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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_第七十四章 意外之喜

那药僮见云儿失态,忙问:“这位姐姐,你怎么了?”云儿回过神来,一脸懊恼地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信丢了——”那药僮信以为真,跺脚说:“哎呀,你怎么这么粗心。赶快想想,丢哪儿了,说不定还能找着。”转头又跟罗掌柜解释:“罗掌柜的,这位姑娘有封信要你带给她家里人,没想到弄丢了。”云儿着急地说:“我走之前明明记得放在怀里的,怎么会丢了呢!”说着眼睛在地上到处乱找。那药僮说:“许是丢在来的路上了,要不你回去仔细找找?罗掌柜贵人事忙,就怕等不及。”云儿想了想说:“缺月宫有一间放杂物的屋子,来之前我进去拿了样东西,说不定就丢在那儿了。”

罗掌柜瞧了瞧云儿,又看了一眼冒充保安堂伙计随他一起进宫来的东方弃,心中了然,忙说:“姑娘,你慢慢找,不要急。找着了自然好,没找着再写一封也就是了。我忙归忙,等你写一封信的工夫还是有的。”云儿感激地看着他,又意味深长看了眼一边的东方弃,慢慢说:“罗掌柜,那真是谢谢您了。我这就回去找,只是万一没找着,还得找人再写一封,我又不识字,哎,真是麻烦。” 罗掌柜会意,忙说:“这有什么麻烦,我这位伙计就会写字,常常代人写信的。我让他陪你一块找,要是没找着,就替你再写一封。御药房不宜多待,我先走了。阿远,我在来的宫门口等你。”

东方弃答应一声,跟着云儿和那药僮一块出来。云儿硬塞给那药僮一块银子,感谢他的帮忙。那药僮年纪甚轻,为人机灵却很厚道,连声说不用,不用。云儿笑嘻嘻扔下银子,拉着东方弃一溜烟跑了。

两人拐了个弯,来到云儿先前待过的放杂物的屋子。云儿站在门口,见周围没人,这才推门进去,双手抱膝靠墙坐下,拍了拍身边留的空位,伸了个懒腰说:“好啦,现在可以痛痛快快说话了。你怎么不在洛阳待着,闷声不响就跑来了?吓了我一跳,差点以为看错人了呢。”顿了顿又说:“你怎么贴了这么一个假胡子,难看得紧。”说着伸手去扯。

东方弃连声吸气,“你手轻点,轻点,疼。燕苏手底下有不少人认识我,贴了个假胡子,就不怕被人认出来了。”说着叹了口气,“洛阳都被叛军占领了,还能待得住么,只好逃到京城来避难啦。”云儿大惊,“真的假的?”她这些天来住在深宫大院,在燕苏的刻意隐瞒下,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只知道燕平的叛军似乎驻扎在城外,燕苏为此忧心得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东方弃诧异道:“你不知道?乱军已经打到京城来了,把京城都包围了,两军对峙有好几天了。”

云儿吃惊地站了起来,“啊?”她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可是宫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所有人该当差的当差,该做事的做事。”并没有人心惶惶,因此她没怎么放在心上,以为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小叛乱。

东方弃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虽说叛军已经打到京城来了,可是我瞧这场仗燕苏未必会输,说不定是他故意诱敌深入呢。京城老百姓因为故土家园被围,万众一心,齐心协力抗敌,甚至有老百姓运砖搬土帮忙挖壕沟建瞭望台。听说燕苏为了防止己方大臣通敌,把一些文武百官的家眷软禁了,朝中纵然有人墙头草,想要随风倒,如此一来,也不得不背水一战,誓死抗敌。”云儿听他这么一说,稍稍放下心来,看来他定是胸有成竹,才会任由贼军一路长驱直入。

东方弃又说:“叛军一打到洛阳,守城的将领便投降了。我找了个机会溜出洛阳,直奔京城。前脚刚到,后脚叛军就跟着来了。我怕你在宫里出什么事儿,想起你临走前交代的,央求罗掌柜带我进宫。我还正想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却来了,真是意外之喜。”

云儿从怀里掏出信来,笑说:“我还惦记着你在洛阳当掌门人快不快活呢,正想找罗掌柜给你带信,哪知道说曹操,曹操到,嘻嘻。”燕苏要是知道她给东方弃写信,嘴里纵然不说什么,心里定然不高兴,所以她才瞒着他,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东方弃摇头笑说:“嗨,什么掌门人,我早不当了,还给史家的人当去了。”云儿瞪大眼看着他:“什么?你不当啦?”江湖四大家族之一的史家掌门说不当就不当,这人是不是犯傻啊?

东方弃苦笑道:“我根本就不是当掌门的料,四大家族的掌门不是武功好就可以当的好的。史家大大小小的事务处理的我头都大了,干脆让贤,落得个无官一身轻,自由自在。”云儿点头道:“说的也是。可是我瞧史家的一门老小挺中意你的啊,你不当,他们肯吗?”东方弃嘿嘿一笑:“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半路杀出来当这个掌门,史家不服的人多着呢。”

云儿愣了一下说:“那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东方弃摇头,“当然不是这样。”他先是查明史老爷子的死是龙在天下的毒手,见史佩纶武功虽然一般,可是待人诚恳,为人公正,因为多年来跟着史老爷子出生入死,在年轻一辈子很有威信,便推举他当史家掌门。史佩纶果然不负众望,把史家诸多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东方弃这才卸下重担,离开了洛阳,总算对得起史潇潇临终前的一番重托。

他对史家这个话题提不起多大兴趣,对她手里的信反倒兴致勃勃,笑说:“难为你还记得给我写信,都写了些什么,给我瞧瞧。”云儿忙要藏起来,笑说:“有什么好瞧的,你人都来了。”东方弃伸手去抢。云儿不给,“不行,不行,当面看人家写的信,怪不好意思的。没写什么,我撕了吧。”拿在手里当真要撕。

东方弃使了招“小擒拿手”从她手里夺了过来,晃了晃手里的信,得意地说:“既然是写给我的,我有权利

看。”云儿气自己打不过他,索性算了,没好气说:“看吧看吧,什么也没写。”

东方弃展开信,足足有三张之多,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只见上面用小楷工工整整写着——

“东方,你在洛阳怎么样?我在京城过得不错,勿念。京城的天气很好,晴空如洗,就是有点热。夏天的午后最容易起风暴,有时候刮大风,简直能把人吹倒。我亲眼见到一棵树苗被风吹得连根拔起,撞在高高的宫墙上,咚的一声巨响,哎呀呀,真吓人。我突发异想,背后拴个风筝,人是不是就能飞上天啦?如果能这样的话,刮大风似乎也不错。不过后来听伺候我的宫女绿袖说,那棵树苗是新栽的,又长在风口里,很容易就被吹倒了,其实远没有那么可怕。我不会写信,不知道写什么好,随便说说我在宫里的生活吧。

“我早上一般辰时起床,吃了早饭就在宫里随便走走。我住的院子前边有一个池塘,里面种满了荷花——宫里的人全都叫莲花,据说某个太妃名字里有个‘荷’字,为了避她的讳,宫里的人便不许叫荷花,只能叫莲花。我真讨厌这些地方,真是岂有此理!避讳就能寿与天齐、仙福永享了吗?若是要避讳,取名字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人叫的吗?”

东方弃看到这里,哧的一声笑出来,问:“你为什么对避讳一事如此深恶痛绝?”云儿连忙分辩说:“我没有深恶痛绝啊,就是觉得避讳有时候不方便罢了。”她在宫外叫惯了“燕苏”,生起气来大骂“姓燕的”的时候也有,哪知在宫里不但不能直呼其名,还得恭恭敬敬磕头行礼,她因此心生不满,却又不敢当面抱怨,只能转弯抹角发泄——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某人也。东方弃取笑说:“你这信确实写得够啰唆的。”云儿气得嘟囔:“那你别看,我说了我不会写信,这还是生平头一遭呢,早知道——”东方弃忙拦着她以防她抢回去,低头继续往下看——

“你知道宫里的女人都干什么吗?皇后呢,整天吃斋念佛,手不离佛经,还经常请和尚来宫里讲经说法。一大堆的和尚一天到晚在宫里‘阿弥陀佛’敲木鱼,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吵得人觉都睡不好,我因此伤了元气,大病一场——不用担心,现在已经好了。真怀疑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要超度亡灵,以求心安。那个名字里有个‘荷’字的太妃就更好笑了,找来一大堆的戏子,要人整天唱凤阳花鼓戏给她听,并且唱来唱去总是那么一出‘奴苦命也,离家八千里,深宫三十年’,每唱一次就要哭一次,害得一边听的人也要跟着落泪。我听了一次,硬着头皮挤出了两滴眼泪,以后再也不肯去了。据绿袖说,这个太妃是凤阳人。

“还有比这些更好笑的呢。皇帝呢,你也知道,一心求仙访道,想要长生不老,连老婆儿子都不要了。听御医说,他病得很重,可是偏偏不肯吃药,说太上老君的仙丹自然会医好他的病,到时候他就可以白日飞升了。燕苏就说,仙丹若是医得好,早就好了,还用等到现在吗?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仙丹之所以不灵,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做儿女臣子心不诚的缘故。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再劝他了。

“因此,我得出一个结论:皇宫是一个变态的地方,所以专门出变态的人。你看那个姓燕的,不是也挺变态么?还记得咱们在临安的时候,照面还没打就要杀人的事么?最后,这信你千万别给人看,切记,切记!不然我也只好把自己拔了毛煮了给那姓燕的当下酒菜吃了。”

东方弃一边看一边笑得肚子痛,抖着信纸说:“这都是你自己写的?那个姓燕的怎么得罪你了,连他也要骂?”云儿红了脸,跺脚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知道我写得不好,你不看不就完了。”这信她偷偷摸摸写了好几天才写完,那时候燕苏不让她出宫,她实在气不过,于是就在信里说他的坏话。她低着头,闷闷地解释说:“本来我想写一封简短的报平安的信算了,可是转念一想,短短几行字,不够诚意。于是搜肠刮肚,凑齐了这么多的字,我也知道这信写得委实有点‘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又八卦又啰唆,可是早叫了你别看,是你自己非要看的,现在还笑,太过分了!”

东方弃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取笑你,只是觉得你写得有趣,这才笑的。”云儿怀疑地问:“你真的不是笑我三姑六婆、胡说乱道?”东方弃笑说:“真的,真的,十足真金。”他将信整整齐齐折了两折,小心翼翼装进信封,放进贴身的暗袋里,拍了拍确定不会丢了,这才笑说:“幸亏没撕,不然多可惜!这是我见过的写得最好、最有意思的一封信。”

云儿明知他是恭维,还是很高兴地说:“谢谢,谢谢,不过你这夸奖也太过了。你来宫里是找我有事呢,还是专程来看我?”提到正事,东方弃变得正经起来,认真地说:“一来是看你,二来有些话要跟你说。昨天夜里城南外的树林冲天的火光你见到了吗?”云儿摇头:“没有,这里是城北,离城南远得很。”东方弃问:“他没跟你说?”云儿有些奇怪,反问:“说什么?”

东方弃犹豫了一会儿,方说:“昨天夜里两军交战了。”云儿忙问:“战况如何?”东方弃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见到龙在天了。”云儿皱眉:“龙在天?他来京城干吗?”东方弃慢慢说:“龙在天来京城倒没什么稀奇,不过他身边跟着的手下可是大大有来头。”云儿忙问:“什么人?”东方弃说:“他的这些手下虽然乔装打扮过,可是据竹莲帮的人说,这些人是淮安王燕平的心腹侍卫。”

云儿一屁股坐起来,“若不是燕苏他在背后捣鬼,龙在天也不会阴沟里翻船,武林论剑大会上败给闻人默,丢了武林盟主

的宝座,加上淮安王的心腹侍卫——糟了!他们是不是要对燕苏不利?”东方弃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他在宫里?”云儿摇头:“昨天就出宫了。”想了想,心中急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走来走去,口里说:“依我看,他们肯定是想趁两军交战之际刺杀燕苏,一旦他有什么意外,京城还不是不攻自破么……不行,不行,我等不下去了,我得出宫一趟。”

东方弃安慰她说:“没这么严重。燕苏武功高强,再说身边高手如云,区区几个侍卫哪那么容易伤得了他。”云儿急的直嚷:“你不知道,‘黑白二虫’没跟着他,一天到晚看犯人似的看着我呢。”东方弃知道她关心则乱,他若是不带她出宫,她自己也会想方设法溜出去的,危险更大,只得无奈地说:“好,你换身太监穿的衣裳,我们一起走,罗掌柜还在宫门口等着我呢。”

云儿熟门熟路偷了一套御药房的太监穿的衣裳。两人一路来到西华门,见罗掌柜拉着一辆马车,果然等在那儿。罗掌柜正抽着烟,见到一个太监送东方弃出来,忙上前打招呼,“这位公公辛苦了——”见是云儿,一时愣住了。东方弃忙说:“先上车,有话出去再说。”对罗掌柜简单解释一番。

盘查的侍卫因为认得罗掌柜,很容易就通过了。一行三人出了宫,云儿和东方弃跳下马车谢过罗掌柜,两人往城南的方向走去。受战事的影响,天色大亮,街道却冷冷清清,偶尔有几个行人,也是来去匆匆的。云儿说:“我这么偷溜出宫,绿袖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呢。我得递个信儿进去,免得大家担心。”她问算命先生借了纸笔,写了几行字,信封上大书“黑白二虫收”五个大字。东方弃奇道:“写给他们做什么?”云儿笑道:“这两只虫子,恶心得紧,这时候,不耍耍他们,更待何时!”她在信上写她要去城北,让他们赶紧来找她。

东方弃没有阻止,知道她通知白双喜、黑从忧是为了让他们赶去支援燕苏,转过头去吹了一声口哨。旋风从一条陋巷里奔出来,头在他身上亲热地蹭了蹭。云儿赞叹一声,“旋风是越来越有灵性了。可惜我的狮子骢不在——”话还没说完,狮子骢从巷口慢腾腾走了出来,还抖了抖身上沾上的草料。自从楚惜风死后,狮子骢仿佛也跟着失去了活力,整天懒洋洋的。云儿欢呼道:“我当时真后悔把狮子骢留在洛阳,都怪那个白会说狮子骢太扎眼,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没想到你竟然给我送来了。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东方也!”

东方弃灿然一笑,“走吧。”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好看之极。云儿挑眉道:“哼,这有什么,看我的!”也不踩马蹬,凌空而起,脚尖点在狮子骢的头上,身子在空中翻了几个滚,稳稳当当落在马背上,身姿如分花拂柳,落叶无声,轻盈优美。她手上轻轻一提,狮子骢发出一声嘶鸣,像一道黄灿灿的金光在眼前一闪而过,后面跟着雪球似的旋风。

两人还没来到城南的城门,已经闻到风中传来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周围的房屋不是被大石砸塌了,就是被大火烧毁了,到处是受了伤的士兵和老百姓,随行的军医正在为他们上药。云儿十分震动,若不是此刻亲眼所见,她待在深宫里,还以为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海晏河清呢,哪知道昨夜正经历了一场浴血苦战。

东方弃见城门大开,受伤的士兵被妥善安置,俘虏一批又一批被送进城来,战后工作有条不紊进行着,心里的大石落了地,看着远处烧焦了的枯树林说:“看来叛乱平息了。”云儿满心欢喜跳下马,用力点头:“嗯,咱们赢了!”她知道燕苏一定不会输的。

有个副将手拿鞭子指着他们说:“你们什么人,来这干什么?不知道朝廷有令,闲杂人等城南一带不得踏入吗?”凶神恶煞的样子似乎下一刻便要将他们拿下,就地正法。云儿被人这样无礼地乱骂一通,居然一点都不生气,笑嘻嘻说:“将军,你别误会,我们不是闲杂人等,我们是大周朝的老百姓。”那副将愣了一愣,哼道:“哪里来的刁民,拿下再说。”

云儿缩了缩头,对东方弃低声说:“今儿我才算知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了,我本来想着他昨儿晚上为了大周朝的老百姓抛头颅洒热血,正想酝酿情绪说几句声情并茂感激的话呢——”东方弃见当真有两个士兵拿着大刀过来,身上的铠甲沾满了已经干涸的鲜血,连双眼似乎都是红的,忙说:“将军,我们是宫里的人,有急事找太子殿下。”

那副将看了眼他们,对他们搬出太子殿下的名号似乎有点不耐烦,走过去拍了拍旋风的头,拍狮子骢的头时,狮子骢很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他不怒反笑道:“这两匹马千金难求,尤其是这匹狮子骢,倔得很,我喜欢。你们既然是来见太子殿下的,总要留下点见面礼,这两匹马我要了。来人,把这两匹马牵走!”

东方弃不知道该不该动手,云儿反倒是一反常态,笑嘻嘻说:“难得将军喜欢,这两匹马,就当是小的进献给将军的。”心里重重哼了一声,本姑娘的东西,你家主子都不敢要,你胆子倒不小哇,看你到时候怎么乖乖还回来!

那副将满意地点头说:“小兄弟年纪不大,做事漂亮得很嘛,难怪能跟在殿下手下办事。”他一见云儿身上穿着宫里太监的衣服,东方弃的马又是宫里的御马,查了令牌后,没怎么为难,指着前方说:“我刚才还见殿下在城楼上歇着,你们快去吧。”

云儿拿出燕苏给的令牌,一路畅行无阻来到城楼的观战台。冯陈褚卫等人守在外面的城楼上,见到云儿很是吃惊,连忙进去通报。推开门一看,燕苏却不在,三尺宽的木榻上还放着云儿亲手交给他的那件玄色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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