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空调。”

“哔。”

刘小文立即按下了空调遥控的开机键。

“快，狠，准。”刘澎抓住了一把又一把的空气。

“追女孩子，就是应该这样。少花点钱去挖什么洞，找我，我教你。”刘澎拍响自己的胸膛。

“那我劝你，还是去挖洞吧。”周运蓬嗤之以鼻。

高青垒、周运蓬、刘澎和刘小文此时正在刘小文的卧室里。不仅如此，前几秒，他们还一起搭着肩膀从洞里一路走了回来。

刘小文的房间有一台电视机搁在窗台前。一开门就能看见那台电视机。

那是一台老式普通电子管电视机。电视机的“老式”和“普通”是看一眼就能知道的，至于“电子管”，显示屏下边就写着这三个字。高青垒估摸着，“电子管”的意思大概就是——“和微波炉的样子差不多”。三十厘米左右长的显示屏，右边还有一小部分的功能按键。高青垒还估摸着，这台电视机原来是在客厅的，后来家里买了一台液晶电视机——现在就放着在客厅，这台电子管电视机就被淘汰来这里。

电视机对面就是刘小文的单人床。单人床的上面，枕头的正上方，天花板处，贴着一张刘青的照片。照片是白底的，证件照般的白底。白底里的刘青，黝黑的皮肤更为明显，像外边田里的黑牛一般。

她扎着马尾——那时候她似乎留着长头发，穿着一条黄色的裙子。

高青垒瞅了瞅枕头又瞅了瞅照片里刘青，忽然发觉刘小文还挺有想法的。这样，刘小文每一天一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

高青垒瞄了瞄刘小文，此时他正专心致志地听刘澎说话。

难怪，他会为了她花一千多块去挖洞。

床边，一堆衣服就这样被乱七八糟地扔在地上的白砖上，像“埃菲尔铁塔”式的、五颜六色的金字塔。高青垒还瞄见几条红色的内裤露出个边来。

“你有收据吗？或者交易记录什么的？”

刘小文微微摇了摇头又皱了皱眉心，道：“我不是说了是我干的吗！”

高青垒道：“我知道，我只是想看一下交易记录。”

刘澎看了一眼高青垒，随即立马搭起刘小文的肩膀，道，“对啊，记录啊。”刘澎向刘小文摊开手掌。

“我……在手机找找……”刘小文连忙站起身，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外。

“他有点奇怪。”周运蓬抱起双臂。

高青垒看向床边的哆啦A梦书桌，其实也不能被叫作书桌，因为上面一本书都没有，倒是地上有不少。电视机前，成排的《爆笑校园》躺在地上，贴着墙边。书桌上只是零零散散地摆着一些小型玩具刀剑，有几把高青垒认出来了，出自于《虹猫蓝兔奇侠传》。

“找到了！”刘小文跑了回来，挂着大大的笑脸。

太阳在地球上方也，月亮在地球上方也，星星亦在地球的上方也。头颅顶是每个生灵与宇宙相交流和融合的地方也，而头发聚集万物之气哉。贤愚寿夭，岂今日为然。太古之世，号为洪荒，而人也，固有寿夭焉。盖拘于气禀之始，而不知气禀之所以终。

“什么意思？”高青垒一脸困惑，缩着鼻头，张着嘴，眨巴着眼睛看着刘小文。

“这是我们给钱后，大师寄给我们的方法。怎么收集头发、处理头发等等所有的步骤。”刘小文伸开双臂，似乎想要拥抱万物之气。

“‘我们’？”

刘小文似乎没有听见，使劲地把手机凑向前，生怕高青垒他们看不见。高青垒静静盯了他好一会儿，才把视线回到手机上。

鄙人做发廊，天命也。

读罢，高青垒又扫了刘小文一眼。后者依旧丝毫没有察觉，俩眼净瞅着手机，俩手净推着手机。

拾起地上之发丝，凌晨悄无人迹之时，埋于洞之底，再赋予土深淹之其上。

“这是最新的方法，是一张签。”刘小文又使劲把手机往前拱。

远古之中，有一传说，以血换血，以魂易魂，以生抵生。

“你信？”

刘小文眼睛闪烁着，大力地点了点头。

“刘澎！”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猛打玻璃的声音。

“你们三个小兔崽子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