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依咬牙，她是没有现金，可有卡。

她说，“这卡里有四万。”

“如果你撒谎，知道是什么后果。”

男生自己下载系统，登陆卡号查看，确实有四万。

乔子依想，行，我让你们把卡拿走，回头我直接锁了。

她如是想着，伸手要资料。

男生把东西扔过去，他推着舒薇芯走了。

乔子依急忙打开手机，想锁卡。

然而手机打不开。

中病毒了。

刚刚那男生拿走看验证码，明明就那么一小会，谁知道……

啊啊啊……

乔子依抓狂。

等她打开手机，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包括卡里的钱。

舒薇芯，你等着。

等我收拾了凌芝宁，再去收拾你。

乔子依咬牙切齿。

她看着手里的黑料，眼里都是戾气。

“凌芝宁，你这个骗子，是你先招惹我，我不弄死你，我誓不为人。”

“想和你前夫和好是吧？想依靠他弄死我死是吧？”

“你白日做梦。”

“一年前的事你们还不吃教训，那我就让你彻底生不如死。”

乔子依带着价值五万的黑料去找松子。

松子是她在孤儿院认识的男生。

他和她一样是孤儿。

这些年她一直偷偷和他联系，他给她送消息，她给他一些钱，彼此就是这么你来我往。

松子赶到指定地点，他跳下摩托车，直接进入一家咖啡店。

大老远看到曾经的同伴，松子吹起口哨，一副流里流气。

乔子依瞥过去一眼，她警告没事找事的人，“不要找死。”

松子痞痞笑，“怎么突然想起要请我喝咖啡了？”

这是个痞里痞气的男人。

身上穿着破洞牛仔裤，搭配着一件大花衫，整个人看起来很社会。

乔子依把带来的东西推过去。

松子拿过来一看，“这是什么？”

“弄死凌芝宁的证据。”

“就这些？”

“还不够吗？”

“姐，这些都是杜撰的。”

“你可以证明是杜撰的吗？”

“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都是媒体报道啊，因为有人帮了凌芝宁，这些黑料才被删除得一干二净，如果将之再次爆出来，你说她会不会受影响？”

乔子依把自己被爆黑料承受的痛苦和代价套用到了凌芝宁身上。

她不知道，她和凌芝宁不同。

凌芝宁是普通人，她不是娱乐圈的人，不用担心被骂上热搜。

而乔子依不一样，她是明星，虽然是三线的明星，可终归是公众人物。

所以她被喷得狗血淋头是在所难免。

松子帮忙分析一拨。

乔子依听不进去，“你少跟我废话。”

松子耸耸肩问，“那你把这些送给我做什么？”

“你拿去卖给我四哥。”

“啥？你不是和乔晋义很熟吗？干嘛还要经过我的手，难道，你是想讹他钱。”

“松子，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能别说了吗？”

松子笑笑，不再贬低人家。

他想，这伙伴是真够单纯的。

也许是养在豪门里太久了，她不知人间疾苦，世间险恶。

她玩的这些手段太低级了。

松子问，“你直接给他不就好了，何必绕那么大弯子？”

乔子依没好气作出解释，“那不一样知道吗，我把这些肮脏的东西交给四哥，和从你这手里转交过去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松子吃着面前的点心，狼吞虎咽，好似几千年没有吃东西了。

乔子依嫌弃地看着，“乔晋义一直希望我和凌芝宁和平共处，如果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他，就变成了我在收集黑料，这样让我四哥怎么想。”

“说白了，你就是不想让乔晋义把你看轻了。”

乔子依生气问，“你到底帮不帮我，如果不想帮，那我去找别人。”

松子连连答应，“行行行，我帮，这么着急做什么，跟你开几句玩笑都不行吗？不过，我帮了那么大忙，你是不是有点表示？”

他捏着自己的手指，很显然是想要点钱。

乔子依看不明白，生气问，“干嘛？”

“这不明摆着吗？我帮你做这个，你是不是给我点钱打发打发？”

乔子依气得要破口大骂。

她就知道，这伙伴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他从小就特别的贪婪。

以前说得多好听，什么为你我愿意赴汤蹈火，可是真的找人来做事了，他就只懂得向钱看。

乔子依以前还觉得可以依靠人情这种东西，让他无条件为自己付出，然而这男人擅长投机取巧，他根本不愿做吃亏的事。

他是个好吃懒做的人，没什么正经工作，这些年就靠倒卖消息谋生，有时候做一单获利十几万，他的单日收入有时候顶那些打工人一年的薪酬。

加上知道乔子依的一些秘密，所以他每次没钱了，就来找乔子依借钱。

好在每次借的额数都不大，乔子依给得起，她本身也想买些小道消息，因此借给他的钱也不奢望拿回来，就希望他守口如瓶。

松子说，“依依，我帮你做事，不能一直免费服务。”

乔子依生气问，“我卖消息给你，你没给我钱，还想要好处，有这样的道理吗？”

“依依，你这样说就不厚道了，我也帮你拿到了不少好处。”

“你送给我的那些好处都没什么价值，我靠自己去打听就能弄一箩筐。”

“而且现在让你把这些黑料卖给乔晋义，你又不是白干活。这可不是小数额，那是我四哥，他不是哪个瘪三，他有钱，如果你不想做，我找别人去做，松子，你不要总想着威胁我，我要是出三长两短，你就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个傻子讹钱。”

松子跟生气的人赔笑，“是是是，你是我的财神爷，我唯你马首是瞻。”

乔子依哼一声，“你别以为我是傻子，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你自己坑了我多少，你自己清楚吗？我是大小姐脾气不假，可我不是智障。”

乔子依第一次发牢骚，可能是最近点儿太背了。

她忍不住对从小认识的伙伴倒起苦水来。

松子道歉，“好了好了，我去找四公子要就是了，你如果觉得凌芝宁碍眼，我帮你弄死她。”

“你以为我不想吗，上次绑架本该大功告成，结果，谁想到功亏一篑。”

“这事你也没跟我说啊。”

“我让大鹰去找你了，只是大鹰不愿去找你，我还要听他的话呢？”

松子想了想说，“大鹰这人做事凶狠残忍，你和他合作，悠着点。”

他想，我和他不一样，我对你还有一点感情，大鹰却不同，他只认钱不认人。

“行了，你赶紧去办事吧，没事不要来找我，我有钱肯定会转给你，你以为我现在在乔家过得很好吗？我每次拿钱都好像在拿着个破碗在乞讨，四哥最近总说手头紧，偶尔只给我一两千，还是半个月给一次。”

松子咋舌，“他这么抠吗？”

“可能是因为我给他下药的缘故，他现在开始学着提防我。”

“话说，那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是那个舒燕语，你认识她吗？”

松子点头，“她曾从我这儿买消息，也算是和她打过交道吧，这是个不好惹的女人，算账算得特别清楚，直说就是个精明的人。”

“什么时候，你卖给她消息，那是什么消息？能给我看看吗？”乔子依来了兴趣，她想知道舒燕语私底下干的各种事。

松子让伙伴不要打听，“她不是你能得罪的人。”

“你瞧不起我？”

“这不是瞧不瞧得起的问题，这舒燕语是舒氏集团的总裁，这女人手段高明，据说和她亲哥抢权夺利的时候，她摆了她亲哥一道。”

乔子依急着追问，“什么样的手段？”

“哎呀。”松子不想说，都是些没用的消息，“无非就是那些，先是给目标对象下药灌醉找女人等等。”

“你具体说说啊，我被舒燕语捏住把柄了，我也想知道她一些事。”

“不会吧，你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了？”

“这个以后告诉你，你先说说她干过的事。”

松子抓了抓头发回答，“就是上次舒氏集团换CEO，那天召开董事会，是个很重要的日子，而舒燕语的大哥舒荣彦不在场，他赶来的时候，会议已经结束了，所以舒燕语坐上了头把交椅。”

乔子依惊讶，“舒燕语有这么厉害吗？她轻轻松松的，就把亲生大哥踢出局了，这女人也太……”

松子觉得这也不算厉害，“一般般吧，玩的就是心机手段，你要是够狠，你也可以，说不定能拿走乔家的一切。”

乔子依却不敢想，“你不知道，乔家的乔清雅很可怕，大伯父，二伯父，还有我义父都要让她三分。”

“不能吧，女人都优柔寡断感情用事，她乔清雅再厉害，还不是因为背靠着男人？”

乔子依想想觉得也是，如果乔清雅没有嫁给韩臻逊，她又算什么？

这乔清雅也不值得羡慕，她老公病怏怏，谁知道哪天就高血压不行了。

而且听说乔清雅和韩臻逊不是因为感情在一起，他们完完全全是为了家族利益结合。

松子突然说，“乔清雅比舒燕语强一点，前者手段凶残狠辣，舒燕语没法比，凌芝宁面对她就像一只小蚂蚁。”

乔子依看着狼狈为奸的同伴，“你怎么知道？”

“你这不废话吗，肯定是从各方面收集信息的时候接触到她们的事，然后了解到各种了。”

其实这些年乔家几位公子一直在联手和乔清雅抗衡，显然是知道这个大姐在做些对乔家不利的事。

表面看，乔家几公子能力好弱。

实则是因为他们太在乎家族荣耀。

如果真的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

其实个个都不顾一切。

乔晋耀是乔大爷所出；

乔晋轩是乔二爷所出；

乔晋义是乔三爷所出，他们这三个人，各自为营。

乔晋耀在外贸国际这一块无人能敌。

乔晋轩在金融、科技、房地产三大领域都有涉猎。

乔晋义在学术界、艺术界颇有威望，他这人有些文青，不然也不会那么在乎乔子依，毕竟是他心疼了多年的人。

另外乔五公子虽远在海市，但他一人能敌老大和老二，即便是做医生的乔晋深，他在医疗体系也是名气响当当，表面看他们分散各处，可若是外围企图侵占乔家利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除非先把乔家几位公子弄死了。

松子知道讲这些事对面的人听不懂。

乔子依太单纯了，她眼里只看到钱，或者是注重眼前的蝇头小利。

她斗不过那些人的。

松子也不想浪费口舌跟她说明了，只问，“怎么样，难得见面，我请你吃大餐。”

“不需要。”乔子依戴上大墨镜，“我先离开了，你过会再走。”

“拜拜。”松子转头目送着穿着花枝招展的人离开。

半个小时后，他才离开。

这是一个偏远的地方，在外环上，一般人不会跑这儿来，而乔子依有事找人的时候会不辞辛苦跑一趟。

而且为了避开各种，她选择租车远行。

她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天衣无缝，然而还是被人盯上了。

陈秘书就坐在车里，他看着走去的乔子依，然后再看着那所谓的私家侦探也骑上摩托车离开。

陈秘书随手拍了最后一张照，他发信息师父，“这就是传说中的私家侦探吗？”

许骏丰查看信息，让人注意点。

松子不算什么私家侦探。

他还不够格。

说到底，就是个会投机倒把的小人物而已。

“师父，要不要继续跟踪乔子依？”

“不用了，你回公司跟傅总汇报吧。”

“就这些东西吗？傅总会不会骂我。”

陈秘书觉得这几张照片都不算资料。

心想，干这种事真的这么好拿钱吗？

那他也转行算了。

许骏丰让人别小瞧了这几张照片，“凭着其中一张照片，你可以去找舒燕语和舒薇芯倒卖信息，从中大赚一笔，甚至卖给乔清雅，也是赚。”

陈秘书咋舌，“原来可以这么搞？”

“这些人心怀鬼胎，当然不喜欢做的事情被发现，不过，这还要分析她们之间会不会互通有无，如果互通有无，惨的就是送照片的人。”

“那会被弄死吗？”

“百分之五十的风险率，一不小心就是缺胳膊少腿，甚至死了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么狠？”

“你以为呢，风险大，来钱快。”

陈秘书擦擦额汗，“那我还是坚守岗位做好本职工作吧，这样能保住小命。”他返回公司，忙着把东西交给首席总裁。

傅铭城看着照片问，“这人是谁啊？”

陈秘书如实汇报，“这人叫松子，和乔子依是同一个孤儿院里出来。”

傅铭城剑眉蹙紧。

乔子依，孤儿院，她的伙伴？

仅仅是一个而已吗？

会不会还有更多？

甚至联合作桉？

他突然想到了那次绑架，那些亡命徒凶狠残忍，这样的人如同活在黑夜里乌鸦，他们肆无忌惮，他们喜欢在黑夜里行走。

他们怕对手不够畏惧，只怕自己不够凶残。

“这个人有什么绰号吗？”傅铭城问。

陈秘书想了想说，“他的绰号叫消息通。”

“那去查一查他和乔子依关系怎么样，不用打听，看着就行，这事你不擅长，别靠得太近。”

“是。”陈秘书突然觉得人生变得刺激起来，心想，我是不是有当侦探的潜质？

傅铭城坐在办公位里，看着电脑里的照片，手指来来回回点着桌面。

许骏丰发来语音通话，“傅总看过照片了吗？”

“嗯。”

“乔子依身边应该还有不少伙伴。”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听他们的摆布？”傅铭城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许骏丰愣神，“不可能吧，乔子依在乔家还有倚仗，一个是乔三爷，还有三爷的夫人，以及乔晋义，乔三爷不是没有女儿吗？楚静秀把这乔子依当成女儿对待了。”许骏丰是按照这个想法去推算的。

但傅铭城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你觉得乔三爷缺这样一个女儿吗？”

“额……”许骏丰被问住了，想想好像也不是没可能，这些有钱人，在外养个情人，家里人未必知道。

“先再看看把，光凭推测没有用。”

“那傅总，你是要告诉凌总吗？”

“……”

傅铭城竟觉得这是个大问题？

他也没想明白该怎么做？

他该多管闲事吗？这是乔家的事，他暗自调查，然后去跟她说，感觉有点窥视人家私密事的嫌疑。

许骏丰帮忙解围，“如果傅总不好开口，可以通过我老婆传达，凌总不是要和亦梳谈合作吗，一起喝杯茶随便说说就行了，至于傅总您，还是不要说了，乔家和傅家两不对付，如果是你亲自跟凌总说，她怀疑你别有用心怎么办？”

傅铭城：“……”

“傅总，你有在听吗？”

“嗯，在听，不过，还是我来告诉她吧，反正都查了，没必要否认。”

许骏丰：“……”行吧，这大总裁似乎在对凌总的事情上过于较真了。

——

鼎成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内。

凌芝宁在忙着，她搁置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手机震动好半天。

她忙得抽不开手。

探头看了看来电显示，发现是傅大总裁，她急忙拿过来接听。

“请问您找谁？”

她故意装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