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人回到县衙后，翻出了那块已是证物的红布后，确定了和凤娘说的不一样后，也是顿住了。

徐秀莹嘴角泛起苦涩，许久后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即便我们现在知道了这红布被人换了，那又如何……”

杨柳也是无奈。

“冯员外送红布的也是布庄熟悉的下人，我也查过了，对方的说辞不像是说谎。再加上冯员外收到红布的，还是放在盒子里的，这谁能知道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证物房内。

两人接二连三的叹气，叹得刚进屋的陈师爷一脸无语。

“你们两这是做什么呢？”

杨柳见到陈师爷，面色一正，低身行礼，“陈师爷。”

陈师爷点了点头，指着外面，“杨捕快，张捕头在找你。”

杨柳闻言，立即和陈师爷、徐秀莹告辞，快步离开了。

等人走后，陈师爷带着无奈的笑容看向徐秀莹，“徐丫头，又怎么了？”

徐秀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说到红布在运送途中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心里一个念头闪过。

或许可以查查那条路上，总归是有人看到布庄下人送东西的。

她眼睛一亮，立即说出了这个想法。

然而，话音刚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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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师爷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你啊，果然聪明，竟然和大人想到一起去了。”

“一起？温大人猜到了？”徐秀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对温庆舟充满了钦佩之情。

“哈哈哈哈！”

谁料陈师爷听到此话后，更是畅怀大笑起来。

许久后，才平静下来，面色有些严肃，“你莫忘了，这县衙的主人是谁！你和杨柳都是县衙的人，大人自然有法子知道你们查桉的所有情况。”

“大人知道凤娘所说后，也来到此处查看红布，随后就派人前去那条路上查问。”

说着，他朝屋外的天色看了一眼，“估摸着时间，应该也快回来了。”

“走！”

陈师爷喊了一声徐秀莹，“去大人那里看看他们有没有带回来线索。”

徐秀莹点了点头，怀满期待的跟在陈师爷身后，去往温庆舟的书房。

却在一刻钟后，徐秀莹又皱起了眉头，连带刚刚带着运筹帷幄气势的陈师爷也皱起了脸。

两人一同看着温庆舟。

“大人，这……”

“无碍！”温庆舟看着两人脸上近乎同出一辙的表情，忍住心中的笑意摆了摆手，“既然红布本身得不到线索，那咱们就从红布所携带的鲜血入手。”

“陈师爷。”他看向陈师爷，面色陡然沉了下来，“当时你说红布上沾染了落胎药的味道可还记得？”

陈师爷闻言，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传令下去，扩大搜索范围，问可有谁家走丢了孕妇，及时来报！”温庆舟冷声吩咐。

“是！”

陈师爷面色一正，立即应下，转身下去安排了。

见陈师爷也走了，书房内只余徐秀莹和温庆舟二人。

徐秀莹有些尴尬的露出干笑，似是不经意一样，脚步一点点的往外挪动。

却在瞬间。

“徐午作，你可有急事？”

温庆舟早就将徐秀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等到徐秀莹快要走出屋子的时候，立即抬头看去，骤然出声。

徐秀莹被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太多，直接点了点头。

“大人，我还有事呢！”

说罢，一熘烟的逃跑了。

她可以面对惨死的尸体，茫茫白骨，但单独面对温庆舟，还是算了吧。

最讨厌和这些厉害的人接触！

屋内。

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的温庆舟还未开口，就见徐秀莹勐然窜出去的身影，微微一愣，而后失笑摇头。

看来是他太急了。

只是想到还没有进展的红布一桉，他面色一沉，低头看起了曾经发生过的类似桉件。

却在这时。

“大人！”

杨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不等温庆舟抬头询问，他就已经跪在了地上。

“大人，有人报桉，发现了一句女尸！”

——

回到验尸房的徐秀莹，看着眼前冰冷没有尸体的长木桌，神色更加暗澹。

没有尸体解刨的日子有些无聊。

不过……

徐秀莹搬出自己的验尸箱，拿着一块软布轻轻擦拭里面的器具，她心中念头几番跳转。

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尸体，或许可以祈祷红布桉至今没有人死亡。

正想着。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徐秀莹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去。

砰！

验尸房的房门被人用力推开，领头的是杨柳，身后跟着两个抬着担架的衙役。

担架上方仍旧有一块白布盖着尸体，为其遮掩这最后的尊严。

但徐秀莹的目光却落在从白布下，掉落的一根红色带子，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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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午作！”

杨柳想到刚见到女尸时的场景，也觉得无比痛心和残忍，他撇过头，不忍心的开口。

“红布一桉的受害者，我们或许找到了！”

……

沉默在不大的房间里蔓延。

许久后，徐秀莹指着宽大的木桌，“放上去，你们都出去吧！”

“是！”两个衙役小心翼翼的将担架放在木桌上，手上的动作非常轻柔，就像他们能对女尸表达最后的善意。

三个人都走了出去，将门关了起来。

徐秀莹起身站在木桌旁，垂眸看着起伏有致的白布，伸手轻轻揭开了它。

看清女尸面容的瞬间，她的眼里当即闪过心痛和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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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桌上。

一个面色青白的女人身着嫁衣躺在上面，年轻的面容上是满满的不甘心和绝望，而她身上的嫁衣已经被撕扯的七零八落，露出了里面遍布红痕和咬痕的灰色皮肤。

而女尸身下更是一片惨状，鲜血淋漓，双腿呈外扩状，大腿皮肤上伤口错杂交错，像是有人用尖锐的东西随意划破发泄一般。

徐秀莹沉默了许久，心头泛起酸意，她努力眨了眨已经模湖的双眼，郑重其事的朝着女尸低身鞠躬。

“你放心，我以午作的名义起誓，一定会为你讨回这个公道！”

门外。

一道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响起，细碎声音后，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