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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步踏尘

乾元帝国,乃是三大帝国之一,与摩耶帝国、洪古帝国鼎足相立。

整个帝国盛行文治天下,与摩耶帝国的武统江山恰恰相反,两国一直以此为由,不断征战。奈何乾元帝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近百年来人才济济,绝世天才也是不断横空出世;反观摩耶帝国两大氏族之争,导致国内人才外迁,土地频频被侵犯,百年前才被摩罗族一统天下,渐渐有了起色。据说十余年前,摩罗族嫡系世子与乾元帝国皇室搭上勾,这才有了相对的平静,两国关系似是越来越好。洪古帝国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国家,但若外族侵犯,必定举国之力攻之,致使另外两个帝国也不愿与其起冲突。

整个乾元帝国有七郡九州之说。祁阳郡则是乾元帝国七郡之一,位于帝国领土的西北部,与洪古帝国相邻,两国中间有数个诸侯公国隔开,加之青郁森林横跨两国,所以也相对平静。祁阳郡是七郡之末,无论在人口还是经济方面,唯独军队最为彪悍,似乎是沿袭了伏魔大军的彪悍之风。其郡主祁阳郡王也曾是伏魔大军一员,实力强悍无比,乃是七大郡王之首。

一块块农田相接,绵延不绝。各种蔬菜密密麻麻整齐的种在一起,排列成不同的色块,嫩绿的茼蒿、菜心、翠绿的油菜、芹菜以及通体翠绿顶戴黄帽的油菜花,勾勒出一道瑰丽的色彩。

微风四起,道道异香扩散。层层绿色涟漪荡漾,没有波涛骇浪,有的只是一片生机盎然。两道身影此刻盘坐其中,闭眼凝神,两人正是星河与舒怡。

昨日,两人来到祁阳郡,出示了自己秦殇军的身份后,立刻被奉为上宾。但经过与这里的统领交流后这才发现,这里只是祁阳郡的一个军营。但这里却是整个祁阳郡最重要的粮食产地,所以有重兵把守。每一个士兵平时操练完之后都会去自己的分配田地里种菜、浇水、施肥,这样的状况令舒怡大吃一惊。后来才得知,整个魔渊的伏魔大军的粮食便出自这里。所以,哪怕洪古帝国和一些小诸侯国离他们很近,但也是从来不对祁阳郡动过兵刃。

舒怡和星河当即拿出了所有的钱财,说是为帝国建设做贡献。那军营中的统领一时间痛哭流涕,感谢万分,差点没和他们八拜为交了。为表诚意,统领特意安排了一队士兵,让他们带领二人去参观一下他们的战果。这统领分明是忘了两人刚刚才从这里走过。但看到士兵们热切的眼神,两人决定还是去参观一下。

路上,看着所有士兵都死愣愣的盯着舒怡,脸上都笑得像花儿一样,星河心里却暗骂:一群臭流氓、老色狼!

但是,在士兵们用尽自己所有的词汇来描述这农田开垦的艰辛,他们日以继夜的种粮食的辛劳之后,星河忽然有些同情他们。一个个热血男儿,在自己最热血澎湃的时候进入军营,却发现和自己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一样,干着最基本最劳累的活。他想了很久,还是问了其中一个士兵:“你觉着自己不能上阵杀敌憋屈吗?”

“以前想着憋屈,但如今没有这种想法了。因为想到上阵杀敌的战士们吃的是自己血汗辛劳,那感觉,和自己上阵杀敌有何区别?作为帝**人,在哪里发光发热都是一样的!”战士骄傲的回答令星河动容,但随后便狠狠的鄙视了这个猪哥一样的家伙,因为他明显是讲给舒怡听的。

渐行渐远,一行人来到了一片菜地,里面各式各样的蔬菜都有:韭菜、茼蒿、白菜、萝卜、油菜等等。星河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沃野,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明悟,便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星河感受不到任何的声音,但有一股律动从四周传来。他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是感觉到一点点惧怕、羞涩,还有一丝丝欢喜。这时,一道道灵气凝聚,从不同的方向进入他的体内,一丝丝绿芒也慢慢融入体内。这些灵气渐渐凝聚,即将进入丹田之时,星河忽然动了,这是无意识的动作。只见他伸出右手食指,一道道绿芒带着浓郁的生机化作一个青色光点附着其上,随着食指的指引,刻划出一道道树叶图案。一时间,无数图案相互叠加,慢慢的开始闪出绿芒,形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法纹雏形。

随着星河的食指迅速舞动,他的脸越来越苍白,冷汗渐渐打湿了他的背。就在这法纹马上成功之际,星河脸色煞白,一口鲜血吐出,那闪着绿芒的法纹雏形立刻消散,化作星星点点的绿芒,迅速融入农田之中。隐隐之中,这农田中的蔬菜似乎长高了一截。

舒怡正听着其中一个士兵讲如何施肥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大量的灵力朝着她的身旁聚集。她立刻朝身旁看去,只见无数灵力朝着星河涌去。

舒怡心中窃喜,以为星河要走出第一步了。谁料,星河居然伸手开始画树叶图案,这树叶图案却不是之前的那个槐树叶,而是枫叶。她心中感觉有些不妙,因为这图案过于简单,星河引动灵气去画,很快便画出了一丝神韵,但她却觉着缺少了什么。果然,在即将成功的一刻,星河的手突然停住,一口血喷了出来。舒怡没有犹豫,立刻将他扶住,然后厉声道:“你们去干该干的事吧!”

几个士兵一愣,正想问为什么,却见舒怡轻哼一声,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威严霎时压了过来。这几人顿时神情萎靡,像是见了鬼一样迅速跑开了。见一行人离开,舒怡将星河扶到一边,从他口中灌了数颗紫色丹药,然后随手打入一道暗劲进入星河体内,帮他化开药力。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星河缓缓醒来,睁眼一看,自己居然躺在舒怡怀里。他立刻坐了起来,干咳一声。舒怡脸上微红,害羞道:“你怎么了?为何突然喷血?”

“额,大意了。原本以为自己能顿悟,结果却发现自己画虎不成反类犬了。”星河略微有些尴尬地说道。

“你好了吗?”舒怡突然发觉,星河似乎并没有受多重的伤,不仅如此双眼间也是神采奕奕地。

星河点了点头,笑道:“没事,我是木属性的,自我回复比水属性都要好……”星河说到这里立刻停了下来,似乎自己说漏了什么。

“木属性?你还没开始修炼就知道自己是木属性?”舒怡顿时有些惊异,因为她知道,只有一步踏尘之后,才能确定自己和哪种属性的灵力亲和,从而决定自己今后道途的走向。

“额,我感觉是木属性……”星河说完感觉连自己都不信。

舒怡微微一笑,说道:“要是是木属性治愈气息的话,那你可就厉害了!”

看到舒怡的笑容,星河知道,她不会再问自己为何知道自己的属性了。他再次干咳了一下,说道:“你帮我护法吧,我感觉自己能走出那一步了!”

舒怡点了点头,见星河盘坐在了地上,立刻也盘坐在了他的身边。

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星河将意识沉入丹田,慢慢的引导灵气进入丹田。一道道绿芒再次进入筋脉之中。这时,他的脑海中再次隐隐出现一片枫叶图案,只是比之先前又多了一些叶脉。星河知道,如果他再次去临摹,他受伤会更严重,很有可能会伤了魂海。于是,他静下心神不去想这图案,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丹田之上。

灵气缓缓流动,一点一点的进入丹田,靠近丹田的灵气总会被那粘着在丹田之上的黏液抽走一丝。但是还是有不少灵气进入丹田,顺着丹田缓缓向另一道经脉流去。不再是以前那种泾渭分明的青色气流,而是灵气。

星河顿时喜出望外,之前无论他怎么吸收灵气,一旦进入他的体内,便会化作青色气流,然后在全身经脉流转。这些青色气流进入丹田后径直流出,使得丹田得不到温养。于是乎,他便不能像正常人那样修行,有的时候灵气入体还会是他的丹田隐隐作痛,令他痛苦不堪。如今,灵气入体不在化作青色气流,使得他异常兴奋,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做周天流转(所谓周天流转便是将灵气在经脉中运行,以一种特定的规律完成一个完整的循环。一般都以天上星宿对应体内经脉的穴道作为参照,进行周天流转。)。

忽然,一丝疼痛从他的丹田中传来,紧接着全身经脉咯吱作响,全身的骨骼也噼里啪啦响起了炒豆子般的声音。随着灵气的迅速流转,他的经脉也开始疼痛起来,浑身上下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星河咬着牙撑着,他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全身的疼痛还没有结束,他发现一股暖流开始从丹田出发,进入经脉。这疼痛感似乎淡了下来,却慢慢聚集到了脑部。

轰的一声,一个闷雷在脑海中炸响。星河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不禁痛哼了一声。他发现自己的魂海此刻炸开,比以前要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整个魂海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舒怡见状,眼中有了一丝不忍,但她没有帮忙,因为帮了他这一次,那就是断送了他的未来。

疼痛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星河痛的差点把牙齿都咬断了。他不记得曾经踏尘之时有如此的疼痛,当然这也许是上天对他的磨砺。秀木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随着他的坚持,那股暖流缓缓地进入脑部经脉,疼痛渐渐消失了。

脑海之中那个槐树叶法纹猛地一亮,整个魂海再一次轰然炸开。魂海瞬间沸腾起来,魂海中央那道血色印记也开始不断闪烁,每一次闪烁便小了一分,连闪七次之后,便不再有动静。虽然这血色印记小了些多,但更加凝实了,而且在它的边上,有一点幽蓝色的光芒闪烁着。

当星河的魂识刚刚靠近蓝光点准备一探究竟时,一道电芒闪过,啪的一下,星河便被弹到了一边。(之前没有解释魂识到底什怎么来的,在这里解释一下,当精神力到了饱和状态,凝聚精神力便可以形成魂识。)

星河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他也不再管它,朝四周开示探视。魂海两次拓展,比起最初,已经大了不止十倍,魂海的灰色雾气也比之前凝实了数倍之多。

此刻,星河的身子猛然一震,浑身一下子轻松了起来,灵气在里内不用引导或是催动,便自发开始流转。他感觉自己的魂识可以进入丹田,但却不能探查。不知为何,此刻的他忽然有种出尘入世的感觉,周围的一切像是无比清晰的映入他的脑海中,一草一木一丝一厘似乎都在掌控之中。他感觉自己像是踏进了一道门,身后便是滚滚红尘,而这门之前却是未来!这意味着他要超脱红尘,踏向天道!

他明白,自己成功了,他终于一步踏尘,再次走上了那条所谓的不归之路。他心头狂喜,因为这么多年的屈辱和隐忍终于有了结果。

星河怀着欣喜地心情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舒怡潮红的脸庞,她笑了,慢慢问道:“你成功了吗?”

“嗯,我成功了!”两句普通的话承载的却是希望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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