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后台拍摄现场毕竟人多,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林雨浓自不能做得太过明显。
陈诺才微微皱一下眉头，还没来得及去辨她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后者便立刻退步，将鞋跟从陈诺脚面上挪开, 而后稍稍弯下腰, 一副相当抱歉的样子, 轻细语的：“没事吧？我刚刚没站稳，是不好意思呢。”
这话音虽轻, 可边旁站着的人多，总归是能听见的，还是有人问句：“你们怎么？”
而甚至还没等陈诺开口说话，林雨浓便扬起大的笑, 双搭在她肩头, 将人温柔揽到自旁, 先她一步冲发问的人答道：“没关系没关系, 是我不好，我平时没有工作的时候都习惯穿平底鞋嘛, 今天造型师为搭这套礼服, 特给我挑双这么高的鞋跟, 我一时间都有些不习惯，没站稳, 挡到陈小姐的位置。”
能在娱乐圈混到如今, 林雨浓的段自不差, 她摆出平日在银幕前最得心应的笑容，搭配上她出演的那些深入人心的小白兔角色滤镜，三言两语的, 把才踩陈诺的事随意揭过。
陈诺都还没说上一句“没关系”，倒让她先说去。
大多数人听她轻描淡写这么一说，都觉得这事没必要小题大做，一时间，双眼睛齐齐看向陈诺，似乎这会儿她只要继续追究，是她小气没风度，公欺负人。
这种当众道德绑架的滋味陈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在陈妍那领教十年，一听便能嗅出味道来，才林雨浓到底是有意意，她心下也已经明，根本需再去深究。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低头检查一番那脚面上的淤青，便被林雨浓牵着站到最旁侧，而她自，正正中中站在原本属于陈诺的位置上，单叉着腰，已经摆好她自认为拍摄中最好看的角度。
边上个好事的名媛小姐们，见到陈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脸上没做出太大的表情变化，可个个心底都偷着乐，有一位难得热情上前和稀泥，张嘴替陈诺原谅：“害，没事没事，多大点事啊？我们个平时也不怎么喜欢穿高跟鞋的，穿不惯是正常，不耽误工作才要是最要紧的，你说对吧，陈小姐？”
陈诺一下便明白，这帮人表面和谐，实则心里都堵着一口气儿呢，让这些心高气傲的小公灰溜溜把气势汹汹的抵制帖删，这口窝囊气要是不在她这明里暗里找回来，她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陈诺随撩下裙摆，银纱随风而落之时，又正巧将林雨浓精心摆好的姿势挡去一半。
林雨浓曾经是模特出，个头逼近一七六，在女孩中算是十高挑的，陈诺一六五的高，由于天生比例优越，平日里从不觉得矮，可放到林雨浓面前，便娇小许多，看着一副好欺负的模样，此刻有样学样挡在她面前，微抬头瞧她一眼，见林雨浓那脸色立刻沉，计较往边旁侧侧，对上她的眼神，不悦翻个白眼。
陈诺舔舔唇，莫名觉得很开心，难怪她们都喜欢这么欺负她，原来看人有苦说不出的表情，是这样舒坦。
她过去并不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只觉得这种事情做起来双都相当幼稚，可近来似乎因为经历太多事情，倒是没曾经那种忍气吞的耐心。
秦漾漾拿着小型持摄影机从不远处的棚外小跑过来，一下踩上搭台，站到陈诺边旁，顺势将林雨浓往边上再挤开一段，拉着陈诺看里的视频，嘴里的话似乎有意意在说给林雨浓听：“小诺你快看！这是我哥哥让跟来的摄影师刚刚给咱们拍的，是想记录一下咱们第一回一起参加活动嘛。”
陈诺闻凑过去，看着秦漾漾将进度条往前拉一段：“这是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吗？”
“嗯嗯。”秦漾漾点点头，两边任性的双马尾也一颤一颤的，葱白指头点着画面上的人，“我们还没来的时候，我家摄影师已经在这块等着，所咱们一进来，他一直在拍着呢，我是想着程都拍下来，后之后如果你要剪vlog之类的，素材也多嘛……嘿嘿，其实我是喜欢追你的vlog……！”秦漾漾趁机又表个白。
陈诺没忍住笑。
这会儿视频已经播放一小段，画面中忽没秦漾漾的，似乎正好是林雨浓一脚踩上陈诺脚背的片段，紧接着镜头居拉近不少，拍拍两人的脸之后，迅速下移些，专门给这个不起眼的小动作一个特写。
秦漾漾笑得狡黠，舔舔唇，脆生生的嗓音更大些：“看，这个画面是我拿着拍的呢，我说我没看错吧，这个时候你好像被踩吧？等会儿哈，我们倒回去看看是谁踩的……”
陈诺晓她什么意思，还装作小小惊讶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居还特拍下来。”
秦漾漾坏笑两：“哇，这个踩人的是紫色的裙子呀，紫色挺好看的，能穿得这么土，我觉得是这个人自的问题，谁来着，我怎么记得刚刚见过呢？这个裙子要是你穿，那肯定是天仙……”
陈诺努力憋着笑，听着秦漾漾瞎说。
“呀！是她呀，我看这动作，不像是故意的吧……她还故意挡你。”秦漾漾单捂住嘴唇，要多做作有多做作，差点没让陈诺憋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边上竖起耳朵偷听的林雨浓心脏都已经跳到嗓子眼。
她怎么说都是在娱乐圈混的人，靠的便是那副虚假却讨人喜欢的人设，只有拥有最完美的面具，她才能在其中如鱼得水风生水起，而不论陈诺背后有没有人，怎么说都是个小网红，这个视频一旦被她公之于众，她那单纯小白兔的人设便再也法继续伪装下去。
林雨浓恨不得上将那摄像机抢过，而那东西在秦漾漾里攥着，秦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小姐，并非和陈诺一样，是个依靠的小网红，她论如何也招惹不得。
她正紧张着，心都快跳出来，却忽感觉自的脚背一个刺痛，而后痛感加深，她下意识低下头，见陈诺那双恨天高的跟部牢牢扎踩在她的脚面，似乎还不够，小姑娘自转转，裙边掩盖住纤细的腿，脸上的笑如才的林雨浓一般大自，脚上却不动色狠狠碾下。
一时间，林雨浓的脸色煞白。
陈诺庆幸今晚穿这么双战靴出门，虽说难走些，小腿都有些酸疼，可这一刻，看着林雨浓的表情，她觉得值。
“嘶——”林雨浓终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群好事的女人很快又将注意力数放到这边，还是那个人关切问：“怎么？”
这回陈诺已经做好准备，没给她说半个字的机会，先弯下腰去，随意撩开裙边的一小片纱，将自那脚敞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而后也学着林雨浓那样，倒吸口气：“嘶——没事没事，林小姐不小心踩我一下，不碍事，是有些淤青，可能到时候出片，还得麻烦修图师傅帮忙修一下。”
林雨浓压根没想过陈诺这样的受气包居会先下为强，反将自一军，一口气顺畅将自习惯的台词数说完，她一脸震惊，睁大双眼低头盯着才刚刚被陈诺踩过的脚，忙慌张摆解释：“不、不是这样的——”
一旁秦漾漾立刻打断她的解释：“什么不是呀？我都看见，诺诺，你脚疼不疼啊？我看看啊，天哪！好大一片青色！林雨浓你下也太狠吧……诺什么招惹你？不是得比你好看一些？”
边上原本安静的工作人员被她这一句惹得忽忍不住笑出，一个人笑，一群人便再也憋不住。
林雨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忍着脚上的疼痛，咬着唇极其辜解释道：“不是的秦小姐，我没有踩她——”
陈诺假意拦着秦漾漾：“没事的，她也只是不小心踩一下，疼是确实挺疼的，但是也不能怪她，可能是才她误会我挡她的位置，所心里对我有些不满吧……我不怪她！”
陈诺并非傻子，这种路数她原先只是不屑玩，可毕竟被陈妍教这么多年，不想学也都刻在脑子里，难得耍上那么一回，居还挺得心应，脸不红心不跳的。
她这随意句话，也如才的林雨浓一样，不仅彻底将她的话堵死，还顺便告诉所有人，她踩，并且踩得还挺疼，估计是因为小肚鸡肠心怀不满才误入歧途，但是她陈诺大气不爱计较。
林雨浓咬着牙根，第一次体会到曾经被自使过样段针对的女艺人们到底是怎样一种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苦楚，可她能熬到今天，总归不是个包子，最后还是忍不住替自找补两句：“我只是穿不惯高跟，没站稳……”
陈诺毕竟是林雨浓曾经的小剧迷，多少看过一些关于她的新闻，听到这借口，淡淡拆穿：“雨浓姐姐谦虚呀，之前代言p&o旗下高跟鞋的时候，不是还在综艺上笑说，自连睡觉都舍不得脱吗？”
这话她为讨好当时的金爸爸，确实大言不惭说过，只是没想到陈诺居道，讪讪笑：“我……我那不是说笑嘛……”
秦漾漾没打算放过她：“别逗，上回你沙滩和黑人拥吻那新闻里，都穿着高跟呢，去沙滩都不舍得脱，装什么装？”
摄影棚暗处，陆承骁在会场外等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重新回到展厅后台，原本打算盯着陈诺下班便将人打包带走，哪成想居莫名其妙看这么一出好戏。
她那坏心眼的样，陆承骁倒是鲜少见识过，先前她虽把自不是什么好人挂在嘴上，可对上他的时候，从始至终都是最单纯最挚的模样。
如今这戴上面具说鬼话的样子，倒还莫名得有些得劲，陆承骁看好一会儿，忍不住舔舔唇。
秦漾漾不依不饶：“还是说，你代言p&o只是为钱，并不是的喜欢啊？你的粉丝道你昧着良心赚这个钱吗？所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两边都讨不着好，林雨浓进娱乐圈这么多年，这回算是少见栽。
而还没等她做出选择，暗处的任海阔压低嗓音对陆承骁提醒一句：“陆总，陈小姐说的p&o，是咱们天承旗下一个服饰子公司的品牌，打高端，前一阵正好找这个林小姐代言。”
陆承骁闻言，乎是半点没耽误，单插在兜里往前走两步，吊儿郎当倚靠在摄像机旁，如外界所揣测的那般，一句话便决定娱乐圈棋子的生死：“我们天承p&o大概不再需要你这样的代言人。”
陆承骁顿顿，任海阔提醒到：“林小姐。”
“林小姐，很高兴能和您解约。”
林雨浓：“？？？！！”
陆承骁：“不道这位陈小姐，有没有这个意向呢？”
陈诺一把将撩起的细纱放下，将那白皙细嫩的小腿数又遮盖起来，而后高傲转头看向宋启琛：“宋总，我们可开始拍摄吗？不好因为我们这种小事耽误大家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