。

那么，狂龙之舞，只是使用这种武器的话他必须要在光翼打开时才能用，那么就得速战速决……

如果说他的身体是个巨大的宝藏，那么他才刚刚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发生冲突是最坏的结果，他更愿意悄无声息地潜进去，再悄无声息地把两颗白菜揣兜里带出来。

至于带出来后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能焖就焖，该炖就炖。

夜已经很深了，卡尔修长的影子拖在雪地上，身后跟着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卡尔突然停了下来，他的手滑向了狂龙之舞。

“李希尼！你来啦！”

一个人影站在高高的屋顶上，冷钢刺缓缓抽出，他从高处轻轻跃下，优雅地就像一只鹰。

“你的灵觉已经退化到这种地步了吗，我一直一直跟着你，我看到你进城，看到你买药，再看到你出城，现在又进城……然而直到现在你才发现我的踪迹，我还为你干掉了两个巡逻的士兵！”

“你是来杀我的吗？”卡尔问到，“如果你是来杀我的，我会感到难过的！”

“有什么区别呢！你进城不也是为了送死吗，只是为了两个有着一面之缘的姑凉，为了什么呢？你现在都找不到那两个女孩子在哪里！”

“责任吧，我觉得这是我的责任。那么正好，杀了我之后把她们带出去，如果落在波尔多手中，她们没什么好下场！”

“别可怜巴巴地装个好人，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自己清楚，卡尔萨斯殿下！拔剑吧！”

李希尼双手握剑，冷钢刺斜斜地握在身前，这种剑式起手，他放弃了利用超级速度进行的碾压，而是利用立劈的巨大冲击力彻底击溃对手。

卡尔背后湛蓝的光翼瞬间打开，他拔出来如同流火一样的狂龙之舞，高温散开。

“一切都与三年前不同了，我恢复了视力，你放弃了速度！”

“一切没什么不同，因为结果是一样的……”李希尼高高跃起，身体蜷成一个半圆，长剑划出将近200的巨大弧度，“破！”

卡尔将剑横平，高速冲向剑柄，避开了动能最大的剑尖。

“Duang”的一声，两只金铁相碰，声波将浮雪震开一层，卡尔单膝跪地，硬生生接下这一击。李希尼借助巨大的动能，以剑为点，跃过卡尔，挥剑向后进行侧切，卡尔立刻反击。

随后两只长剑迅速错开，卡尔化防为攻，李希尼化攻为守。

一声尖利的长啸，“出云之龙！”，血红的剑芒从地面炸开，后劲让它的攻式不减反增，最后三尺高的剑芒咆哮着咬碎了厚厚的墙壁，男人女人在睡梦中被惊醒，惊叫着逃离此地。

李希尼迅速躲避，他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残影，速度飚升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他迅速后退，拉开足够的距离，然后冲刺，“影袭！”

卡尔的冥视打开，还想用这招赢我吗！

“破云之龙”卡尔反手握剑，长剑横切，在他身前拉开一个危险的弧度。

同时撒拉佛之翼立刻将整个身体包裹，他的速度同样提升了几个量级，身影迅速后退。

李希尼强大的攻击立刻停下，他冲刺的身体立刻刹住，同时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向后仰，这种角度几乎可以将一个女人的腰都给折断。

卡尔急速冲上前，他挥剑的方式非常特别，起手极慢，收手极快，几乎每一击都看似漏洞百出但又毫无破绽。

要是卡尔双龙在手，在这种攻势下……可怕！

然而这种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很快就开始出现了衰落，李希尼艰难地在雷霆万钧的攻势下利用速度展开反击。

“你的力量并不强，充其量也就是个六环左右的水平，利用撒拉佛之翼进行短时间的全力提升，打出将近十环的水平，你都已经忘了，自己受伤的事实！这种状态，能够撑多久呢！”

“幻影之舞！”

无数的剑影重重叠叠地袭来，在短短几秒，卡尔遭受了上百次的攻击。

他终于坚持不住了，身体重重地砸在土地上，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你变强了，李希尼！”卡尔吐出一口鲜血，他的后背大量血斑开始出现。

“你变弱了，卡尔！第七次沉睡你的力量没有提升，反而降了呢！你的力量已经到了尽头吗？”

“我的沉睡被打断了，力量遭到了反噬，不过，我恢复视力了……三年了，再一次看到这个美好又丑陋的世界真是一种幸福啊！”

李希尼走到卡尔身边跪下，长剑穿透了衣服，直直地顶着卡尔的心脏，“卡尔殿下，冯真的是被你杀的吗？”

“你这是在审讯我吗，李希尼执法官！你想要真相？”卡尔裂开嘴角，“你杀了我吧！”

冰凉的冷钢刺迅速向下划了一寸，卡尔痛苦地全身痉挛，“别以为我不敢！”，李希尼冷冷地说到，“我知道你的为人，卡尔，你比我们更在意我们不在乎的东西，你比我们更在乎冯，告诉我卡尔，教皇不是你杀的！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我们一起回去，将那个跛子从轮椅上拉下来，夺回我们失去的一切……”

“那我告诉你，教皇是我杀的，因为他要将王位传给他的亲儿子而不是我这个异种，赫克托尔有什么地方比的上我，我杀了他，用噬魂之龙把他的头砍了下来，我一点都不后悔！真的，李希尼，我感到无比的自由！”

李希尼哈哈大笑，“你会为了权力杀人，哈哈，你会为了权力杀人，我了解你，卡尔，你不会这么做！”

卡尔萨斯嘴角露出一丝嘲笑，“了解我，我根本就不是人类啊，我的一切情绪都是学你们的，我学的如此之好，把你们都给骗了。只有杀了冯，我才会真正的自由啊，我的确不是为了权力而杀人，因为我的权力与生俱来，我比你们都高贵！”

李希尼强力压制着自己的痛苦，他的手都在抖，“你记得安微儿吗！她在等你，你失踪的那天，她像个忠犬一样等着你回来！她在等着她的王子回来接她，而不是等到赫克托尔的人告诉她，你成了弑君者。他们抓住了她，羞辱她，让她生不如死，但是她始终相信你会回来接她，带她走……卡尔，我知道你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别再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了。”

卡尔萨斯仰面躺在雪地上，他的嘴角抽搐着，“我记得你是喜欢她的是吗，让你失望了，我没有你们期望中的美好。我杀了教皇，因为他要将王位传给他的亲儿子而不是我这个异种，我杀了他，用噬魂之龙把他的头砍了下来，我一点都不后悔！真的，李希尼，我感到无比的自由！”

李希尼眼角一凌，冷钢刺却缓缓地从胸口抽出，“骗子！再精明的骗子也会露出马脚。你继续在谎言中度过余生吧！”

卡尔翻过身，大口大口地在雪中喘着气。

“被审讯者如果是说的是事实，那么他会重组语言，而不是准备一套说辞，以不变的形式面对巨大的压力！”

李希尼微笑着，“你露出马脚了！卡尔！”

“你如此执意追逐真相，有意义吗？大先生死啦，他永远不会再醒过来，无论你知道的是否是真相！”

“但是对你不一样，教皇国有很多人在等你回去，等着你继续完成冯的遗志！他们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不是一个弑君者！”

“你太单纯了李希尼，改革在任何地方都会成功，除了教皇国，已经有太多的人死了，我不想再让更多的人死了！我累了！”

“你累了？你想撂挑子不干了，哈哈哈哈，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放你走！”

卡尔爬了起来，对着李希尼说道，“我求你，放我走好不好，就像对待一条狗，你就像对待一条狗一样把我给放了吧！”

李希尼的眼睛唰的一下子红了，他强忍着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Damn it！（我算是瞎了狗眼了认识你这条该草的狗）。”

“你怎么能求我呢！你怎么能求我呢！你是谁，你忘了你是谁吗……”他像头惊慌失措的狮子，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我没你们想象中的坚强，我不是神！我每天每夜都在悬崖边上，我都要被吊死了你们还认为我是在荡秋千！让我走吧，别来找我了……”他拄着那把黑色的长剑，步履阑珊地逃离这里，连脸上的雪都来不及擦。

“你不想回教皇国，你不想沾染权力，那你为什么要将那把权力之剑拿走？”，李希尼在他身后大声问道。

“因为那是冯的东西，只属于冯的东西”，卡尔的声音传来，身影随即消失在墙角。

李希尼手中的剑无力地垂了下来，他疲惫地扶住了墙角，低声叹了一口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