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十月的到来，炎热的夏季渐渐褪去它炙热的色彩，校园里的刺桐树也抵挡不住秋意的来袭，洒落了一地枯黄的叶，任由萧瑟的秋风随意摆布着自己的身体，在地上来回打着转。

明明在春天时满校园的刺桐花还在绽放着她火焰一样灿烂的美丽，如今一曲终了，又得等待下一季的轮回到来才能重新呈现她的美。

任由它一叶一枯荣，一悲一喜一惘然，一草一木一惘颜。

天道不会在乎草木的感想，只是无情的循环往复，万古不曾更改。

秋意渐浓

林尽染和花半夏、王夕染、省卑诗四人漫步在这刺桐叶片飞舞的校园小道中，在秋天宁静深远的蓝天下，少男少女漫步在阳光下的身影显得分外美好，三大倾城级美少女同框出现更是使这美好的景色凭空增色不少。

不少路过的学生纷纷对这校园最强风云组合投以注目的目光。

被三大倾城级美少女包围的林尽染无疑是这些目光瞩目的中心，换做平时林尽染肯定早已经感到浑身不自在，但是此时他却对这些目光无动于衷，看着校园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林尽染颇有些感慨万千，这些感慨是因为混沌和道贫真人对他的灌输而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攮攮皆为利往。

道贫真人和混沌都曾明确对林尽染表示过，作为惰性深重的生物，人类是绝对不会做和大道发展无关的事情的，就连向往星空这种浪漫的事情在混沌看来也只是因为修道需要。

而学校里此时熙熙攘攘的景象，在他们看来肯定也只是一种利益驱使，因为学习知识可以改变命运，所以大家才会在在这里，众人的命运被改变了也等于大道的命运被改变了。

因为将人生的存在定义为虚幻，所以在道贫真人和混沌看来人类所有行为都是为修复唯一的真实而产生，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任何意义。

但是这种世界观却惘顾了人本身的感想，十分不人性化，将人这种存在放置于一种低贱而又卑微的角色。

林尽染知道这社会上身份地位越高的人他们的理性思维往往越是压制感性思维，人类的建立的各种组织机构更是如此，比如政府，比如军队，这两个机构的运行准则绝对是理性高于感性的。

但就算是政府和军队偶尔也会掺杂一些感性思维，而道贫真人的道熵理论却是将理性思维极端化的产物，他所言的道熵虽建立于感性，却完全服务于理性。

诚然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是卑微甚至低贱的，但是这样的我们也会悲恸喜乐，也会绝望憎恶，也会感伤无奈。

这些种种的情绪林尽染曾从混沌的轮回记忆中获得过冰山一角，但仅此就已经深深震撼了他的心灵，那些些曾经鲜活存在过的人们，他们的情感如此真切，如此激烈，如此饱满，不管是绝望也好，憎恶也罢都深深的感染了林尽染的心灵，让他觉得仿佛感同身受。

然而他们绽放出来的这种人性的真实写照在道贫真人看来却只是触手探索大道的一种需要，这样看待的话人这种存在何止低贱、卑微，简直可笑嘲讽至极。

林尽染无法理解，为了修复所谓的大道究竟要将人类玩弄亵渎到何种境地，就算人类真的只是虚幻之物，只是阿赖耶识的消耗品，这种事不也太让人感到悲哀了吗？

但不管人类对自身存在的感想如何，天道依然只是无情的循环往复，如此冰冷，万古不曾更改。

混沌说人类可以忍受现在的地狱，是因为没有见识过天堂！这句话也让林尽染无法接受，人类世界也并不是找不到美好的东西啊，怎么可以说是地狱呢！

但是想想如果让现代社会倒退回原始社会估计也没有人会接受吧，毕竟现代社会和原始社会相比就像天堂与地狱的区别，因为见识过现代社会天堂般的美妙，所以现在的人们是绝对无法忍受原始社会那地狱般的环境的，所以混沌所说的天堂也一定是比现在所谓的现代生活还要美妙无数倍的吧。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如果人类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曾经是多么高贵多么神圣的存在，那绝对会忍受不了现在低贱卑微的自己，难怪混沌说无知对于弱小的人类来说反而是一种保护呢。

一片枯黄的刺桐树叶从空中缓缓飘荡而下，林尽染目测它飘落的速度秒速能有7厘米，他抬起手夹住了这片树叶。

‘就算是你也曾经繁荣过呢！如今虽然枯萎了，但是尘归尘土归土，又得堕入下一个轮回，话说众生的轮回究竟何时是个尽头呢？’

林尽染轻声感叹道。

‘小染，你对着枯叶在发什么呆呢？’

花半夏突然亲昵的挽着林尽染的手腕道，她此时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显然心情很是愉悦。

本来因为受到道贫真人和混沌的灌输而对人生、对世界感到悲观甚至绝望的林尽染，在看到花半夏这灿烂美丽的笑容后，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叹而已。’

林尽染笑着说道。

‘总感觉小染最近很忧郁的样子，如果有什么烦恼？就和我说说吧！’

花半夏看着林尽染的眼睛关切的说道。

‘最近是有些迷茫，因为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半夏，你说如果我们的存在就跟网络世界一样虚幻，那该怎么办？’

林尽染想了想说道，他不想让花半夏接触到道贫真人和混沌的世界观，因为那种世界观对于普通人来说百害而无一益，只会将人逼入绝望的境地，林尽染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但他又想和心爱的人分享自己的烦恼所以便换了种说法。

‘嗯？和网络世界一样吗？那不是正好，可以过上杀怪升级的游戏人生了。’

花半夏微笑着说道，她的回答让林尽染微微一愣，然后突然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自己的脑袋。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杀怪升级的游戏人生不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吗？结果我还纠结这个问题这么久，真是笨呢！网络世界也有网络世界的好处呀！还好半夏提醒了我，不然我不知道要陷在自己的死胡同里多久。’

‘对吧！小染总喜欢纠结些奇怪的问题，夕染她们都走远了，我们快跟上吧！’

花半夏伸出她的柔荑牵着林尽染的手就往前面赶去，感受着手中的温软林尽染此时心中却感到满是愧疚。

爱上一个人，一定要让她相信这世界是多么美好，而自己刚才却向花半夏展现了负能量，幸好眼前的少女没有被自己的负能量传染，而是反而用她的乐观拯救了自己。

‘对不起，半夏！无论世界的真实是怎样的，从今往后我都一定只将它美好的一面呈现给你。天堂地狱又怎样？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算地狱对我来说也是天堂！’

林尽染在心中默默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