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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十八章:覆巢之下(4)

门缓缓开了,卫兵望见司马筠竹含情脉脉地双眸,便识趣地独自走出房间,并带上了门。

纳兰康此刻虽然百感交集,却仍旧要维护自己的面子与尊严。他故意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口气说:“原来是司马上尉,别来无恙啊?虽然第七舰队现在已经紧急调回‘诺亚7’,不过作为舰长,您应该手头上还有不少事情要去处理吧?把时间无谓地浪费在我这儿,不应该吧。”

司马筠竹了解纳兰康的性格,自尊心强又死要面子,她自然不会和他计较。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顾及他的面子与尊严。

她缓缓地说:“阿康,你我之间,又何必这么见外呢?你知道,‘圣光号’上的官兵从来都只认你一个舰长,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替代你在舰上的地位的。”

纳兰康本就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司马筠竹这么一说,他更加觉得在这种时候还要在对方勉强维持这种所谓的“尊严”实在是毫无意义的。

然而,他不愿意轻易服软,毕竟他认为司马筠竹当时在舰桥上对自己的行为使得自己在全舰官兵面前颜面尽失。

他于是说:“您可真见外,没有任何人地球都照样运转,何况我一个小人物呢?我想,战舰上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吧,我也不应该过多地占用您的时间。”

纳兰康始终用“您”来称呼司马筠竹,这使她内心无比受伤。她终于说到:“阿康,你也是个少校了,别耍脾气,回来吧!殿下那里,我会去说的,完全可以让你用一个风光的办法归来的。”

纳兰康摇了摇头,道:“感谢您的好意,只是,我刚刚完成调动还不满一周,此刻却突然又调回去,对上对下,我都无法交代。既然我已经转职到殿下身边,还望您打理好‘圣光号’上的一切,也算是可以让我从此没有牵挂了……”

纳兰康还没有说完,司马筠竹忍不住打断了他:“阿康,我希望你能收回刚才说出的话!请不要轻易将‘没有牵挂’四个字挂在嘴边,且不说那些与你朝夕相处、一同战斗的同僚。难道,我们之间,就真的能断得一干二净吗?”

纳兰康一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明白自己此生即使辜负全天下人也不能辜负司马筠竹一人,他的心理防线逐渐开始动摇,可是他那与生俱来的“尊严”使得他不会主动开口道歉。

司马筠竹虽然理解并且愿意迁就纳兰康的性格,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她却是一个十分有原则的人。

尽管自己一直对当着舰桥上所有人的面扇纳兰康耳光以及关他七天禁闭这两件事颇为内疚,可她明白自己不得不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

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必为。即使冒着伤害对方骄傲的自尊以及双方关系破裂的风险,司马筠竹依旧对纳兰康进行了处罚。虽然她一贯认为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对有些事的评判却必须有一把标尺。

纳兰康此前的行为显然违背了这把标尺所规定的的基本准则,因此司马筠竹不会因为纳兰康是自己的男朋友以及对方自尊心极强而违背自己处事的原则。

她也曾希望通过自己的“服软”行为能够让纳兰康受到伤害的“自尊”得以恢复,然而却事与愿违。

她一生也没有告诉纳兰康,当她从看守的卫兵口中得知纳兰康骂自己送去的那份饭“夹杂着泪水,难以下咽”的时候。她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地哭了很久,以至于枕头全都浸满了泪水。

纳兰康更不会知道,为了完后这份饭,不擅长烹饪的司马筠竹在切菜时多次割到了手指,那时的她十指几乎到缠着创可贴。

她不希望纳兰康知道,她害怕对方为自己担心。纳兰康虽然死要面子,却是多愁善感之人,他的感情甚至比一般的女性都要细腻许多。

不过,这正是司马筠竹喜欢纳兰康的地方。一丝丝傲气加上细腻的柔情,构成了独一无二的纳兰康。

再者,纳兰康的专情可是有名的,这一定程度上要归功于家族遗传。纳兰家族在历史上从不缺乏感情细腻、专情不移的代表,纳兰康同样也不例外。

她知道他爱她很少溢于言表,从他们几年的交往来看,也似乎并没有太多甜蜜的话语。不过,司马筠竹明白他们的爱情会是长久的,因为她也深爱着他。如果双方都深爱着对方并愿意为了对方而默默付出一切,那么还有什么能够将他们分开呢?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了,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重伤昏迷,被医护人员推进了手术室。她从他年轻的面容中分明看得出那股刚毅与不屈。

后来,纳兰康还未痊愈,就在病床上积极地进行着康复训练,渴望提前出院重回战场。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冬日的午后,她正巧查房,看到纳兰康大汗淋漓,却还在坚持举杠铃拉吊环。

她劝他多休息,不着急返回部队。他却说:“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流逝,我既然幸运地活到了现在,自当为尽快结束战争而尽自己的一份力。”那一刻,他在她心中是那么高大,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一生应当与这样的人一同度过。

也许,在那一刻,自己就喜欢上他了呢。

司马筠竹望着纳兰康,纳兰康嗫嚅着,终于缓缓说道:“我们的确,的确很难断地一干二净。我的生命中不能失去你,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吗?”

司马筠竹含着热泪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冲向了对方,一把抱住了对方。

纳兰康本想拒绝:“筠竹,这是在办公室……”不过他很难阻挡司马筠竹的“攻势”,很快两人便相拥在了一起。

司马筠竹热烈的唇很快贴了上来,纳兰康熟练地伸出了舌头,两人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情。很显然,他们的矛盾就这样化解了,对他们来说,美好的生活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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