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程功眼前的世界，忽然开始天崩地裂地塌陷，塌陷，偏生他还站着，有气无力地问：“什么？”

“自从那次你被砸晕之后，就有精神分裂的病症，小何咨询我之后，认为最好的治疗方法，是“梦幻岛疗法——就是顺着你的思路去做，然后揭穿真相，病就能治好，所以才会瞒着你，因此，你见到那个劝你进入剧组的小何，不是小何本人，是分裂了的你自己。”王大夫的语速很快，带着冷冰冰的审判味道。

“后来小何给你的那些卡片，其实是想提醒你，那些话剧台词，都是在暗示你精神分裂，看到幻觉的，奈何你一直执迷不悟，执意地要继续下去，包括留在剧组，包括不肯帮吴尘，包括想除掉吴尘，这些其实是你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小何的想法，最后你分裂出来的人格害了吴辰，小何就明白你真正的想法了，你其实就是想成功，想代替吴尘的地位，想做一线流量明星小鲜肉，所以她决定不再告诉你真相，而是选择一直瞒下去，因为她爱你，便要成全你，在大案揭开的时候，她把矛头指向了李刚，拖着李刚一起进了监狱，因为这样子的话，一直做幕后指使的王庆，一定做贼心虚而重用你，那么你就有机会上位了，你最后果然成功了，你现在是一线明星了，恭喜你，程功。”

程功忽然感觉心像是被锤子一下击中了，有种戛然而止的窒息。

天崩地裂的崩塌还在继续，一切都在崩塌，化妆台，化妆凳，戏服，天花顶……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憋了许久，程功才知道这句话。

“因为小何跟我约定，她死了之后，我就可以告诉你了。”王大夫轻轻道。

“轰隆隆。”

“她死了？”程功扒着深坑里的边际，气喘吁吁地问。

“死了，自杀，说累，爱，让她绝望。”王大夫道，像是宣判。

“轰隆隆”

程功终于抓不住，掉入了深渊里，他在黑暗里不停地挣扎着，忽然发现自己手上有个盒子，黑色的盒子，想起那个小孩的话，忙打开，见上面果然是一个台词卡片，这一次，不是任何名著的本子，而是何悦本人写的：

女人问：“你爱我吗？”

“当然爱。”男人发誓。

女人苦涩地笑，指着男人背后道：“那么，她是谁？”

男人回头，见背后站着跟女人一摸一样的女人，脸，却是男人自己的脸！

“啊——”

……

“蹬蹬。”

忽然，门外传出了敲门声。

程功打了个寒战，从恍惚中醒过来，睁开眼，镜子里，自己手里正抱着那黑盒子站在化妆台前。

“蹬蹬。”门外敲门声越来越急。

程功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前，趔趄地打开门。

“恭喜——”

学姐何悦正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簇鲜花，精神抖擞，笑容满面：“生日快乐呐，小功！”

“啊——”

程功发出疯狂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