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从善如流，笑着改口喊了声：“师兄。”

殷不破环视了一下小花厅，道：“师弟你平时都是在哪儿练功呢？”

相思道：“在西边的小院子里。”

殷不破勾唇道：“带我去看看。”

前脚走了顾渊，后脚来了个这厮，一个两个的都是大爷，相思也不敢推脱，忙起身领路。

三月将近，四月将来，天还有些冷。

相思畏寒，裹得很严实，但在屋外走着，仍觉得有点受不住。

院子里的忍冬开了一些，沿着墙壁抢占了半壁江山。

殷不破伸手抚摸了一下忍冬花的花瓣，轻笑道：“师弟，你觉得这花像什么？”

相思看了看，开玩笑道：“这有金有白，像钱币呗。”

殷不破嗤笑一声，道：“俗不可耐。”

相思手放在腰间的折扇上，道：“那师兄觉得这忍冬花像什么？”

殷不破轻轻抚摸了一下娇嫩的花瓣，回头乜了相思一眼，邪笑道：“像姑娘的嘴唇，很软很美。”

相思嘴角抽了抽，她这上京第一纨绔的位子八成得让贤了。

殷不破环视了院子一眼，道：“你平时就在这儿练武？”

“嗯。”相思点点头。

殷不破哂笑道：“膏粱子弟，不过如此。”

相思面色微变，似笑非笑道：“师兄这样当着人家的面损人，不太好吧？”

殷不破回过神正对着她，双手负于身后，慢条斯理地道：“教主让我练功，那都是在万丈悬崖之上，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你却窝在这么一个安逸地方，平时就算走神也没什么影响吧？”

最后一句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

相思忽然觉得这人很可怕，她当初就不该因为这人皮相不错就出言调··戏的……

“师弟，咱们比一场吧。”殷不破突然道。

相思一怔，强笑道：“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别在外逗留了，咱们以后再比吧。”

殷不破邪笑道：“师弟莫不是忘了，去岁在冀州，你说约个时间下次见面。我这一等可就是整整一年。如今好不容易相见了，还是先过招吧。”这个恶心巴拉的相断袖！不仅为人猥琐！还出爱出阴招！最后打不赢他，竟然就朝他扔各种有毒药丸，忒不要脸！今日好不容易让他逮到教训这死断袖的机会，他怎肯轻易放过？

相思自恃武功，向来也不怕麻烦，对方这一看就不是善茬，她也不好再推脱，两人当即交起手来。

一年不见，双方实力都见涨。

殷不破惊骇于相断袖的进步，相思同样也震惊于对方的突飞猛进。

两人依旧如第一次见面那般，难分伯仲。

三月天黑的早，来时暖阳照天，交手之后却已经是夕阳西下。

双方却是打得难舍难分，压根儿没注意到天色的变化，及至下人来喊相思用晚膳，双方才堪堪收手。

都说英雄惜英雄，正常情况下，这么一番比试下来，双方应该是心心相惜，化干戈为玉帛——更何况两人原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

可问题是，相思那双眼睛实在是太深情，即便一脸严肃，那眼睛看上去也是含情脉脉。

殷不破非但没消气，反而更气了——这姓相的死断袖！竟然一直色眯眯地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