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再一点点……”

“你这样肯定失败！你再往左一点点……再——”刘澎叉腰吐出一大口气，“我就说再往左一点。”

“不，是右。”董颐帼昂起头，不同意地抱起臂。

张嘉颖的两手手心便被夹在了董颐帼左手后臂和右手手背的缝隙间。

“董，很痛！”

莫有烨又在玩娃娃机。

因为高青垒没有再找到任何嫌疑人，所以他只能一直和莫有烨待在一起。高青垒本来想约莫有烨去看电影的，哪知莫有烨比自己还着急。

下午一放学，他就冲到张嘉颖和高青垒座位旁，说：“我们一起去吃饭，等待廖哥的好消息，顺便庆祝‘一窝端’咯？”

高青垒把星期五的行动告诉了莫有烨他们，因为高青垒觉得，他们有权利知道，而且，这又不会妨碍到什么。

而今天，就是星期五。

“夹子太松了！”莫有烨又转向柜台，吼道，“美女！修一下这台娃娃机！”

“少拉不出屎还怪地心引力。”

“喂！”莫有烨不为所动，继续向工作人员嚷嚷。

“我们去喝杯饮料吧。”高青垒实在受不了了，干站在这里太无聊了，自己又不想把钱花在这种他认为的无任何意义的事情上。

“等我把哆啦A梦拉出来。”

莫有烨说罢，走向隔壁的一台娃娃机。同时，周运蓬放下了抱臂的双手，解开弯曲缠绕的双脚，徐徐走向莫有烨刚才玩过的娃娃机。随即，他拿过刘澎手里的两枚币，投进口里，右手平移，左手按压。

“走。”

周运蓬把哆啦A梦扔向莫有烨，便径直走向电玩城外，若无其事，双手插袋，前裤袋，两个前裤袋。

“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你——”刘澎箍紧莫有烨的脖子，“没事就多追追女生，多拍拍几次拖。”

莫有烨倔强地撇起了嘴，“嗤”了一声。

“青垒，你想喝什么？”周运蓬渐渐减慢脚步，直到与高青垒的身子齐平。

“啊……”高青垒只是想找个理由离开而已。

“屈臣氏的水。”张嘉颖顽皮地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听到张嘉颖的声音，刘澎立即松开了手，小跑到张嘉颖旁边。他的脸部，所有可以弯曲的组织都痴笑成单一凹的，或单一凸的线，这其中包括，嘴唇，眼睛，眉毛，皱纹，刘海。他的脸便成了五条弧线。

“一楼的奶茶店？上次水番说挺好喝的，而且还是新开的。”

“ddd吗？的确可以。”

张嘉颖、董颐帼、刘澎、周运蓬和莫有烨都赞同道。

“你们都去过？”

张嘉颖、董颐帼、刘澎、周运蓬和莫有烨都点了点头。

高青垒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下了手扶梯。他突然又不是很想去了。

“霸总，你想喝什么？”

“我不喝。”

“不是你说要喝饮料的哇？”

“现在又不想了。”

莫有烨吸玛奇朵的声音就和他吐痰一样那么别树一帜——“撮，撮，撮……”。而命名玛奇朵还是满的。

“哟，莫总还健在啊。那我的霸总就不保咯。”

后方突然传来廖哥的声音。

“冲你这句话，自己的饮料自己买单。”莫有烨嬉皮笑脸。

分别由袋鼠和秃顶男带领的早上、下午团队已被全员缉获，片甲不留。有发男的死期也不远了。多亏三位总经理精心策划的三队完全隔离的团伙，只要控制了总经理和副总经理，根本没有人知道工厂出事了。

“只有ck的工厂出事了吗？”

廖哥点了点头，略微无奈地道：“证据显示，sfnm和小白菜一无所知，只是收到钱和货便办事而已。”

“莫总——”廖哥话锋一转，“蒋干勤，蒋为初，蒋定成三司机和三HR都被干掉了，开心吧？”

莫有烨立马笑得见牙肉不见眼白。

“是不是，该——”廖哥抖擞着眉毛，右手挤成一坨，五根手指立起来，来来回回地彼此乱摩擦。

高青垒见状，立即翻了个白眼，即使给钱的人不是他。

“就算你要电玩城里所有的娃娃机，我都给你买下来！”莫有烨拍着胸脯。

“这六个人真的就是幕后黑手吗？”

廖哥顿时压下眉毛，那恶心人的五根手指也退回了裤袋里。“就在胡米被抓到不久，在警察要定胡米的案之前，警察收到了匿名信息。有人举报了那间工厂，而且还证据充分。”

说罢，廖哥紧紧注视着高青垒。“就是这样，警察才知道，董董才一直没有收回手机和钱。”

高青垒并没有看廖哥，一直低着头。

廖哥呼出一口气，“操纵工厂的，是一个姓马的女人。”

“轱辘轱辘……吱……”

柜台里面的自动封口机不停地滚动。

高青垒下意识扫了一眼，操作着机器的是一个高青垒从来没见过的女人。理所当然，毕竟，高青垒只来过这里两次。

眼睛瞥过的余光里，高青垒瞄到一张贴在玻璃门上的告示——招牌信息。那上面写着，“男女不限，待遇优越，详情面谈，联系电话……”

“马芸雲。”

“她几天前还在这里工作。”廖哥不急不慢地说道。

高青垒顿了半晌，嘴角渐渐浮起，喉结徐徐振动，越来越快。猛地，高青垒一阵仰头大笑。

“又输了，对吗，霸总？”廖哥跟着也哈哈大笑。

“她是无辜的吗？”

“哈哈哈……”高青垒笑得更大声了。

“纯过H二O。”

“哈哈哈哈……”廖哥也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们怎么救她？”刘澎问道，却并没有笑。

“我们怎么救她？”高青垒看向廖哥，两边嘴角像是裂开，大大一条缝，镰刀一样。

廖哥忽地板起脸孔，笑声和笑意彻底没了。

半晌，廖哥耸了耸肩，道：“这次，和网友以前的作风一样。”

“租车人的身份证和信息显示，亦即那辆轻卡，是她。还有，电脑里的邮箱通讯记录和浏览记录，也是她。工厂登记人的身份证藏在了她的电脑保修单里——一个叫王棵的人。”

“她家里，客厅的桌子上还摆着价值五十多万的金狗。还有一张储蓄卡，也藏在电脑保修单里。里面，1400万。”

“样样俱齐，应有尽有，都在她家。我们可怜的马芸雲当然否认了这一切，说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可是，谁信啊？最要命的是，该死的，霸总……”廖哥笑得更疯狂了。

“哈哈”声响彻整间ddd奶茶店，似把那五颜六色到处闪的招牌都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