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按计划飞速进行。

公寓里加了一组四格和两套独立工作桌椅，电脑网络线路工作灯一应配置调好，一色崭新的装备。

曾奕想在厨房搭建一个小小吧台，“干活累了，冲杯咖啡听听音乐发会儿小呆，多么享受还给大脑充电。”

“现阶段方便面更能充电。装饰和享受的事先别想了，等搬进公司新场地考虑。”祝俊打断曾奕的幻想。除了感情领域，他处理风格全都坚决果断。

曾奕悄悄找人把公寓屋部和四壁重贴了壁纸，三种颜色将工作区休息区动静分开，淡淡卡通纹理让人清新爽目。

“我自己的钱我自己装修。”

“我警告你，如果装成了幼儿园和农家乐的风格，让人没心干活，我会撕了重装。”

开锁一进屋，祝俊立在门口不动了。

“怎么了？真的要推倒重修吗？”曾奕提心吊胆地问。

“不用，贴壁纸多少钱给你报销。”

“才不要你报销呢！我只要你说一声‘好’就行！哼，竟敢怀疑我的品味！”

“不错。”

客厅现在可以九个人同时办公，祝俊坐在最里面靠阳台位置，曾奕和猴子工作位背对背在餐厅，卧室大床推到墙边，加放了两张行军床，变成了睡觉休息室。整个房间充备有序，就差点人气了。

“要招进四到六个人，专职兼职都行，只要能把活干好。”祝俊看着厅里摆放整齐的办公桌说。

曾奕说：“你们宿舍老二怎么样，男生编程开发除了你就数他了。”

“老二解题做作业还行，独力开发解决实际难题还差点火侯。”

“强子呢？”

“也弱点。”

“那咱班就没谁了，毕业班你熟悉么？”

“上一届的迟新、王立新师兄最强，都准备要考研究生，我这两天找他们聊聊。”

“网上发广告吧。”

“你今天晚上就发，要求写具体点，对方自我介绍能力和作品，不靠谱先刷掉。”

“猴子说他们学校有两个高手。”

“挑选出的高手集中周六周日面试，最好能定下两三个。刘辉那边不知道进展的怎么样了？”

“我已经找人打听了，很快就会有情报。”

周六，上午面试了七个人，只有一个在读研究生祝俊满意，不过研究生看了办公环境听了祝俊的介绍，说一声“我回去考虑考虑”，估计没什么戏了。

“找人投资不容易，现在有钱了，发现找人干活更不容易，跟找对象一样难。”猴子叹息。

“我看你找对象挺容易的。”曾奕说：“你一直吹的你们学校那两高手，上午试了也不怎样么。”

猴子用手指比划着说：“我不是拿你做标杆么，谁成想他们比你只高了那么一丁丁点。”

气得曾奕抓起桌上的书要打猴子。

祝俊收拾几个桌上的电脑一一清理关机，“外卖怎么还没送到？下午还有几个人来？”

曾奕从桌上翻翻本子说：“下午还有五个，明天估计有七八个吧。”

祝俊说：“有个叫‘夸克猫’的可能会来，我约了他。”

曾奕脑子里没有这人印象：“这个夸克猫是什么来历？”

祝俊说：“程序论坛的版主，我向他请教过问题，真有水平。”

猴子忽然一声乍喊：“我想起一个，乔侨的同学韩睿，绝对是牛人！乔侨说如果他是学霸，韩睿就是学神！你听过乔侨夸别人么，还心甘情愿的。”

祝俊说：“马上联系！你能联系上他吗？”

“没问题！我跟他一起吃过饭，老朋友了！”猴子摸出手机一通查找，还真找着了，拨通手机说了不到一分钟，半分钟猴子自我介绍。猴子放下手机不好意思笑笑：“大牛挺忙，今天下午约了人，这种人想见要提前预约。”

祝俊说：“你晚上再打，一定请他过来聊一聊。”

门铃响，外卖送到了。

吃饭完猴子斜靠在椅子上闭着打盹。曾奕坐到祝俊那儿，两人对着电脑一起研究下午面试者的简历，忽然屏幕一闪全黑了，祝俊低头看主机显示灯都不亮了。曾奕起身摁下工作灯开关，灯也不亮，停电了！

“大厦从来不停电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曾奕说。

“是不是跳闸了？”祝俊起身去看保险箱，刚迈出两步厨房冰箱忽然嗡嗡响了，又来电了。

祝俊把电脑重启，对曾奕说：“偶尔停电也不行，要是以后干活到紧要处停电两秒损失就大了，要配一个UPS后备电源。”

曾奕说：“嗯，这个真没想到，晚上我去买。”

“晚上你还有别的事。”祝俊转头冲猴子喊：“猴子！”

猴子扭动一下揉揉眼睛，祝俊说：“别午休了，你马上去电脑城买一个UPS后备电源回来，能带七八电脑那种，质量要好一点，别忘了开发票。”

“得咧。”猴子站起来端起杯子喝一大口水就往外走：“放心中，我会货比五家保证价廉物美。”

“猴子你有钱吗？”曾奕追着问。

“有钱！借呗已经还清了，回来拿发票报帐。”说着已经出去了。

还不到两点，便有应聘者摁门铃了。

曾奕开门迎接负责招待。祝俊在里面继续做活，他不但要完善项目框架，还要将整体任务分割成一块块一条条，保证新来的每个人都有活干，而且有明确时间质量诸指标要求，这个工作量实在太大了，昨天几乎一夜没睡干到天亮。

曾奕和来人对话，按程序聊过，然后领到工作桌，每个桌上电脑都是打开的，界面上有祝俊设计的三道题目，难度分属中、高和超高。如果三道都做出来，祝俊就会和他谈具体合作方式。

曾奕做过这三道题目，用了将近三个小时。祝俊说：“有点慢，这都是我们现在正在处理的问题，你熟悉背景应该更快的。”

不到三点，客厅中间四个工作位都坐满了，此起彼伏的键盘咔咔声。

三点二十，一个戴眼镜学生站起来，背上挎包一声招呼没打直接走了，连曾奕递过的利是红包都没有接。红包里有一张五十元新钞，说好的来往车马茶水费。

将近四点，还有没有人全部做出来。

门铃又响了，一个留着长发胡子拉碴戴眼镜的学生，毫无表情地说：“我找祝俊。”

“请问您的姓名？”

“夸克猫。”

曾奕想起祝俊的交待，微笑说：“您请坐，喝水还是喝饮料？”

“什么都不喝，我找祝俊。”夸克猫一眼没瞄曾奕，直直愣愣地说。

曾奕往祝俊座位望望，祝俊座位空着，刚刚进了卧室，肯定困得撑不住了进屋眯一会儿。

曾奕说：“祝俊现在不方便，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公司情况，或者您先上机做一下题目。”

夸克猫一听题目，直接走到一张空闲桌子前，弯腰瞥下题目抬头不耐烦地说：“我没有兴趣，别浪费时间，我要见祝俊，要不我走了。”

一身邋遢不说，脾气还挺大，要不是祝俊事先提醒，你走就走呗，北京缺石油缺房子缺大熊猫，唯独不缺人才。

曾奕转身撅着嘴去卧室叫祝俊，还没走到门口，门开了祝俊走出来，看见曾奕和厅里站着的夸克猫，眼光一下直了，大步跨过来和夸克猫紧紧握手：“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猫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