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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混沌药刃

野猪王可不会给它的对手喘息的时间,将林德撞飞后猪王就将獠牙抵在沙地里刹住壮硕的身躯,甩出一弯尘幕将场中央淹没在沙尘之中。

才过十多秒钟,猪王就调好角度从烟尘弥漫中冲刺而来,直奔场边的林德方向。

林德自己小腿也在打颤,并不是害怕,而是体力在快速流失时的神经反射,事到如今已是胜负一念。

三……二……就是现在!林德大吼一声仿佛要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在猪王头牙即将触身的一刹那纵身跳起,不是凭空直跃,而是转身朝后方栅栏中段跳去。

轰隆一声闷响震得栅栏场护颤动,林德弹墙借力躲过了这次冲锋。猪王没想到对手突然消失,来不及止步的它直直撞去,似乎将獠牙卡在栅栏缝隙里。

弹地一次、弹墙一次,连续两次弹跳已经超出小腿肌骨负荷,林德抽筋了。他在半空中忍住痛楚,却也看到了卡在墙面上的凶兽,有戏。

机不可失!林德的两只小腿因为抽筋直直绷紧,他又需要反身出剑,于是观众们就看到了开场以来最奇葩的动作:

斗士三角弹跳后,悬空两脚一蹬,不是凌空踏步的那种,而是蹬腿咽气的那种;而后他下肢不动,腰腹扭了九十度,胸肩又扭了大概六十度,盾剑一起护在头前,脚上头下,往下方坠去不知道什么鬼名堂的身法。

盾面反红光,盾下剑尖点锋芒,化成一竖红色劈向猪王身背。盾面压下坚挺的鬃毛,锋利的剑身没入皮肉,野猪王的右背腰、右后腿直至蹄,斜着溅出一洒血花临变空蓄盾击。

夸嚓!林德先触地的那脚扭成个奇怪的形状,他支着膝盖蹲跪着,稍微用手扶住将将倾倒的身型,立即喷出嘴里含的那半口刃油,一道喷出的还有之前受创时忍住没吐,咽在喉咙的淤血。

油血混合物喷洒到盾面和剑刃上,在日光下反射出紫黄光色。林德把剑身刮蹭着盾面,火星哒哒溅落油光处,顿时盾面、剑身腾燃起紫红烈焰。他脑中也听到“叮”的声响,“狩技”发动“混沌药刃”。(混沌药刃:与涂抹的刃药与盾摩擦生热着火并且发出攻击,能量附着在武器上时,攻击将会发出巨大的威力。)

林德没想到会发动“狩技”,他只是潜意识地喷油磨剑准备追击。他咬牙拖了两步,就用还能动的另一只脚掌猛得顿地,俯身跃去。

正在此时,受陷的猪王也挣扎出来,扭身晃着獠牙巨头,铛铛……铛……铛,连续四下都被林德抬盾挡住,猪王身下淌了一滩血渍,湿了沙地,曝晒在日光下漫着腥臭。

后腿重创的野猪王无法奔跑,没有“猪车”的猪王不足为惧,而且林德的体力也即将消耗殆尽,那盾剑上附着的火焰也燃不来多久,趁其病要其命,终局便在此时。

林德边缩盾格挡边调整角度,右手挽起剑花,紫黄火焰在猪王面前晃荡,炫其眼目,林德只等抓住一个能欺身闪入的攻击间隙。

……

场外的观众看着场下的攻守瞬变也是哗然而和,议论纷纷。

“三角跳啊,这个应变……啧啧!如果是我,那个时候恐怕只能抵盾被凶兽按在护栏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刚才那声是脚脖子崴坏了吧,就这样还能强攻上去,太莽了吧!”

“什么莽不莽,那叫趁胜追打,反戈一击……我的天!看啊……这什么招式,太炫酷了!”

“看着不像斗技呢!他就穿着制式装备,还只有半身,没有能量怎么发动斗技……哦哦……我懂了,是刃油!”

“嚓了个喵!什么刃油我也想买喵!”一只艾露猫观众听着亮眼放光地说。

“去去去!我可没钱给你乱花,一看那就是极品材料炼制的东西。”一位沧桑猎人应付道。

“哎哎!别怕啊,还有,给我松开!再抓就爆了……快看,你家小弟弟要反攻了!起来看看!”女猎人使劲地推开紧紧埋在她胸口的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怯怯抬起头来,不忍直视地看向场下,看到那燃着火焰的剑身和盾牌,火光灼灼地映照林德的赤裸半身,她才说:“贝丝?他热不热啊,火离得这么近……还有那剑是铁的吧,不烫手吗?”

“……”贝丝嘴角扯扯没再理她,两手抱在胸前不让伯爵夫人再次得逞。

训导主任看到燃起的紫黄火焰,向校长投诉道:“校长,您看啊,那小子还用违禁品!应该立即叫停比斗,撤销资格!”

一旁的主席教官为林德打抱不平:“所有参加考核的学生都经过体检测试,所有考核中使用的物品药剂都是学校准备。主任先生,请不要以你个人狭隘的看法来污蔑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居中的校长没有表态,只是颇有兴趣地含笑着观看场中的比斗,这名学生奇特的技法以及不屈的精神也的确引起了他的兴趣。

……

虽然林德一脚瘸着步伐很乱,但身前的盾挡却严丝合缝。又挡了几下后,野猪王就疲惫下来,做势退开。可它被抵在场边往哪里退去,獠牙乱撩刚刚慢下,林德就果断闪身而上。

他只用一腿弹跳,然而距离不远却也足够。只见左臂盾牌由横转竖,铛的一下敲在一只獠牙的牙根处,让猪王头脑矮下几分。接着右手剑尖带着火焰直直插入猪王嘴角突进斩。

林德又瞬间抬起伤脚那腿的膝盖,一注膝撞顶在猪王下巴处,护膝处的铁质甲片结实撞出一嘴血沫。他听得轻轻咔的一声,似乎牙根已松,便将直插而入的剑身反手撩起,剑刃带起焰光斜上划到凶兽左眼,“噗!”獠牙掉落,猩红兽眼已被灼瞎格斗上撩斩。

野猪王忽然遭此重创,哀嚎一下侧身仰倒。

林德突击得手,哪会错失良机,不管不顾地,脚下一松整身压下。他直接甩出短剑插在沙地上,两手紧紧抱住盾里侧,借着全身重量向猪脑砸去。

火盾便是恰恰打在猪王的眼眉骨处,趴着的林德又靠腰背力量挺仰身子,拉起一点距离,两个呼吸间就又盾击四五下,坚硬的盾沿像把火焰斧头一下下击打着凶兽的鼻骨、眉骨、头壳,半边头脸已烧得焦黑凌乱,传出阵阵焦臭。

得了间隙,林德才将膝盖拖着沙地往前收回,勉强直起上身跪坐野猪头前。野猪王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

奋身相博的林德知道,好不容易打到如此地步,只要裁判没有鸣锣示意,比斗就不算终止,他才不理会凶兽的死活。

他取过短剑直下往猪王下巴一插,剑尖带火轻易没入,呲呲冒起烟气,忽然觉察到阻力,他就双手用劲猛地一顶,嚯得一下从戳烫瞎的猪眼处,冒出一截剑尖。

还没结束?然而猪头动也不动,林德索性双手握住盾牌,把盾使作斧锤哐哐往大猪头招呼,完全不顾章法技巧,一顿猛砸……

……

视角不一样,看的情势也就不同。

观众们傻眼了,发现之前的“人形凶兽”,不过是看起来样貌凶猛,形似而已;而今场下的才是真正的形神兼备的“人形凶兽”

从凶兽倒地开始,追击的斗士就如同一头发疯的猛兽扑咬而去,俯身乱打毫无章法,也不使剑只凭蛮力。那咣咣声响在会场一片鸦静中,传出暴躁、嗜血和凶狠;凶兽烧糊皮骨的腥臭焦恶,甚至漫到了高远的看台。

裁判又是什么情况?原来两侧望台上的裁判都没有及时发现场边的战况及结果。远的那位只看到俯在凶兽头前攻击的林德后背,看不见凶兽伤口无法判断;近的那位又正好临近场边,墙体挡住了下面疯狂的林德和死翘的凶兽,他只是闻到阵阵焦臭传来,也无法判断。

眼尖的女猎人贝丝拍着胸前的金发说着:“起来啊,战斗结束了!”

伯爵夫人才抬头,不太尽兴地回到:“林德输了还是赢了?”

“你是希望他赢还是输呢?”

“输赢都无所谓,林德是格林家的继承人,他注定会成为一名猎人。”伯爵夫人突然一脸正经地说。

“额……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贝丝不解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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