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低喝，竟似含霜带雪，冷厉凛然，让人为之一颤，林美人微微一愣，赵才人一怔之下却瞪大了眼睛。

白莲花接着又道：“废后罪孽深重，致使后宫不宁，皇嗣有损，皇上降罪，乃是圣意，你好大的胆子，敢说皇上圣意有错吗？”

赵才人不防被她这么大一顶帽子压下来，脸上显出几分慌乱，眼神中也有了几丝躲闪，急促地争辩道：“我……我不是……”

“或许你言下之意是说废后并无不妥，语中悯然，难不成你也有份参与？”白莲花冷眸一凝，直直地逼视着她。

赵才人更显无措，在她的逼视之中，一顿慌乱之后，竟也找回了几分理智，眼神一凝，冷笑道：“我可没有这么说，你少血口喷人。”

“是不是这么说，并不一定代表是不是这么想，既然才人有心拉拢林美人，自然是舌灿莲花，倒不如去圣上面前说一说，看圣上究竟信也不信？”白莲花不急不恼，淡笑出口。

赵才人气急，脸色都狰狞起来，“你……”

白莲花不畏不惧，冷笑连连，让林美人一时有些心窒，抬起头来看着她。

“赵才人这个时候知道错了？那就别在此处妖言惑众了，姚妃娘娘前些时候刚罚的禁足，这怕是又忘了？还要本宫来提点你么？”白莲花笑吟吟地看着她，闲适无比，就像是看着一朵鲜艳的花儿花色逐渐衰败一般。可不，赵才人艳丽如芍药，此刻一点一点白下去，又一点一点红上来，再渐渐发紫的脸蛋儿，可不正如一朵花儿一般么？

她存心使坏儿，看着她惊惧不忿又无计可施，心中乐不可支，自然也笑容可掬，看了赵才人一会儿，赵才人终于是抵挡不住她的目光注视，心中恨恨骂了一句，跺了跺脚，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白莲花舒展舒展眉头，唔，好久不与人争嘴上功夫了，倒是没有耽搁，这么一使，这恶趣味上来，让人极是舒畅，尤其是对着些很是让自己不舒服的人，着实畅快。

望着赵才人的腰身如风中杨柳，一摇一摆，渐渐走远，还因了恼怒，脚下不稳，磕着个石头子儿，更是气恼，狠狠地踢开碍事的石子，这才转头走了。

白莲花淡淡一笑，转过身来，林美人怔然地看着她，似乎有些瑟缩，“林美人不必惊惶，你对皇上真心可见，我自然明白，我刚才么……是吓唬她的。”

白莲花故作一本正经，说完了之后，才露出了个笑脸来，逗趣得很。林美人微微一愣，却禁不住被她逗笑，惊讶道：“原来……”她伸手指了指远去的赵才人，又指了指她，恍然大悟一般笑了起来。

云雀在身后也捂嘴笑了出来，蕊珠噘着嘴，心中对白莲花似乎也并不如何热络，板着小脸站在一旁。

白莲花笑出声来，转身与她并肩，低声道：“只是看她大放厥词，让你为难，才特意上前说道一番罢了。”

林美人点点头，笑意从嘴角微微泛起，温柔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