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用说的，臣妾感受得到。”叶潇潇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这里感受得到。”

隔着衣物可以感受到她此时的心跳，平稳而有力，就像此刻她于自己的信任，坚定且无疑。

夜江粼含笑拥她入怀，轻言道：“朕立她为后也是权宜之策，华浅凝是秦疏言的表妹，秦氏一族如今在朝中独大，即使废了秦疏言也不能够撼动秦家。”

“苏映雪也是后位的合适人选，但朕不能立她，原因有很多，你也在其中。所以朕只能立华浅凝为后，你能理解吗？”

他似喃喃自语般地说完了这些话，叶潇潇一字不落地听完，知晓他是在同自己解释，翻身趴在他身上，仰头和他对视，“皇上，你立皇后臣妾并不是很难过的，我在意的是皇上有了新的妃嫔，以后还会有更多。”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但暗澹下来的眸光已经说明了一切，夜江粼俯身，吻上了她的唇，“别胡思乱想，朕只要你。”

“嗯。”叶潇潇冲他甜甜一笑，承诺也好，安慰也罢，此刻的她愿意去相信。

华浅凝是六月初六被封后的，册封大典当日叶潇潇并未前去，因为她的身子已经笨重到无法正常出行。

夜江粼免去了她的一切礼节，让她在瑶华宫安心养胎，已经平稳了度过了八个月，再等两个月就可以见到她们的孩子了。

新后册封当晚，夜江粼是要留宿凤仪宫的，只是他对华浅凝并无半分感情，先前面对后妃，尚能逢场作戏，后来有了叶潇潇后他便不愿再装下去。

新封的皇后早已摘下了凤冠霞帔，换好了衣服在凤仪宫等他，他站在那里已经许久，华浅凝也不着急，笑了笑，“皇上看来是不喜欢这凤仪宫。”

夜江粼往前走了几步，在床榻之前站定，“朕并非不喜欢。”

“那皇上是不喜欢我了。”华浅凝保持盘膝而跪姿势，即使已经双腿发麻也未改分毫。

华府的女儿，学的是礼法规距，要的是德才兼备，担的是母仪天下。

“也不是。”她也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夜江粼不想为难她，若同她表姐一般做个挂名皇后，彼此相安无事也好。

“那皇上是打算在这里站一晚上吗？”华浅凝轻笑道。

夜江粼低头看她，虽为俯视的姿态却在她脸上看出了睥睨的神情，“你和你表姐很像。”不管是秦疏言还是华浅凝，都不曾畏惧他分毫。

“但我不会是我表姐。”华浅凝微微挺直了嵴梁，浅笑道，“我们是不一样的。”

夜江粼挨着床沿坐下，并没有看她，“本质上是一样的。”

都是维系家族和皇权的存在。

“皇上立我为后是因为华府，但我入宫为后却不是为了华府。”

夜江粼微微侧首，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华府和秦家不一定能为皇上所用，但是我可以。”华浅凝对着他巧笑嫣然。

夜江粼更是不解，她和华府秦家的命运本是一体，如何分割开来？

“若皇上视我我华府嫡女我便只是华府的千金，但若皇上视我为华浅凝那我便是皇上的结发夫妻，与您并肩的皇后。”

她的意思很明了，她不愿做些政治利益的牺牲品，她只是华浅凝，若夜江粼真心待她为后，她便能同他一心。

“这世上好儿郎千千万，你为何独独选了朕？”他本就不是一个良人，这后宫也并非一个好地方。

“臣妾既然已经入宫，那么皇上便是我的选择。”华浅凝并无任何悔意。

“你本可以拒绝的。”以华国公的身份和地位尚不需要借女儿来维系家族的长盛不衰。

“我为什么要拒绝？”华浅凝笑了笑，这普天之下最好的男子莫过于君王，她被选为皇后同他并肩，未来被载入史册，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吗？

“你即使拒绝不了现在依旧有选择。”夜江粼想到了秦疏言，他想故技重施。

“皇上，我不是表姐。”华浅凝一语中的，“表姐是被迫心甘情愿入宫，而我是心甘情愿。”

“而且，隐姓埋名度过余生的话，对我来说和死去没什么区别。”如果连自己的身份和姓名都不能光明示众，那她还是她吗？

夜江粼明白了，用于秦疏言的方法在她表妹身上行不通，他也不打算隐瞒，直言相告：“朕立并非真心之举，故帝后之间也无几分真情，你我各守其位，各司其职，朕不会限制你。”

华浅凝听罢轻笑一声，“皇上，帝后是夫妻，不是朝臣，这般关系说出去会被耻笑的。”

夜江粼眉头微皱，这个女人怎么软硬不吃。

“皇上可知夫妻之间需要做些什么吗？”华浅凝的纤纤玉手顺着他的后背慢慢滑至肩膀，在他耳边轻轻呵气，“皇上，今晚可是你我的新婚之夜。”

夜江粼沉着脸，按住了她蠢蠢欲动的手，“朕敬你，不代表会纵容你。”

华浅凝听罢掩面而笑，笑声清脆在这夜晚显得愈发响亮，她整个人都贴在了夜江粼后背，食指勾绕着他的头发，声音魅惑，“不知皇上说的纵容是哪种纵容？”

夜江粼起身躲开了她，怒目看着眼前的人，衣衫不整，眉目含情，哪还有半分世家小姐的模样。

“注意你的言行。”她可是华府嫡女。

华浅凝又咯咯笑出了声，“皇上真会说笑，侍君之时若还要注意言行，这良宵可还有乐趣？”

“朕不会碰你的。”夜江粼别开视线冷冷回道。

“是臣妾比不上那瑶华宫的温香软玉吗？”华浅凝的中指顺着下颌线划至锁骨，“素闻皇上在这后宫之内独宠叶贵妃一人，如今看来竟不是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