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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神探南宫奇之孔明灯(1)

惨烈自从国民政府因战事惨烈而迁至位于内陆的渝城后,渝城便成了日寇战机轰炸的目标。几乎每天日寇的轰炸机都会飞至渝城上空,扔下数不清的炸弹。当然,日寇战机轰炸的首选,都是渝城最为显赫的地面目标。

地面的显赫目标,自然指的是渝城的国民政府机关,以及达官贵人的豪华官邸。一时间,渝城军政两界的高管人心惶恐,担心自家宅院会成为日寇战机的轰炸目标,纷纷举家迁至郊外山区。

神探南宫奇住在山间道179号一幢破旧的两层西式小楼里,这里虽然不是豪华寓所,但也难免会遭到日寇炸弹袭击。所以南宫奇与16岁的跟班小卫,在屋后南面靠山的地方,用德制工兵铲掘出一个深五米的防空洞,洞中窖藏充足的净水与粮食。

每当防空警报声响起的时候,他俩都会第一时间躲入防空洞中。在南宫奇的授意下,小卫并没有为防空洞安装防范炸弹弹片的铁门。南宫奇说过,不是每个渝城市民都能挖掘防空洞,铁门虽然能防范弹片,但却会在危急的时刻阻拦其他人进入防空洞中避难。

尽管救一人并不能救社会,但只要能尽力拯救更多的贫苦大众,也能让南宫奇感到些许心安。

这一日午后,南宫奇与小卫刚用完午膳,便听到窗外传来了急促的空袭警报声,两人赶紧扔掉碗筷,从二楼窗户跃出,径直钻入屋后的防空洞中。几分钟后,深五米的防空洞就被附近赶来避难的其他老百姓塞满了。不过奇怪的是,躲在洞里的人却都没听到外面传来炸弹爆炸的声音。

但空袭警报没有解除,南宫奇也不敢贸然让洞里的人离开。就在所有人都感觉有些焦躁的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突然冲入了防空洞中,让原本就有些拥挤的空间变得更加局促狭窄。小卫正想出言责备的时候,却认出这个人竟是渝城警局的李舞衣探长。

而这个时候,洞外传来了一声闷响,一颗炸弹在不远的地方爆炸了,冲击力令防空洞内壁顶的灰土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接着,外面的爆炸声变得更加频繁与激烈,日寇的轰炸终于拉开了帷幕,所幸没有任何一颗炸弹是在防空洞附近爆炸的。

这次轰炸持续了约莫半个小时,等日寇飞机的轰炸平息后,大伙听到解除空袭警报的铃声后,才有惊无险地走出了防空洞。

空袭的时候,南宫奇呆在防空洞最里面的地方,而李舞衣最后进入洞中,所以站在最外面,俩人一直没机会谈话。出了防空洞,他们聚在一起寒暄了起来。

李舞衣向南宫奇抱怨道:“南宫老鬼,你知道吗,在昨天的空袭中,日寇扔完炸弹后,驾驶飞机自杀般俯冲至地面,撞毁了警察局附近一幢宪兵楼。”

南宫奇已经从今天早晨的《渝城早报》上得知了这件事,还知道渝城警局局长王西林担心警局会遭遇日寇战机的轰炸,于今晨下令,将警局的重要部门尽数迁至长江对岸的山区中。

不过李舞衣就没这么幸运了,他素来与王西林不睦,堂堂大探长被贬至警局档案室担任主任闲职。档案室从来都不是什么警局重要部门,所以李舞衣无法与袍泽同仁们一同迁往对岸山区避难。但他却乐得清闲,反正档案室也无事可做,他干脆请了两周病假,特意来到山间道179号,邀请南宫奇、小卫,与他一起去长江上游的葵县古镇旅游散心去,顺道避一避日寇丧心病狂的大轰炸。

葵县古镇的大名,南宫奇倒也听说过。那是一座建于明末清初的古城,距渝城仅有三十余公里的路程,但却因为山势险要,交通不便,近几年来已经衰败了,至今仍保存着旧时的格局与建筑。

葵县没有战略目标,又在群山环抱之中,所以日寇从未轰炸过那里,倒也不失为一处乱世中的暂避之地。

不过,听完李舞衣的建议后,南宫奇却眨了眨眼睛,反问:“舞衣,你怎么突发奇想,要请我们去葵县旅游呀?”

李舞衣讪笑了一声,答道:“今天早晨得知王西林局长搬迁警局重要部门的决定后,我就打算找个地方散散心,于是找了一份渝城周边的地图挂在墙上。然后我蒙了一块黑布在眼睛上,随手掷出一柄飞镖——嘿嘿,飞镖正好插在葵县的位置上。”

“好,既然是天意,那我和小卫就陪你走上一遭,去葵县好好玩一趟。”南宫奇爽朗应道。

第二天就要出发,李舞衣离开之后,南宫奇便吩咐小卫收拾行李。小卫刚把衣物干粮放入一口藤条箱中,就看到南宫奇走进屋里,将一柄勃朗宁手枪塞进了藤条箱的底层。

小卫诧异地问:“南宫先生,我们不就是去古镇旅游一趟,为什么还要带枪?”

南宫奇笑道:“难道你真以为这只是一次单纯的旅游吗?”

“难道不单纯吗?”小卫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南宫奇微微一笑,说:“我们平日有的是时间,要想旅游,只需收拾好行李马上就能出发。李舞衣随时都可以通知我们,而今天他一进防空洞,空袭就开始了。从警局到山间道,正好要走半小时,空袭预警的时间也是半小时。这说明他是在空袭警报发出后,才从警局出发,到我们这里来的——炸弹是不长眼睛的,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李舞衣又怎么会在这么危险的境地下,来邀请我们做一次葵县之游呢?再说在这乱世之中,警察又哪容易请到一周的假期?据我所知,除非提前三天请假,否则绝对不可能成行。”

小卫恍然大悟,他好奇地问:“南宫先生,您为什么不直接询问李舞衣探长用意何在呢?”

南宫奇答道:“他都拿出掷飞镖的说法了,自然是想隐瞒一点秘密,我们又何必戳人伤疤呢?别忘了,舞衣是我多年的好友,他的人品,我绝对信赖。”

这次诡秘的旅行是一定要参加的,南宫奇决定带上勃朗宁手枪,在暗中静观其变。李舞衣之所以会邀请自己一起去葵县,或许也是需要他的援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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