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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刚想出行 又来纷争

文城市一封“交房催办涵”,因为阐述的问题与事实不符,令业主老宁彻底失望了,他对开发商的诚信问题产生了质疑,所以,就对这个项目不再抱任何期待或幻想了,他与老伴商量决定,等天气再暖和一些就抓紧时间飞往南方,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和麻烦,也要坚决地把这些商铺退掉。不能再买他们的房子了。不能和这样耍流氓开发商打任何交道了。实际上,他们也深深地知道,“掏钱容易要钱难”,无论是哪里的开发商,是那么听话的吗,“退房退款”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吗!但老宁也认为,我们有《房屋买卖协议》这个正式文件,这里面将开发商的违约责任写得清清楚楚。这就是我们跟他较量的法律依据。朗朗乾坤,泱泱大国,难道就没有讲理的地方吗!这位宁达仁的“宁”劲儿一上来,他就会拧折不弯的。他相信,这买房协议不是一张废纸,这就是消费者维权的有利武器。

寒冷的三月很快就过去了,四月的北方逐渐有了一丝丝令人欣慰的暖意。杨柳吐出了嫩芽,小草钻出了泥土,沟渠的向阳处,湛绿的芦苇也悄悄地展开了翠绿的叶片,每天上午,和煦的阳光也向路人露出了善意的笑脸。清明节前后,一群群为先人扫墓的人们,或开着私家车,或骑着电动车飞快地在公路上奔跑着。老宁在暗暗地想着,等清明节一过,他就要领着老伴尽快到南方去,到那里跟开发商去较量,非要让他们付出违规违约的代价。

这几天里,他老伴也没有闲着,她除了帮助门市打理勤杂事务外,还要准备出行的一些必备物品。因为,这必定是去3000公里之外,必定是一走就是十几天。吃的喝的,使的用的,哪一样没有备好出外都不方便。正所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

四月上旬,正在他们精心准备,就要启程的日子里,忽然有一天,老宁的手机微信中冒出来一位新的“微友”,名字叫东北人。请求他验证通过。老宁定睛一看,这位不速之客不是来骚扰他的,而是有着一定的目标性,有着特殊的使命感。为什么呢?他看到,在请求通过的留言中这样写道:我是克劳莱德酒店业主,请求您通过。老宁一见到“克劳莱德酒店”六个字,就心里明白了。就断定这位是自己人了。

克劳莱德酒店就在本市,具体说就在武清的贸易开发区。这是五年前农垦集团开发商搞的一个项目。曾经在武清区及周边引起较大的震动。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十八层的公寓性酒店,回报率较高,其卖点就是以租代售,在他们的宣传广告中,开始要建设一座三星级的高档酒店,酒店以“赛马场”的娱乐场所为支撑。在酒店上就可以看到“赛马”的全程。后来,因为酒店卖的很好很快,宣传中又改变了酒店的星级,三星改成了“四星级”。所谓的“包租”,就是说,只要消费者交了酒店的全款,就当天开始返还8%的租金了。假设房款是100万元,每年的租金就可以拿到9万元上下。十年后就可以拿回本金了。而开发商的承诺,恰好是包租十年!有这么好的事,哪个人会不动心呢。在这样的利益诱惑下,数百间房屋没用一年就全部售罄。甭说,这位老宁在朋友的引领下,也很快就成为了公寓酒店的业主。

起初,开发商还算讲信用,每月及时返还给业主8%的租金,大家都非常高兴。心想,甭说返还我们十年租金,就是给七年八年,我们的本钱也会所剩无几,我们也心甘情愿了。到那时,就是他们不再包租了,我们用十万二十万本钱住着自己的酒店,也不算吃亏呀!

谁知道好景不长。租金返还到第四个年头上,好些业主的卡上就见不到来钱了。于是,三三两两的业主,就开始去找开发商,而得到的答复是怎样的呢,销售顾问都是一样的解答:我们向上级反映一下,你们就回去听消息吧。老宁因为平时生意较忙,又不太好走动。就拜托一位老同事去了几趟现场。最终也是“听信”的结论。尽管这样,因为是守家在地,钱也不太多,酒店距离他们市场仅有七十公里,无论是发生了什么问题都好去处理。所以,老宁一直没把这事当回事,可以说还没太在意这个开发商。今天,突然有一位酒店的业主要加他为好友,老宁毫不犹豫就“通过”了。很快,对方传来了“嘀嘀”声,这是非常有价值的信息。这位微友自称姓安,东北黑龙江人。他说他是在津门市搞工程的,最近,他通过朋友渠道,搞到了克劳莱德酒店业主的名单,一共是七八十人。他加老宁的本意,是请求他在这个星期天上午11点,到酒店的门前集合,要找这酒店的承租者讨个说法。

老宁是个红脸汉,特别讲义气,无论遇到什么事都甘愿去吃亏的。这是他做人的原则。他知道,和业主们一起找和开发商理论,这既是大家的事,更是自己的事。没有理由偷懒,更没有理由坐享其成。让其他人去找,人家既要担着误工的损失,还要有车马费用等开销,自己用各种理由搪塞,坐山观虎斗,最后业主维权闹成了,然后再去摘胜利成果。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宁可自己去吃亏的,去为大家争取利益,不惜出头露面,最后让开发商低头认错,才是他最快乐的结果。正因为这样,他在微信上爽快地答应了群主的要求,说:我一定去!一定会参加酒店业主的维权大会。

接下来的几天中,这个群里七八十名业主就讨论开了。七言八语各抒己见。有的说:我们的诉求,就是让开发商补齐五年的房租;有的说:不行!后五年一定要提高房租数额,涨到10%才合理,因为房价本身就长高了数千元;也有的说:不要异想天开了,后五年仍然给8%就不错了,等等。但是讨论最多的还是个人问题。有的说:我的酒店是啥样的,我还没看到呢。我房本上的房间号,去了几次都没找到;有的说:我的租金不是差三个月,而是有半年都没给了;也有的说:我本上的房号,到现在都没有装修,为啥要收我装修费10多万元?这个钱要退给我等等等等,问题多多不一而足。

在几天的群里讨论中,老宁丝毫不谈本身的问题。无论是所欠的租金也好,今后的比例加减也好,还是装修的质量也好等等,他认为,那些都是细节问题,都是鸡卖蒜皮问题,是开发商不在乎不害怕的问题。不应该重视它,更不应该强调它。他认为,我们将来集会找开发商理论,一定要找到他的要害,一定要摆出开发商最害怕的问题。什么问题?那就是他违规违约的问题,就是他们无法抵赖的问题。这样,他们才会低头认输,才会付出一定的违约代价。我们才可以获得维权的胜利。就这样,虽然大家互不认识,但是老宁在群里的表态发言,却得到了众多业主的关注,也有不少业主非常认可老宁的高见。在群里,就有人推举“自由人”(老宁的微信名)为业主群的代言人。

星期日很快就到了,老宁安排好家中的生意,让司机阿华送到了酒店门前。星期日这天是规定已久的送货上门的日子,周边不少的客户都在等着送货到家,所以,就让车子尽快回去送货了。上午十点刚过,就有酒店业主陆陆续续来到了酒店门前。虽然大家第一次见面,一听说是业主,得知是来维权的,就如同见到了亲密战友一般。大家三五成群互相打探着关心的信息,谈论着应该怎样跟开发商谈判。这时,有一位四十几岁的女士在人群中喊道:“哪位是自由人女士”?老宁听了马上举手答道:“对不起,我就是。我虽然是位男士,但我的老伴肯定是女士呀,我是在代表我的老伴呀”。这样一解释,把大家逗笑了,都明白了,都认识了。这位“自由人女士”,就被大家关注了。

群主是那位姓安的东北人,还有一位津门市区的复员军人。而这些克劳莱德酒店的业主,几乎有七八成都是武清区的本地人。其中有两三位业主跟销售总监熟悉,这就为他们的维权提供了很大方便。起码是有了通往内线的联络人。那就是这个销售总监王某某。

上午十一点钟刚过,开发商的代表就到场了。带头的正是那位王总监,还有一位负责会议记录的小姑娘。群主讲了一下注意事项,比如不允许大声喧哗呀,不允许口出脏话呀,发言时就提自己关心的问题呀等等。四十几位业主就一拥而进,把一个不太大的会议室挤得满满的。可能是因为老宁的岁数较大了,也可能是这位自由人受到了大家关注了,老宁刚找了一个位子坐下,那位与销售总监熟悉的女士就跑过来,拉住了老宁的胳膊,说:“这里不是您坐的位子,赶紧走跟王总监坐到一块去”。

维权的会议开始了。首先由这位销售总监通报情况。这位总监正襟危坐,拿出了做报告的姿态,七绕八绕,之乎者也,说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大意似乎在说,现在酒店经营效益不好,所以有些业主的租金就停发了。现在停发的只是少数人,将来很有可能还要多。。。。。。这位总监分明是拿着不是当理说呢!岂有此理?坐在他一边的老宁实在听不下去了,非常不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讲话。老宁说:你不要再讲了,你这样说就是讲到天黑,也不会讲出什么道理来,更不会讲出什么办法来。你要明白,我们是业主,我们不是股东。酒店的经营好坏与我们有关系吗?酒店要是一年赚了几千万,会给我们分红吗”?老宁正在愤怒地说着,他后面的业主就频频捅老宁的后腰,说:让他把话讲完。

这时,老宁不再讲了,这位总监不知为何,也不在讲什么了。而男男女女的业主就趁此随意发言了,他们大多还是在群里讨论的那一套,要么是提高租金;要么是补发我的租金;要么是装修的质量不好,要求退款;要么是房间号找不到在哪里等等。很多都是鸡毛蒜皮问题,多数是个别人的细枝末节问题,这些,开发商会害怕吗?能够打到他们的痛处吗?当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开发商最害怕的问题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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