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海笑了，跟看傻子一样看着林漱：“我们距离两步，我扣动扳机只要0.3秒，子弹从枪口到射爆你心脏只要0.2秒，你认为可以在0.5秒时间躲过子弹？我只见过拿热武器对冷兵器的人嘲笑时代变了，从没有见过拿小刀对拿手枪的人叫嚣时代变了。”

“还有，从我掏出手枪安全进入店里，你可以知道门外的全民安保部门已经被我解决，没有外援了，林漱。”

“你的自信在哪里？”

“在死亡面前，你已经失去了理智了吗？林漱。”

当前局面，不会有意外发生的可能，高海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他可以慢慢戏弄林漱，报大学的仇恨。

林漱现在的身份，并不能由着他回归平静生活，不会让他在城市巷子悠闲开甜品店，他不止代表他自己，四季慵懒一直有全民安保部门保护，所有进入店铺的客人都会有身体扫描，防止带杀伤性武器进入。

枪这种小孩也能杀人的利器更不可能自由带入店铺，高海说的无错，他掏出手枪，代表外面三重防护已经被解决。

而且身上的联络器失去跟龙姬的网络连接，代表信号被屏蔽，他形同盲人无法知道公司发生了什么。

还有，这一切都在短短几分钟完成，短时间突破全民科技自信哪怕CIA也无法入侵的龙姬网络，神颠公司的实力可见一斑，不愧为能影响世界格局的幕后大组织。

林漱处于大危机中？

确实如此，他自从重生起遇上最大危机就是此刻了，只要高海扣动扳机，他立马归西。

但是……

林漱笑着说道：“我再次说一遍，时代变了，要完的人是你。”

高海只当林漱陷入疯狂，抬起手枪，枪口指向林漱的心脏，确保就算第一枪无法致命，也能迅速补枪，怎么看完了的人都是林漱，他现在等组织里的后续消息即可。

一旦组织同事告诉他拿下全民科技研发大楼地下十层号称‘核心教条’的地方，掌握生命延长剂技术基础，控制住全民科技核心高管人身安全，那么林漱就算死了，木已成舟，做成既定事实，没人会处罚他。

第一次杀人，怎么隐隐有兴奋感。

这就是掌握他人生死的乐趣吗？

连脚指头也发痒的舒爽。

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高海对林漱嘲弄道：“哦，那我看看你怎么解决目前危机，你还能手劈子弹不成。”

林漱心里估算时间，有闲心跟高海聊几句，安稳坐在木椅子上，平静说道：“受到时代局限束缚的人，就跟喂养的家猪一样，以为定时投放的饲料是上天的恩赐，实则是生命倒计时，吃太胖会被宰掉的，既然你认为胜券在握，那好的，给我这个将死之人解解惑，我想知道谁出卖了我。”

“聪明。”高海手枪依旧指着林漱，玩味的语调说道：“确实，全民科技技术顶尖，连我们神颠也无法比拟，单单靠我们的力量无法掌握‘核心教条’里的东西是什么，有你亲信的人出卖了你，那么你认为是谁？”

全民科技的技术领先当前时代100年，尤其在互联网安全技术上，不管神颠能耐多强，凭借当前技术根本无法攻破龙姬防御下的全民网络，核心教条是全民科技最高机密，只有个位数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或许外界猜测到全民科技有那么一处秘密研究基地，但不知道在哪里，怎么进去，里面有什么。

高海呈现出的态度，不担心他鱼死网破，以及对林漱的安保悄无声息的渗透，只有一个可能全民中出了叛徒，还是特别高层的叛徒。

又出了叛徒啊！

人性，人心。

林漱在这一刻内心感到极度悲凉，表面上却波澜不惊，问：“是杨菲妍吗？”

杨菲妍作为他的绝对副手，基本上全民科技计划没有瞒住她地方，她虽然没有权利进入核心教条，但多少知道那里有什么，以及她很清楚生命延长剂进度。

“组织考虑过找菲妍，被我提议否决。”高海神情阴冷：“杨菲妍是一个蠢女人，为了所谓的‘感激’连自己也可以牺牲掉，更不要说她的喜欢，如果找她，只会让事情败露，不过放心，你死了，我会替你照顾菲妍，她会成为我小42，好好享受她的美妙肉体。”

林漱选择相信，如果杨菲妍出卖了他，大概神颠现在是跪下来唱征服，绝对不敢与他为敌——杨菲妍知道全民科技真正实力，还敢为敌，只有可能是杨菲妍想拖着他们一起死。

杨菲妍没疯，那么这个出卖他的人，一定跟他十分亲近，又处于公司最高管理层之外，才导致掌握信息量不够。

“是黄江斌吗？”

说出口，林漱又觉得不对，黄江斌作为最早的最高管理层，掌握许多全民科技的秘密，但现在已经不在最高管理层之内，核心教条作为后面开展的秘密计划他完全不知情，乃至说他刻意避免知晓智能手机业务之外的事情，他是个有处事智慧的人，不可能是他。

果然高海嘲讽：“黄江斌被边缘化的废物，没有策反的价值，是我们都认识的人，你最好的朋友出卖了你，呵呵，有意思吧，相信友情至高无上，认为人与人最美好的是情感羁绊，结果最好的朋友为了利益，可以轻易卖掉你，只顾自己。”

“哦。”林漱皱眉，范围缩小了，是最好的朋友之一。

想了一下，试探的说：“格飞学长？”

高海没有回答，他面色迅速变得凝重，耳麦里传来不太好消息。

林漱细致入微观察到高海神色变化，知道提前的预案奏效了。

这一刻，本来是攻势逆转，他进行反击时刻，但他却自顾不暇，内心悲凉更盛。

最好的朋友啊！

立誓要做一生一世的最好朋友，立誓交友一百年不会变，死后也要葬在一快，坟地作伴黄泉不孤单的最好朋友。

真就背叛了吗？

不能相信。

不敢相信。

不愿相信。

一定是骗人的。

林漱没有心思再跟高海扮演情景剧游戏，他想独自静静。

起身走回柜台。

这时，高海的表情转为绝望了，他举枪的双手颤抖，陷入歇斯底里：“别动，林漱，事情没有出结局，我还掌握主动权，我能毙掉你，别动，我叫你别动知不知道，我开枪了！”

“砰！”

一声枪响，但不是高海，是店门外街道发出枪声，只有一声，随后转为平静。

在高海疑惑外面发生了什么时候，店门被打开，进来五个身穿全民安保制服的男人。

高海看到领头人，知道那是林漱的司机李大军，脸上绝望感更深——从‘接头人’那里获得的信息，林漱核心保安人员李大军休假，回老家县城去了，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还有，这几个人怎么进来的，外面可是有百名荷枪实弹的精锐，为什么没有战斗声音，都死了吗？

高海不是傻子，他知道事情出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被接头人欺骗了……不，全民科技有包括接头人也不知道的隐藏力量。

完了，高海双腿打颤，几乎要下跪投降。

但仅剩下一点理智看到这群人赤手空拳，他紧握手枪，还有机会。

举起手枪指向李大军：“给我停下，否则我开枪了，32砰！”

大声警告，李大军五人依旧走向他，高海这下没有犹豫，迅速开枪，然而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李大军仿佛能观察到子弹轨迹，微微侧身避开从左肩射过的子弹。

打空。

更加诡异的是，后面四个人也是一样，没有丝毫胆怯，笔直走向他，似乎都知道子弹打不到他们一样。

高海瞪大眼睛不信邪，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

“呃！”

子弹打空，预想中的流血画面没有发生，反而是他惨叫一声，被李大军一个腿击，倒在地上。

手枪掉在地板，双手被束缚住。

更加诡异的一幕，刚刚距离他五米外的李大军等人，犹如鬼魅一般，在枪响一秒内闪现到他面前，控制住了他。

“老板，晚来了五分钟，请责罚。”李大军半跪在林漱面前，致歉。

在林漱说话前，高海努力挣脱开束缚，喊着：“放开我，我是米国官方人员，我享有外交豁免权，我要见大使，我要打电话，放开我……”

林漱抬起头，冷漠道：“起来吧，会有龙姬评定你们的行动，现在带着他离开这里，套出发生了什么，我只要真实结果，不在乎过程，还有最快速度恢复这里的通讯。”

“是。”李大军拖着高海离开，完全不在意高海口里喊的‘你们没有权利扣押我，我上面有人，有没有王法了’威胁话。

李大军离开十分迅速，店里恢复僻静，只有林漱一个人留在店里。

半分钟时间，通讯恢复，龙姬本体ZERO出现在林漱面前。

沉默一阵，见林漱没提问，0先开口：“林漱，这里没有我的‘眼睛’，我无法看到你的情绪，你是在高兴？难过，还是不在意。”

“发生了什么？龙姬，在一分钟内告诉我。”林漱手撑在桌面说道，并不回答龙姬的问题。

“好的。”龙姬善于对满足进行需求，不善于发现问题，站在林漱对面说道：“30分钟前有部门拿出调令，需要我们配合反垄断调查，全民科技P11以上高管都被传唤，其中黄江斌、应一龙、杨菲妍、冯格飞、周亚平、滕条、李维有人员上门对她们进行人身限制，黄江斌、应一龙、周亚平三人接受传唤，被带走，杨菲妍、冯格飞、李维拒绝陷入僵持，滕条研究员身处核心教条关系，‘人员’想要进入核心教条跟安保部门起冲突，安保部门负责人先寇布无法联系林总你，又无法联系P13杨菲妍，P12冯格飞，独自决定拒绝外人进入核心教条，跟有关人员起冲突。”

“随后，更大规模冲突爆发，出现人员伤亡，P11滕条研究员对我启动SSS级危机处理办法，申请调用‘超级战士’，我没有得到林漱你的首肯，一直在尝试恢复跟你联系，没有同意，但是恢复联系无法成功，经过滕条研究员10分钟劝说，以及P13杨菲妍首肯，我同意启动超级战士，危机得到解决，所有入侵核心教条人员都得到有效控制。”

“以上是半小时发生的事情，以及这里有跟你的通信，分别来自P13杨菲妍，P12冯格飞，P12黄江斌，P11应一龙，P10滕条，P10李维，以及来自XXX的消息，许安山的消息，许明辉的消息。”

“现状处于对峙状态，是否采取进一步动作等待林漱你的决定。”

林漱沉声吩咐道：“把我安全的消息告诉杨菲妍，具体对峙状态告诉我。”

“是。”

桌面投影出研发大楼内部以及周边场景，研发大楼里面站有十一名穿全民安保服男子，手持未曾开封刀剑，由先寇布带领守在电梯口，研发大楼外部则是上百名荷枪实弹人士，肤色有白有黄，一脸恐惧不敢看研发大楼那边，似乎那里有魔鬼一般。

更外边整个园区被封锁，能看到全民科技的职员透过玻璃朝研发大楼查看情况，他们被禁止外出。

现场气氛一片凝重。

暂且安静，也只是硝烟前的宁静——大厅里残留的血迹也证明这一点。

“有重武器吗？”林漱沉吟片刻，问道。

“暂时没有，但根据网络情报，有重武器移动信息。”

林漱果断说：“告诉先寇布允许提前反击，不能让外人进入核心教条，里面的东西不能放出来，还有星陨计划启动，如果发现重武器，0启动10086，破坏掉重武器，他们已经撕破脸，我们要秀肌肉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道我们有跟他们平起平坐的实力。”

“是。”

“还有，告诉杨菲妍、先寇布，以及滕条，维持现状，禁止透露我安全消息，我们等等看。”

林漱迅速安排处理危机办法，接下来等。

等进一步血战，那些人承受不住损失而退场，等龙姬10086分身使用星陨链路的天基武器，知道全民科技硬实力而妥协，主动上前求和。

等公司里的人面对全民科技此次危局会如何选择，是背叛还是忠诚。

这些都需要时间。

但是，林漱没有等到想等的消息，反而等到噩耗。

他陷入疯狂。

成为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