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山城过年气氛的影响，玉瑶这些天除了给青徽宗众人发了新年祝贺语之外，也给彻心等人发了。

眼下，许是得空了，众人便给她回复了讯息。

看着上面不尽相同的祝福语，玉瑶唇角微勾，一一回复了。

最下面，是傅白莲发来讯息，言简意赅——

“小玉，我已经把七哥的画像完美画出来了，你要记得给我捏一个啊。要像师兄的食铁兽那样惟妙惟肖！”

而后，附上一张小像。

点漆凤眼，眉似新月，唇如花瓣，面若好女，右眼眼尾的泪痣更为他增添了几分雌雄莫辨的艳丽感。

玉瑶手一抖，玉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她嘴唇微动，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片，恍若为了证明什么，跌跌撞撞往小金的房间跑去。

她握紧了手里刻有傅缘七名字的小匕首，一把推开房门，拿出另一半通行令，将小匕首往里头一插！

完美契合。

玉瑶面色倏然变得苍白，想到方才的梦境，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小金才不会是傅缘七，更不可能是戚缘！

她强压下心里的恐慌，径自往外走，她要去找小金，当面问个清楚明白。

只要、只要他说的，她都会信……

正值除夕，家家户户庆团圆，是以，除了嬉戏打闹的孩童，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大雪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落下，没一会儿青石板上就堆积了厚厚一层。

玉瑶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街道上，先是去了姻缘桥，那里空无一人。

顿了顿，转身去了季家大宅，仍旧扑了个空。

玉瑶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季家大门口，回头看了眼似曾相识的场景，鼻子一酸，坐在台阶上直掉眼泪。

恍忽间，有一道修长瘦削的身影朝着她这方向走过来。

对方银发高束，面如朗月又似明珠，眉眼清冷，宛如雪中仙人。乍一见到她，对方似有些吃惊，脚步微顿，玄青色的眼里闪过几分慌乱，随即很快镇定下来，继续往前走。

直至到她面前，才低声打了声招呼。

玉瑶闻声，抬头往上看。

四目相对，两人都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

默默对视了半晌，同时开口道——

“尊者怎么在这？”

“为何哭泣？”

听到对方的问题，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毗昙顿了下，朝她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目光在她隐带水光的眼底停顿了一秒钟，温声问道：“为何哭泣？可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没有。”玉瑶闷闷地说道。

“那为何哭泣？”毗昙长眉微蹙了下，眼中凝满了缱绻温柔，耐心询问，语气柔得不可思议。

原本玉瑶就难受，只不过为了在熟人面前保持所谓的小仙女形象竭力忍着，不曾想毗昙一问再问，瞬间有点憋不住。

再出声的时候，已经略带哽咽起来，“没哭。”

话音刚落，眼睫一颤，豆大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往下掉。

毗昙抿紧了唇，弯下腰看她，玄青色的眼里清晰倒映出她的身影，他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声音清润如泉水，温声道：“别哭。要是有不开心的事情，尽可告诉我。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