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聚会，乔侨本本约了本校两个男生，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其一个打来电话，说要再带一个朋友过来，乔侨说没有问题。那人又问晚上有没有女孩子？乔侨说没有。

“没女孩有什么意思，晚上总共你约了几个人？”那人问。

乔侨说：“算上你和你朋友总共五个。”

那人说：“好咧，呆会儿给你们带道清爽甜口的大菜，包大伙满意。”

猴子问：“都你们班的？这人北京的吗？”

乔侨说：“汪小宇，学金融的，他爸一央企老总，寒假见过面，还算聊的来。另一个是我们班上的，叫韩睿，这是个天才，脑子非常好用，去年拿了全国高校计算机大赛一等奖。”

猴子说：“比老大还厉害。”

乔侨看一眼猴子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过韩睿这人比较偏科，除了计算机玩得溜别的什么都没兴趣。”

猴子问：“对女孩子也没兴趣？”

乔侨笑着说：“那倒不知道，不过可以试测一下。这个人将来能用得着，所以我晚上特意把他叫来。”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势利了，交人都看有没有用？”猴子说。

乔侨说：“交游不是我本性，我就想一个人静静地人机交流，让电脑明白人的心意，写出的情书能够让人听了流泪，可惜啊……都是被社会逼的，就像老大说的，现在做事光靠个人努力都不行了，必须要靠团队，还要加上运气。”

到了乔侨家，两个阿姨基本把晚餐都准备好了，冷盘热菜烧烤，酒水饮料水果，电视里常见的国外自助餐模式。不一会儿，韩睿第一个到了，中等个长头发，戴着厚厚的眼镜，进屋冲乔侨猴子点个头，屋里转一圈观察测试了路由器和网络状况问：“几点开饭？”

乔侨看看表说：“等一会儿人到齐了，饿了你可以随意拿东西吃。”

韩睿听了径直到沙发上坐下，打开随身背的笔记本，猴子凑过去看了看在涮什么程序，没太看明白，伸出手说：“我叫侯飞，乔侨的小时的同学和朋友。”

韩睿噢了一声，腾出手没抬头握了握猴子，另一只手继续击着键盘。

乔侨说：“韩睿能一心多用，他就这样，有点名士风流。”说着在茶几上给韩睿放了杯可乐，韩睿看都没看顺手抓起来喝了一大口。

猴子觉得韩睿挺有意思，转了一圈倒了一杯红酒，转回来替换掉茶几上的可乐。韩睿没有察觉，过了几分钟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没有一点异样，眼睛手指都没离开笔记本。

铃响了，乔侨打开门，一个小个子和一个梳油亮背头的男生出现在门口，小个子指着梳背头的男生说：“邵星，人大法律的，我好哥们儿。”

乔侨和邵星握手：“请进，认识你很高兴。”

小个子就是汪小宇了，笑着说：“以后都是哥们儿。”

邵星进屋笑着说：“乔森集团鼎鼎大名，X省纳税大户啊，地产都快做到京城了。”

乔侨谦虚地说：“小地方小打小闹，比不了京城里的央企。”

汪小宇笑着说：“央企是国家的，乔森是你们家的。忘了说，邵星他爸是人大教授，权威刑法专家，犯罪学会会长，不过这层关系你最好用不着。”

乔侨介绍了猴子和韩睿，汪小宇望见长条桌上的美食说：“好丰富，我还给大家带了道大菜。”走到门槛冲外面喊道：“都进来吧，姑娘们！”

欢声笑语，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蝴蝶般从外面飞进来，一时燕语莺声粉香扑鼻。

“Hello，我是语绮。”“我是思雅。”“我是昱彤。”“Merry！”“琪琪。”

共总五个女孩，个个锦衣绣袄面容精致，打扮娇艳如花，语绮、琪琪和Merry还穿着裙子，大长腿把猴子看呆了，连窝在沙发一直埋心刷屏的韩睿也抬起了头。

“欢迎欢迎，随便坐，随意用。”乔侨说。

个子比猴子还高的语绮一手叉着腰，纤长的手指扫过美食水果和几个男生，最后停在乔侨身上问：“这屋里的一切都可以随意用吗？”

乔侨自诩见过见过诸多场面，面对语绮火辣辣赤裸裸的挑逗也有点吃不住劲儿了，脸色微红求救地望向汪小宇。

汪小宇笑着说：“只要没开口说‘不要’，统统都可以！”

语绮跨步伸长脖子在乔侨脸上啵地亲了一口：“没说不要！我就喜欢还脸红的男生，放我盘子里了。”

女孩子们哄欢笑着散开，猴子不由自主退到了沙发边上，房间里顿时明亮了好几倍。

正式开餐，随意坐随意聊随意配对。

这是猴子吃的最香艳的一顿晚餐，都不记得吃了什么和什么滋味，注意力全用来对付妹子了，不是琢磨怎么对妹子下手，而是狼狈应对着妹子们的超级热情。这五个女孩子和猴子日常接触的女生完全不同，虽然年龄都差不多，但是从眉目之间到言谈举止两者简直就是两个物种，她们的头发是亚麻、浅棕和巧克力色的，她们的眉毛是摩卡、焦糖和渐变色的，她们的嘴唇是茶色、赭红和黑色的，她们的眼睛会说话，她们的微笑带着勾子，她们的声音娇嗲让人发酥，她们毫不遮掩自己的丰胸长腿和美貌，她们是画片和时尚里的女郎。

她们都很好很好，只是过于丰腴浓烈和时尚高端，猴子现有的胃口暂时消化不了，他还是更喜欢许欣曾奕那样的美女，或者陈小红这样小家碧玉。

“你也北大的？”叫Merry的女孩端着盘子在猴子旁边坐下。

猴子羞愧地摇头，报上自己学校的名号。

“楼下悍马是你的？我喜欢越野。”Merry叉起一段小香肠说。

猴子更不好意思了，抖抖衣服说：“你看我这身穿戴，像开什么车的？”

Merry大眼睛一扫说：“骑共享单车的。”

两个人都笑了，猴子说：“这房子的主人是乔侨，我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Merry侧脸望一眼说：“语绮先占了，今晚我不和她抢。”

猴子问：“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Merry眨下眼睛说：“你猜。”

猴子说：“电影学院的？”

Merry咯咯地笑了，坚挺的胸脯笑得一起一伏，猴子低头狂吃烤肉。

Merry说：“你就当我是表演系的吧。”说完，袅袅婷婷站起身夹菜去了。

猴子看看其他人，乔侨和汪小宇、邵星每人旁边都陪着一位美女，汪小宇讲着段子，美女们笑得前仰后合，语绮更是笑得把头伏在了乔侨肩对。韩睿和琪琪侧坐在另一张小桌，琪琪对着食物各种角度拍照，韩睿安静地吃着鱼。

Merry装满一盘子青菜和沙拉走回来，猴子说：“看那边多热闹。”

Merry说：“你也说个笑话么。”

猴子说：“有什么好说的，我今年二十岁普普通通，开一辆奔驰c63，在北京三环、上海各有一套全款房，我没有吃父母，也没有靠朋友，都是靠我一个人努力想象出来的。”

Merry开头听得很认真，听完了呵呵笑着说：“你挺幽默的。”

猴子受到鼓励，接着说：“你看他们，不是董事长的儿子就是大老板的独生子，有什么呀，我可是光荣的共产主义事业接班人。”

Merry笑得叉起的葡萄都滑掉地上。

猴子说：“你不用陪我，我就这两个笑话，全都讲完了。”

Merry叹口气说：“你真是老实孩子，今天汪公子吩咐了，晚上一定要陪你们玩得高兴，玩得尽兴。”

猴子说：“我很高兴了，哈哈哈哈。”

Merry说：“好多节目还没上呢，我会让你重新认识社会和女人。”眼睛一眨给猴子送一个含水量充足的秋波。

猴子下边身发麻，瞥见Merry薄衣下若隐若显的白嫩乳沟，更是心惊肉跳，还能有什么节目呢，玩是高兴玩得尽兴，真让人想入非非啊。

大桌那边，乔侨在和邵星交谈，汪小宇和三位美女轮流喝交杯酒，想起有关富家子弟海天盛宴淫乱派对的传说，不敢再想也坐不住了。

这些游戏他可玩不起，猴子想起陈小红，想起陈小红一心一意地对他好；想起许欣，想起大家一起爬山下海没有丝毫邪念的快乐，那是他熟悉的世界，也是他认为美好的世界，他要回去了。

猴子太了解自己了，以自己贪吃好色的薄弱意志，顶多还能抵挡Merry的三个秋波。

猴子过去拿了两个小花卷和一大块肉排，端着盘子溜到阳台，经过小桌子时，听见韩睿正对琪琪一本正经地讲述区块链的本质是什么，这个书呆子。

乔侨他们吃的真慢啊，好不容易等到大家放下刀叉起身离开桌子，转移到客厅这边来，阿姨泡好了茶开始收拾餐具和桌椅。

“喝点茶，攒好精力一会儿唱歌跳舞，Merry是你的专属舞伴。”乔侨走到墙边对猴子说。

猴子赶紧对乔侨说：“我有事先回去了，后面项目就不掺和了。”

乔侨奇怪地看着猴子说：“不喜欢Merry？可以换一个么。”

猴子拚命摇头：“我哪有资格不喜欢人家。”

乔侨说：“怕什么，这里没有外人，男人要多经历些么。”

猴子摇头说：“经历不起。”

汪小宇那边喊：“乔侨快过来啊，刚分开一会儿语绮就想你了。”

猴子推下乔侨说：“你快去吧，刚才陈小红打电话找我。”

乔侨划一下头发说：“那好吧，不能让你对不起陈小红啊。”

猴子与大伙告别了，逃一样下了楼，自己都不相信竟然禁受住了诱惑，走了一段路想明白了，之所以拒绝了诱惑，主要还是没钱，楼上的美女们不是他能消费起的，猴子虽然不认识什么牌子，但能看出来语绮Merry们穿着的衣衫长裙制工精美，绝非淘宝上的大路货，恐怕送Merry一支口红自己的钱包都惊窘到炸裂，唉，不属于一个界面的人，怎么能一起玩呢，能在一起吃饭说个笑话都是偶然的机缘。

走着想着，猴子又想到陈小红，想起陈小红对自己的种种好，不嫌弃自己还一心一意为自己节俭省钱，心里又愧又痛。

情不自禁，猴子掏出手机给陈小红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