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的眼眶红了，可怜巴巴惹人生怜。

“我骂你了么？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张氏问。

孙氏低头垂泪，又软又娇的声音揪人心弦：“是我得罪夫人了，我……我真不是故意如此说话的，还请夫人莫要责怪。”

“……”张氏无语凝噎，她是欺负孙氏了么？孙氏这可怜兮兮的做派是要给谁看？顾正颜不还没来么？

张氏咽下一口气来，沉着声儿道：“够了，顾岑欢的事情我一定会好好调查，孰是孰非，到时调查清楚就是。”

老太太也见不得孙氏卖弄可怜的模样，孙氏比赵氏城府更深，懂得如何装无辜。老太太很是无奈，她挑起眼，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好了，你们说得我都困了，有什么了不得的？顾岑欢又不是什么大小姐，她死了就死了，别争了。”

“母亲，话不能如此说，小梓说过，岑欢不像是自己自杀的，像是被人害的，咱们府中有人草菅人命，此事必须要调查得水落石出才是。”张氏难得清醒一次。

老太太听张氏如此说，眸子转了转，掐着自己手指思忖：“你说得没错，到时候让奕之调查此事吧。只是难为奕之了，在皇宫当值已经够累了，回府还要遇着这些糟心事来。”

小梓在一旁默默听着没说话。

管事将顾岑欢的尸首处理好后回了老太太，马上要到晚膳时候，老太太还是第一次如没有一点胃口，老太太沉沉叹出一口气来，手指被她掐得又红又肿，老太太有这个习惯，思考一件事时或是觉得有压力时，就会掐自己的手指。

小梓注意到老太太的手指，待旁人走后，她下去库房拿来鸡蛋与布条，捧着老太太的手，给老太太去肿。老太太心神不宁地望着小梓，目光哀婉，叹气不停。

“小梓，你说说，这叫什么事情？咱们府上自从这些姨娘来后，真的没有片刻的安宁，有时候我都怀疑，是不是我这个老太太好说话了？让他们觉得我好欺负？”老太太抬头看向小梓。小梓颔首一笑，摇摇头：“老夫人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事儿与老夫人您没有半点干系。”

小梓轻言细语地劝慰老太太，顾岑欢的死，绝对与府中的这些女眷们脱不了干系。但哪怕是小梓，也不敢在心中去怀疑，毕竟是杀人的罪责，谁敢承认此事，若是一不小心冤枉了人该如何是好。

“小梓，这些日子你要好好看着张氏，有什么事儿，一定要与我说。”老太太突然压低声音，对小梓道。

小梓诧异：“老夫人，难道你也怀疑……怀疑夫人么？”

如今房中只有自己与老夫人两人，老夫人的脸彻底白了，她砸了砸唇，摇头叹气道：“小梓，没有你想得这般简单，我不是在怀疑夫人，我是觉得，或许事情就是这样……”

“我觉得，夫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出来。”老太太说的话不禁让小梓心寒，平日里再宠爱儿媳妇，终归不是自己亲生的小辈，人心还是隔了一层肚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