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刻，团团才真正明白自己错在哪儿，才真正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伤欧阳素锦母子的心，才真正明白千禾为什么那样对她。

“爹爹，团团能现在向娘和哥哥道歉吗？”她抓着顾曜华的衣裳，一脸后悔和歉意。

当她听下人聊天提起，有一个很像她的女子，可能是她的生母来找她，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对方。

当时她根本没考虑过娘和哥哥的心情，也没顾及到娘和哥哥会有多难受，更没想过这个女子有可能不是她的生母。

那时她只想着，有可能她终于有生母了，她不再是没有娘的野孩子了，她不再是没娘要的孩子了。

顾曜华摸了摸团团的头，哄道：“团团，等过几日，爹爹再带你来向你娘和哥哥认错，好不好？”

“为什么？团团想现在向娘和哥哥认错。”

“团团，你娘和哥哥在气头上。要是你现在认错，只会适得其反。等他们母子气消了，咱们再来道歉好不好？”

“……好。”她好后悔，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伤了疼爱她的娘和哥哥的心。

顾曜华知道自己女儿有多不好受，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次确实是团团的错，但也不能全怪团团。

他能理解，团团多想找到自己的生母，多想向所有人证明，她不是没娘的孩子，不是没娘要的孩子。

那边，小包子正在劝欧阳素锦。

“娘，你跟曜亲王分手吧。”他噘着嘴，一脸不爽的说道：“娘不缺追求者，犯不着为了一个曜亲王，委屈了自己。”

欧阳素锦的脚步一顿，很认真的看着自己儿子：“小包子，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娘不希望，你因为一时之气，做出错误的选择。”

小包子重重的点了下头：“娘，这是我的真心话。”

“从刚刚的事，我明白了一点。对曜亲王父女而言，我们母子是外人，是被他们父女所利用的。”

“我知娘的心里不好受。团团那样做，无异于在娘的心窝子上捅刀子。娘对团团那么好，可她只因听说，便眼巴巴的要去见那什么如兰，将娘置于何地？”

“还有曜亲王，他未阻止团团，说明他是想找到当年的女子的。他找到了当年的女子，若团团要他娶那女子，他会怎么选择？难不成要娘大度，抬了那女子为平妻？”

他是小孩子不假，可他想得很透彻，也想得很清楚。特别是在经历了这次的事后，他更是明白了一点，娘不能嫁给曜亲王。

因着当年的事，曜亲王随时都有可能为了团团，抛弃娘，或者是娶一个平妻。

他是无法做到，看着娘受委屈的。

欧阳素锦委实没料到，自己儿子会想得这么长远，这么清楚：“小包子所说的，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小包子，娘愿意相信曜亲王一次，你愿意再相信他一次吗？”

小包子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一脸的不情愿：“不，小包子拒绝！”

“娘，你已经给过曜亲王很多次的机会了，凭什么每次都要娘委屈。娘，你不要跟曜亲王在一起好不好？”

原本，他想着娘喜欢就好。现在看来，不能光娘喜欢，还得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对方更不能有孩子。

若是再来一个像团团那样的孩子，娘会遭很多的罪的。

欧阳素锦看得出，这次自己儿子是真不愿她和顾曜华继续在一起，既烦忧又心疼：“小包子，娘会好好考虑你的意见的，你给娘一定的时间好吗？”

“可以！娘，我不是在逼你做选择，我是不想你再受委屈，再成为退让的那一方。”

“娘从来没受过委屈。以娘的性子，谁敢给我委屈受？”

“娘，我都看在眼里的。”

欧阳素锦亲了亲自己儿子的脸颊，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是真没估算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曾经，她忽略了小包子的感受，只顾着顾曜华。这一次，她不可能再忽略小包子的感受了，可她又不想放弃顾曜华。

两难！

此事，她真得好好的想想。

欧阳素锦陪着小包子玩了好一阵儿，确定他的心情好起来，才让他到药房配药，自己则是回了院落。

却在屋里看到了孟懿。

“你怎么来了？”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呼出一口气。

孟懿仔细看了欧阳素锦半晌，看得欧阳素锦一头问号。

“？？孟懿，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我是听说，你跟曜亲王闹了矛盾，过来看看你现在的情况。素锦，你还好吗？”

“挺好的。你知我的性子的，向来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只是，小包子那边不好处理。

孟懿看到欧阳素锦的眉眼间有散不去的愁容，眼神亮了一瞬，他的机会来了！

“我听说，小包子闹得很凶？我来找你时，听到好几个下人都在说小包子闹得很凶，你哄了他半天。”

欧阳素锦按了按眉心，颇为无力道：“嗯。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不想和孟懿讨论这件事，免得他会误以为自己有机会。

曾经她就告诉过他，即使没有顾曜华，她也不会选择孟懿的。

“来看看你。要不，咱们明日到哪儿游玩一番？当是带着小包子散散心。”

“不用了。这孩子没事，明天就好了。”

孟懿被拒绝了也不恼，继续和欧阳素锦聊着天，说着较为轻松的话题。

约莫半个时辰后，欧阳素锦以累了为由，送走了孟懿。

但她没想到，她刚看了没多一会儿的医书，何天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