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昆山所说的，不过是故事的虚假面，这才是这个故事的真实，他们两个为了这个世间的生灵牺牲了自己。

“忆往思怀？”洞千机看着有些发呆的梁月。

那场大战之后，他也不好过，因为被这家伙下的诅咒，单靠意识他对这个世界的实在是太弱了。

而且他还发现无论是封印肉身的大阵必须要靠那两人亲自才能解开，不然他们出生时，他早就想办法弄死他们两个了。

没想到当初愁断肠把自己和张若尘两人的道心用灵屠分出一部分来了，这才让他们有了觉醒记忆的机会，道心恢复是迟早的事，也就是说他的两个劲敌复活了，而他却无可奈何。

封印解除之前他不能杀掉他们，相反，不解除封印，他们也杀不了他，一场漫长的争斗……

“想起你最后不甘的愤怒模样。”

“哼！愁断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吧，人类会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加污秽，你看这所谓的现在社会，我没说错吧，为什么你要保护这些世界的蛀虫呢。”

“保护？可笑，我什么时候说要守护人类了。”

洞千机皱了皱眉，露出不解的神色。

“也许张若尘和张灵都是你说的那种人，但愁断肠和我都不是，我和愁断肠一样，都只是想给这个世界留下一个未来，一个可能，而你，想剥夺这个可能！”

梁月重重放下咖啡杯，这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不知道这位冷漠的小帅哥自己一个人在发什么脾气。

“忆往昨天，固守今天，都是错误的，只有追逐明天，才会有崭新的未来，虽然未来未必都是美好的，但那种令人向往未知的魅力，就是我要保护的东西。

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是我乐意看到的，更糟我也没办法，但你无权去剥夺掉这份未知！”

“这就是你当初说的意思吗……”洞千机回想起那句“听不懂的人，是你”，现在他才明白这句话的深意。

“这个世界的未来不需要人类去创造，它需要重生！”

“重生了之后呢？生灵都具有**，难道你打算再重滔复辙一次吗！”

两人对视，都不赞同对方的想法，最终都叹了口气，他们终究还是会有一战，只有胜者的信念才是正确的。

“我妈的病是不是你弄的？”

“那个把你生下来的凡人？一半，你隐藏的命格注定会让你走上那条路，我只是顺水推舟。”

梁月望着窗外，其实答案他早就知道了，母亲的结局，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他，就像张灵，这场战斗没完，他们永远摆脱不了这个宿命。

“陈小咪是你的人？”

“是我的人，一只资质不错的小猫，那极致的火属性已是世间难见，本来还打算利用她一下的，让你们刷级用的，但你们都恢复记忆了，她这棋子就没有了。”

陈小咪，赫然就是数个月前令z市动荡不安的掏心案祸首，现在想来，很多事情都不是巧合。

“你的棋子也包括白雨纱？”

“不错，她是我的棋子之一，原本想着让你成长到一定层次后用她来威胁你破开封印的。”洞千机直言不讳，现在这颗棋子已经没什么用了，而且上一次被将计就计弄到他有些阴影，他不太敢再用美人计。

他一直在有意无意靠近梁月，之前两次出现给出“预言”只是铺垫，好在后边成为那两人的“伙伴”，只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该死的愁断肠留下的后手非常不给面子地抽了他一巴掌。

“果然……”梁月暗道了一声，他和雨纱的相遇根本就是一早被人设定好的，这个人此前一直在操纵自己的人生。

“我最后一单委托，雇主是你，对不对！”

“是我。”洞千机喝了口茶。

梁月暗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呢，他还是个小杀手时，那最后一单的委托，就是刺杀王大伟那单，偏偏碰上了张灵，又偏偏打破了他的世界观，这一切都是这家伙安排好的，让他走上另一条路，让他接触自己的宿命伙伴。

这种被人操纵人生的感觉太不爽了，居然不能太直接影响现世都能做到这个地步。

“你还真是讨人厌。”

“不错的赞美，我收下了。”洞千机的杯子里茶水已经见底，他才正色道：“该谈正事了！”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跟这个最大的敌人之一喝喝茶聊天。

“解开我的封印！”

“不然呢？”

“不然我就让所有的棋子出来捣乱，不能你们两个，不代表不能杀其他人！”

梁月微眯着眼，洞千机比他们多了一千多年，就算有诅咒，凭他的本事要操纵迷惑很多东西根本不是不可能。

就比如：仙尘山山神。

其实他是受蛊惑了，不然也不会梁月和张灵前往那个坟墓，好在作为大妖，他没有被操纵神智，弄清来龙去脉后就恢复正常了。

“你累了？”梁月喝尽最后一口已经凉掉的咖啡。

“没错，我累了，很累！我想结束掉！”

“那去死不就好了。”

“应该说是你们别妨碍我。”

梁月望着窗外沉默了会儿，“其实……我和他都累了，跟你斗真的很累，我们也想结束了。”

“如何结束？”

“决战，今年的最后一天，就是我们一决生死之时！”

“除夕吗？呵呵，让我们拭目以待！”

梁月推了推咖啡杯，走到前台埋单。

“你刚才一个人在说相声么？还说得有模有样的。”老板调侃道。

梁月笑了笑，没有回答，洞千机的存在不是所有人想就能意识到的。有谁想到，这个咖啡厅刚才有一场决定世界命运的谈判。

老板这些年应该开始做功德事业了，他的罪在慢慢被洗刷，不过赎罪可不是易事。

“还会有好女人的，你还年轻，第一次失恋算不了什么。”老板拍了拍梁月的肩膀，之前他问对方那个女孩呢的时候，梁月回答他分了，于是想安慰一下。

“老板，你还是想想怎么颐养天年吧。”梁月微笑摇了摇头，他现在全心思都放在年末最后一天的决战上，感情的事统统都要放一边。

没有未来的世界，谈何未来。

…………

“回来了，见过他了？”

“嗯。”

梁月看了看有些热闹的彼岸居，来了不少人……不单是人。

“师父。”仙尘山山神恭敬行了个礼。

“都说了我不是你师父，小白，我是梁月，不是愁断肠，而且愁断肠也不是你师父吧。”梁月扶额。

没错，仙尘山山神就是当年愁断肠和张若尘遇到的那只独角小貂，觉得有缘，他们两个还培育了它一段时间，小白这名字还是张若尘给起的，因为它浑体雪白……

这真是够随便的，好在不难听就是，不然叫小黄，那可就……

“没有两位师父的给予，哪有小白今天，小白还受奸人所利用，实在惭愧。”

一个两米多高的白发大个子和男装小萝莉呆呆地看着他们的山神大人，到现在两人还不理解为什么会是这种状况。

“山神大人，不就是贱人灵吗，你为什么叫他师父啊？”

“阿狸！休得胡言乱语！”

“好了，小白，没有什么好计较的，被你这么一搞，辈分都乱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吧。”

这是最尴尬的事情，是的，辈分乱了，而且乱得糟糕，其中就数张天生和张灵的关系乱得最为糟糕了。

张灵是张天生的孙子，但问题是他现在有了祖师爷的记忆和部分祖师爷的人格，那是叫他孙子还是祖师爷啊……

“爷爷，你也别介意了，我还是你孙子，这点是不会变的。”张灵似乎看出了张天生的顾虑，在自我认知这方面，他和梁月一样，比起前世的风光，他们更想作为现在的身份而活。

“那是我多虑了，小灵你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张天生感叹，只是几天的时间，他就发现自己孙子的道法领悟已经比自己高深不止一倍，可谓一日千里。

“别浪费时间在辈分这些无聊事上，我已经跟他说了，今年的最后一天就是决战之日，我和你恢复实力大概需要半年，绰绰有余了。”

张灵点了点头，“问题是我们恢复了实力也不是他对手啊，我们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再加上这一千年来，他肯定收了很多小弟，也是个麻烦。”

“那个洞千机真有这么厉害吗？比山神大人还厉害？”老王憨厚问道，在他眼里，山神大人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小王，不要乱说话，比起两位师父的巅峰时期，我还差远了，洞千机能以一己之力战胜两位师父，实力非我等能想象。”

“小灵，我问一句，我们就不能在封印的状态破坏他的肉身吗？”

“这算是作茧自缚吧。”张灵叹了口气，“出不来，进不去，就是那个封印阵最大的特点，当年为防止他的意识有机可乘，张若尘可是不拾余力、没有留下一点机会，要想破坏他的肉身就必须解除封印，封印解除，他的意识就能立即回到肉身。”

梁月：“也就是说这一战无可避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