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青垒一低下头，心就开始乱跳——它太怕高青垒掉下去了！

高青垒看着屎黄色的洞和正中间那张不相称的五颜六色的床垫，眼球逐渐涣散起来，眼前升起了一团又一团零散的白雾。

“你们找我干什么？这个洞不是我挖的。”刘青刚停住脚，便说道。

“就是——”

周运蓬立即捂住了刘小文的嘴，随即，他将食指贴在自己的嘴边，示意刘小文安静。待刘小文没有挣扎的迹象后，周运蓬松开了手。刘小文瞄了一眼刘澎和高青垒的背影，便没再张开嘴，静静地站在周运蓬旁边，随着周运蓬和刘澎一同凝视着两步之外的刘青。

高青垒缓缓转过头，向刘青挥了挥手，随即，又把视线回到了洞里。这一下，高青垒视线里的白雾没了，都是清清楚楚、毫不含糊的屎黄色。

“干什么？”刘青边说边迈开了脚步。

“你看到了什么？”

刘青斜着眼盯着高青垒。高青垒仍将全部目光集中在底下。

“洞。”高青垒轻轻说道。

刘青听罢，不得不顺着高青垒的视线渐渐低下头，看着洞底。

“你看到了什么？”

“万能兔。”

“兔子下面呢？”

刘青皱了皱眉头，道：“床垫下面我怎么可能看得见？你到底想说什么？！”刘青又将头抬起来，盯着高青垒。

“我看见了——”高青垒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洞底，“愚钝，或者，是顽固。”

刘青面如死灰，嘴唇上下哆嗦，眼睛像小鸟破壳一样裂大。

“所以，这个洞，真的是为了求子？”高青垒终于转移了视线，看向刘青。

刘青没有说话。

“放松，我才不想管你的家事。你想要烧钱就烧吧，想要挖洞就挖吧，想要生就生吧。只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那么置之身外，有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就特别受不了。”

刘青的眼皮也颤抖起来，被眼皮裹着的黑眼睛，霎时像冰出了冰箱一样，融，融，融。

“我们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我想，那个人就要对你们动手了——”高青垒挠了挠头，“可问题是，我们不知道怎么阻止那个人或者那些人，不知道ta怎样才会放过你们。所以，找你们来商量一下。”高青垒耸了耸肩。

“是真的！”刘澎忽然插嘴道，一脸的认真。“后果很严重，不要以为我们只是在吓恐你。”

周运蓬说道：“是你爸妈想要儿子，还是你爸？还是你们一家四口？”

“我爸妈……我爸……我……”刘青埋下了头。

“青青爸爸一直都想要个儿子。而且，青青的爷爷以前是村长，村里的人经常在背后议论，说官大没用，连男孙都没有。青青的奶奶其实也是很传统，还是想要儿子生个男孙。其实……不要说他们，就连青青的妈妈其实也想生儿子，只是……一直被压迫着。”

刘澎连忙便咂嘴边摇头，道：“我仿佛看见了你们一家人被拘留的场景。青柠猪猪的网友最喜欢和这种人玩耍了，猪猪你说是不是？”

听罢，刘青和刘小文下意识立即看向刘澎，随即，恐惧渐缠满脸孔。那四眼直瞪着，那俩对五官直僵着，都把里面的骨头都刻了出来。

“只是想生儿子而已啊……我们是农村户口啊，青青他们不会有事吧？”

“不要看我，看他。”刘澎双手合拢，指着高青垒。

“你们能诚实而且完整地说一次你们和神棍……”高青垒把眼珠子拐向左边。“丘比特……”又把眼珠子拐向右边。“挖洞的事情起因经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