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陆陆续续都上了飞机，这次航班的人不算多，只有稀稀落落二十几名乘客。

不多时甬道也收了回去，舱门开始关闭，飞机终于起飞了。

羽白没敢睡觉，他默默监视着机舱内的一切。

他所在的经济舱只有六名异人，另外两名应该在头等舱监视着那里的人，而这六人中有两人分别位于经济舱与头等舱的连接处，剩下四人包括那名领队的中年男子都围绕着公主的周围坐着。

“刚才……刚才的事情，对不起。”羽白旁边的少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羽白耸耸肩，回了一句，“要道歉的话，我也一样。”

“呵呵……好吧，你也不完全是个讨厌鬼啊？”少女轻笑道：“认识一下，我是孙裳。”

“我叫羽白。”

两人相视一笑。

“你来萨迦旅行吗？”孙裳好奇的问到。

“旅行吗？”羽白苦笑了一声，接着道：“反正记忆深刻就是了。”

“我也这么觉得。”孙裳的表情突然非常落寞。“我第一次自己出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自由，这跟我以前的生活完全不同。”

虽然羽白知道两人所说的记忆深刻完全不是一种东西，但是他没有说穿。

“是吗？”羽白有气无力的回答到。

不过孙裳没有听出羽白的敷衍，而是兴奋的说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很多文章都在赞美自由，原来同样的风景，如果心态不同，居然会产生天壤之别的差距。”

听到这里，羽白有些同情孙裳了，因为他听说过皇族除了公务出行，所有的行程都要经过国会审批，就算批准了出行也会受到监视与保护，虽然在外人看起来高贵无比，但对他们而言，自己或许只是一群身处华丽监牢里的可怜虫而已。

“自由吗？”羽白笑了笑，“虽然自由很珍贵，但是任何东西都是有代价的，普通人一年基本上工作日占了70%，学生上课的日子就更多了，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谁又是真正的自由呢？”

“普通人？”孙裳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她盯着羽白，涩声问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羽白也没想隐瞒，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也是皇室的特务。”孙裳的声音越发的冰冷。

“不不不……”羽白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紧紧盯着两人的中年男人，笑着说道：“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普通群众而已。偷偷告诉你，整架飞机上所有的谈话，我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虽然不知道孙裳所谓的特务是什么，但肯定跟自己没关系。

“呼……”孙裳长处了一口气，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然后说道：“那就好。”

“你怎么了？”羽白对于孙裳的变化有些摸不到头脑。

“你能想象，一个人平时生活中，不管交到的朋友，还是行走中遇到的路人，都是提前设计好的，而当事人知道了这一切的时候，那种从心中发出的绝望吗？”孙裳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吧？”羽白转了转脖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才说道：“虽然皇室可能会提供一些暗中的保护，但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不，不是皇室的安排，而是一些趋炎附势之人，皇室的特权太多了，总有人想借机攀上关系。”

羽白笑了笑，轻声道：“可以理解，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嘛。”

“那你呢？也是这样吗？”

“我嘛……随便吧……”

孙裳推了一把羽白，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叫随便啊？”

两人虽然聊的火热，但羽白却偷偷用兵道混杂了两人说话的声音，所以不管那个负责保护孙裳的中年人如何努力分辨内容，也都是毫无头绪。

在两人有说有笑的时光之中，飞机已经到达了东极境内，再有一个小时左右就要降落了。

羽白悄悄松了一口气，他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负责保护孙裳的那位中年男人，对方的表情也舒展开来，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这时候一名身穿空乘人员制服的男士从头等舱走了出来，坐在连接处的那名异人抬头打量了一下对方，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低下了头继续看起了书。

这名男士站在那里看了看所有的乘客，不知在想什么。

负责保护孙裳的中年人打量一下那位空乘人员，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一般空乘只有在分发食物或者播报的时候站起来，很少向这样站在原地打量乘客的，对方好像是在找什么人或者物。

“这人有问题。”

负责保护孙裳的中年人没有惊动别人，只是悄悄地打开了安全带。因为害怕自己的队伍中有叛徒，所以他将自己的位置调换到孙裳附近，而将其他队员的位置安排到相对远一些的地方。

不过那名空乘人员却没有走向孙裳，而是开始对周边的乘客检查起安全带的情况。

虽然这名空乘人员的行动让中年人的怀疑悄悄减轻，但一般检查安全带都是在起飞的时候，而不是飞行中，所以中年人并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

“嗯？”羽白轻咦了一声，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这个空乘人员，发现对方也是一名异人，心中暗想：“这不会就是所谓的杀手吧？”

随即他看向那名中年人，发现对方已经解开了安全带，眼睛不断地观察那名空乘人员，看来已经怀疑上了对方。

“这应该不用管吧？这位中年大叔还是很可靠的嘛！”羽白心中默默吐槽。

那名空乘转了一圈，终于到达了羽白和孙裳所做的位置，他看了看两人，然后微笑着说道：“这位女士，你的安全带好像没有扣好。”

“是吗？”孙裳低头准备检查一下自己的安全带。

与此同时，那名微笑的空乘突然举起自己的手，那只手臂上的血肉开始蠕动，最后化作一柄血色的长刀，快速向下劈落。

说时迟那时快，早就有所准备的中年人突然从孙裳的后面冲了过来，整个人张开手臂挡在了孙裳与空乘的中间。

那柄血肉所化的长刀直接劈中了中年男人，不过奇怪的是，刀子与身体相碰并没有流血，反而发出了一声金铁相交的脆响。

羽白有些好奇的看过去，发现中年人的衣服被划破，但是他的身体却泛着一丝金属的光泽。

“原来如此，自身强化的兵道吗？”

中年人挡住之后，双手环抱，一把将这个刺客抱在怀中，然后猛地一朴，便将对方扑倒。

那名刺客却诡异的一笑，手臂形成的刀子猛地伸长，再次刺向孙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