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头看去，就看到沈云帆从不远处走过来。

他的身上还有些残余的红色斑点，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

“你……你怎么会没事？”大首领傻眼了。他以为沈云帆必死无疑，所以并未派人看守地牢。

沈云帆并不理会他，只是喊道：“万首领，我是你曾经的对手，最有发言权。你行军打仗那么多年，为蛮族呕心沥血，绝非懦夫。”

“相反，某个人躲在这山林里面，假借图腾宗教的名义掌控部族，但却从未对部族有过任何贡献。这种人，才是真正的懦夫！”

他虽然并未指明是谁，但周围的人听完这话，纷纷看向头戴羽冠的大首领。

“你们什么意思？我是被上兽选中的圣子，是你们的圣父，你们难道觉得我是懦夫？”大首领厉声道。

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

沈云帆冷哼一声，他算看明白了，这蛮族内部就像是中世纪的欧罗巴，以宗教为统治手段，最高权利不在国王，而是在教皇手上。

显然，这蛮族中的大首领就是教皇，而小首领就是国王。

“教皇”想要维护统治，就不能让“国王”的权力太强。

所以他冷笑道：“大首领，你这么想杀万豪，不是因为什么荣耀，而是因为你害怕吧？”

“我堂堂圣父，害怕什么？”大首领眼神闪烁。

“你怕万豪取代你的位置。”

“笑话，我会怕一个懦夫？”

“我看过你们蛮族的情报，近些年你们打了很多胜仗，万豪手握军权、声势越来越大。所以，你要借此机会除掉他和他的军队，对吗？”

这话一出，大首领的脸色铁青！

万豪闻言一怔，似乎明白了大首领为何执意要他去死，而且还露出那般异常的神情！

“别听他妖言惑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荣耀！”大首领显得很急，“而且，我一直都遵从上兽的指引！”

“是吗？”沈云帆冷冷一笑，喊道：“万豪，我问你，上兽的恩赐是什么？”

“恩赐就是上兽的血液，能撑过血液考验的人，便是我们蛮族无上的王！”万豪回答道。

“好，那我告诉你，我刚刚通过了上兽的恩赐！”

“真的？”万豪一怔，看向大首领那边。

大首领慌乱极了，摇头否认。

然而，他身边的几人却都点头道：“没错，刚刚我们给他喝了上兽的血……”

“住口！”大首领脸色苍白。

万豪瞪大了眼睛，神色变得无比诧异，半晌才盯着沈云帆说：“那你……就是蛮族命中注定的王？”

这一瞬间，万豪忽然觉得自己投降于沈云帆，是个正确的选择。

然而，大首领却喊道：“不，他不是！”

沈云帆笑了，摊手道：“现在你们明白了吧？你们的大首领根本不在乎荣耀，也不在乎上兽的所谓指引，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罢了！”

大首领此时已然歇斯底里，喊道：“来人，把塔亚叫来，让她带这个懦夫儿子去死！”

“万首领，你知道该怎么做。要不要当懦夫，由你自己说了算！”沈云帆深深看了万豪一眼，便转身离开，拖着虚弱的身子回了地牢。

身后，蛮族的小城竟是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好似正在酝酿一场风暴。

沈云帆把地牢的门一关，郑婉奕此时还躺在地牢中昏迷，浑身上下都是红印子，显然刚刚被肆虐得不轻。

要不是这丫头，沈云帆还真不一定能挺过来。他有点心疼，便脱下外衣给郑婉奕裹好，随即抱着她在地牢中静静等待。

此时的蛮族小城，想必正在腥风血雨之中。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沈云帆才将她抱起来往外走去。

此时外面已经是一片混乱，满地都是血迹。

万豪拎着刀，穿越人群来到沈云帆身前。

随后，他把刀往地上一插，又把大首领和陆秀才的头颅扔到一旁，喊道：“你知道吗？在我蛮族，挺过上兽血液这一关，是无上的荣耀。以前没有一个人能撑过去，你是第一个！”

听到这话，沈云帆嘴角抽了抽，心想那所谓的上兽血液肯定就是毒药。大首领不过是故弄玄虚，编个上兽糊弄族人罢了。

先前给沈云帆灌下去，也是想弄死他。

不过，不知是体质特殊，还是运气好。他居然挺下来，通过了所谓考验。

“并不是我一个人撑过去，而是多亏了她。”沈云帆努努嘴，指了指怀里的郑婉奕。

“就算有女人帮助，也很难挺过这一关。”万豪神情中满是热切，忽然单膝跪地，喊道：“从今以后，蛮族臣服于您，您便是我们的圣父！”

“您就是我们的圣父！”旁边的人纷纷跟着下跪。

这些不曾开化的蛮族人，都把沈云帆当成命中注定的王！

可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沈云帆摇了摇头。

“臣服于南魏，对你我来说都是好事。你们可以叫我沈云帆，叫我沈大人，但不能叫我圣父。记住，你们的父亲只有一个，天下没有别人能当你们的爹。”

这番话，响彻整个蛮族小城。

这一刻，好像有某种桎梏消失。蛮族男儿看向沈云帆的眼神中，满是崇敬！

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必被所谓的圣父束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