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闪？”孟十九重复了一遍，他并未听过这个词，独漠孤也是。

孟十九对于忍术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忍术是初源于东瀛的一种刺杀术，听说后来还融入了《孙子兵法》中的理念，并且和神道教、佛教中的相关心法与秘技有很深的渊源，至于忍术到底是什么，他并不了解。他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他醉鬼师傅说起自己和一个东瀛忍者比试的事情，才提及此忍术。他师傅感叹东瀛忍者确实有了不起的优点，忍术是融合了各处之所长而成。他们懂得学习，更懂得发扬光大。而我们中原武林，总是处处保留，不能把自己一生所学交给弟子，生怕弟子超越自己，门户之见更是严重，相互看不起，自大妄为，以致于很多武学都埋葬在黄土之下，失传于世。

忍术本就诡异莫名，一般没有与其交过手的人，都不是忍者的对手。而龙曜九天的瞬闪之术，更是远超忍术，威力可想而知。

“刚才，你们已经见识到了瞬闪的闪避，现在，就来尝尝它攻击时的威力吧！”龙曜九天淡笑道。

独漠孤面色平静，手中的剑已经抬起。虽然龙曜九天的瞬闪他现在没有任何头绪和办法来应对，但是他不能退缩，只能向前。他本就没有退路的，无论龙曜九天如何，他只有迎战这一个选择。

孟十九听说龙曜九天要动手，立刻拔出雾寒刀，喝道：“龙曜九天，让我来会会你的瞬闪吧！”

孟十九清楚，独漠孤绝对应付不了龙曜九天的瞬闪的。他现在必须出手，单打独斗的时间已经结束，他们必须联起手来应对。

“不用！”独漠孤开口。他依旧不想让孟十九插手，他想要一个人去迎战龙曜九天。现在，龙曜九天的热血已经沸腾，独漠孤也不例外。他虽然面色已经平静，但是心中的战意已经焚天。

这样的战斗，剑客一生一次也足矣，独漠孤知道他们必须战胜龙曜九天，他们不能输，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独漠孤了，而是一个热血剑客，为了手中的三尺青锋，他就算洒热血、横尸于此地，他也无怨无悔。这不仅仅是他和龙曜九天的战斗，更是一场入道之战。

剑道为何？剑道何为尊？

他还要寻找剑道。

所以，他不愿意让孟十九插手。这是他以生命为赌注的一场问剑之战，问道之战。

“孟十九，不用着急，下一个便是你了。”龙曜九天哈哈一笑，隔着一丈多的距离对着独漠孤刺出一剑。

这一剑，既不快，也没有剑气纵横。但是龙曜九天对这一剑灌注的力道是非同小可的，孟十九看得清楚，这一剑内含的真气已经凝在了霜雪剑之上，以致于霜雪剑的寒气都没有办法散发出来，霜雪剑的剑身第一次被孟十九看清。

晶莹如玉，灵气逼人。

眼看着剑已经刺出了一半，龙曜九天的手臂也快要伸展开的时候，龙曜九天的身子竟然消失了，就好像一剑刺穿了空气，穿梭到了另一个世界。

同时，霜雪剑已经出现在了独漠孤面前，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就好像龙曜九天原本就站在独漠孤面前出剑一样。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不存在一样，龙曜九天和霜雪剑穿梭了空间，直接来到了独漠孤面前。

这样的一剑，突兀至极，即便独漠孤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还是反应不及。当他看见霜雪剑时，剑已经在他胸前不足一尺处。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突然，独漠孤反应再迅速，也来不及。

独漠孤手中的剑已经来不及格挡，他只能尽力去扭转身体，想要躲开这一剑。但是，实在太快太突然了。

霜雪剑毫无阻碍地刺进了独漠孤的胸膛，刺穿了他的身体，从独漠孤背后穿了出来。

一剑刺中，龙曜九天丝毫不停留，手臂一收，霜雪剑已经拔了出来。

霜雪剑穿透独漠孤胸膛的时候，剑上附带的剑气也爆发了，这一剑下去，独漠孤的胸膛竟直接被剑气撕裂，出现了足足一尺长的剑痕。热血从独漠孤身后飞溅而出，随后被霜雪剑的寒气冻结，变成一粒粒的血冰，掉落在了地上。而随着龙曜九天抽剑，他胸前也开始掉落一粒粒的血冰。独漠孤的脸此刻已经惨白如纸，冷汗直下。但是，独漠孤的眼神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冷漠，比霜雪剑还要冰冷三分。

龙曜九天在抽剑的时候，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但是他的笑容还未来得及完全展开，脸便忽然抽搐了一下。因为他发现，独漠孤的剑竟然也刺中了他，独漠孤的剑不知何时，已经刺入了龙曜九天的小腹。

此时，龙曜九天的剑已经抽了出来，看着小腹上的剑，左手夹住独漠孤的剑，霜雪剑已经挥下，狠狠地砍向独漠孤的咽喉。这一剑若是下去，只怕独漠孤的脑袋就要搬家了。独漠孤一剑刺出，早已经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再也没有办法闪避，只能任由霜雪剑砍向自己。

独漠孤心想：能死在龙曜九天手下，能被霜雪剑削掉脑袋，也不算太糟糕。只是，谢落鸢，他再也没有办法去守护了。

独漠孤已经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手，等待死亡的宣判，等待霜雪剑亲吻他的咽喉。

但是，死亡并没有降临。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独漠孤只觉得寒气扑面，却并未落下。

独漠孤睁眼一看，一把寒气逼人的刀横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霜雪剑。

“十九……”独漠孤虚弱地开口，他面前白发飞扬，不是孟十九还能有谁？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孟十九说。

独漠孤只听到这一句话，就直直地倒了下去。他最后一丝余光，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触及鼻尖的，是那熟悉的香味。

“应该……是落鸢吧！”他心里升起了这样的念头，然后，便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什么也听不见，什么看不见，更感觉不到。只有无尽的黑暗，就好像溺入水中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