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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把命运交给小七

我在小七的手里,小七说:“楼燕,犯傻了吧。”

我对小七说是,默默的在心里说是。

“对不住,小店缺药,你正好入药”

我对小七说好。

“怎能这般大胆呢,活了十几载,头回遇到你这种鸟,傻呢,还是大胆呢?”

十几载呀小七,也拿出来说话,这店里的板凳桌椅算盘,还有药柜,哪一位都比你年长有见识。我又傻又大胆,这是心里话,你小七可能不懂,我学会了不被理解,现在我要学不被包容了,师傅,小七师傅,在你的立场之上,我将学习不被包容,我将学习并承担被判出局的下场。

“可惜,可惜了。”

可惜什么呀,该舍弃的尽管舍弃,该利用的尽管利用,我知道你有多现实,有多无奈,有多自然普遍,也可以称之为伟大,伟大的族群,这是我对你,也对我自己,由衷的体谅。

卫生间里的灯坏了,几个月了,我不会求谁帮忙,也不会花钱解决,我小弟试了一会,又急匆匆的走了。等一个有缘修它的人,尽管我恰好遇到一个想来修的人,可惜,我学会了宁缺毋滥,也学会了潦草残缺的过日子,从小就习惯却不甘的日子,已经成为固执的心甘情愿。

我没有抛弃与人为善,只是不相信普通人会对异类容忍接纳,即使接纳,还要看我愿不愿意接受。

又想起书生了,他飘在海上,如果我要爱一个人,他一定无比听话,无比强大,他一定飘在海上,风把咸腥的空气灌入我的肺腑,所有人都会怀疑,他并不存在。

我把命运交给了小七,他抓着我走去后院,递给一个正在打水的人。

“嗳,那个谁,找个笼子先挂着,挂在向阳处。”

要把我晒干,好吧,我晒会太阳补补钙。

打水的人转过身来,他不看我也不说话,算是接手了,我却看着他哭泣,用他看得见听的见的心说:“堵住你的耳朵”。

他从耳朵里掏出一颗石子,又掏出一颗石子,一颗一颗重新塞了回去。

小七说:“傻子,你暖杏核呢,杏核都不认识,小孩暖杏核都知道包上棉花,破棉袄里扯点棉花包上,才能暖出小鸡来,真不知道你如何活到现在。”

我笑了,握个手吧,为了你懂我也懂的那些小时候做过的傻事。

“你这对耳朵,也别浪费,找两颗大桃核暖小鸡,我分你些棉花,裹厚些。”

小七摸了摸自己大大的招风耳说:“傻子,你真傻还是假傻,不知道傻子的耳朵才能孵出小鸡,聪明人的耳朵干不了婆娘干的事。”

说完便走,突然又回过头来。

“傻子,楼燕关好,若是飞跑了,雷公又会过来劈你的。”

小七消失在门口,傻子把我放在肩上,继续打水,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傻子,你一定知道,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

我开始哭,继续哭,傻子,对你一直微笑的是主人或者客人,对你哭,对你发脾气的,可能是信任你的人。继续哭继续哭,对你哭的人,可能是想你的人,可能是一个尖刻的,深入的,对待一切的人。

继续哭,从此,我会叫你傻子,尽管你是最聪明也最强大的那种人,你睚眦必报,你有睚眦必报的实力,难道那次在通往马嵬驿的途中,你没有骂钟大头?

“骂了,骂他赶着投胎去了。”

傻子承认自己骂了钟大头,有些想念钟大头了,不过,我可不希望他出现,那人出现,没什么好事。

“书生,你怎么在这了?”

“被雷公撵到这里来了,让邳记药铺给救了。”

“切,胡说吧。”

“没胡说。”

“好吧,让人家救你的,对不对。”

“也对。”

“为什么这么做?”

“以前不知道要做多么,现在知道了,我的天职。”

“是什么?”

“让一个曾经像我一样任性妄为的异类有地方哭,哭完了?”

“你说呢?”

“既然我要你不改秉性,既然我又无事可干,也不想上祭坛,然后呢。”

“为什么不想上祭坛?”

“在长安待了一百年,堆了一百次雪人,你是第一个落在上面的鸟。”

“一百年,好吓人呀。”

书生拎出溢满水的木桶,哗的倒进井里,像突然发起的脾气,然后说:“我刚刚倒掉了一百年,而你,不过是没有倒出的这几滴水。”

看着那几滴落回桶底的水,我很不高兴:“在你眼里,我就是几滴水?”

“事实就是这样,你就是几滴水,我可是一口井。”

我探头往井里看,看见一个黑洞,应不应该相信傻子的疯话,去你的,对我如此藐视。

“别急嘛,看看头顶四周,再想想大海,我又算的了什么?”

“你到底什么意思呀?”

“我的意思是,这就是规则,不要小看自己,在井里,就是井,在海里,就是海,你以为自己身在何处?”

“我,我在天地间。”

“你在地上人间,往来自由,我在地下,这也是规则,难道你希望一口井,在祭坛上泛滥?”

“你能泛什么滥?”

“我若是任性妄为,往事不提了吧?”

“提出来看看,你都干过什么好事?”

“说来话长,不管你那位哥哥了?”

哦,差点忘了,不会再叫他哥哥了,祖先就是祖先,他承载的已经够多了,何必让他再承载一个没来由的妹妹,徒添负累。

“嗯,也好,他承载不了你了。”

为什么,你不要胡说。

“还记得老先生吗?”

“怎么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位老先生毅力惊人,这位冯谨,比他父亲的毅力,更惊人。”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知道,有的人靠毅力活着,有的人靠身体活着,他的身体已经死了。”

“没有,没有没有,你胡说!”

“知道你不想让他死,办法是有的。”

“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你不希望看见的那位......快来了。”

“你是说,你是说钟大头要来?”

“那位长了一张赶着投胎的脸,四处找死,你不也被他找来的?”

“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又忘了,天书。”

“天书呢,天书呢,你快在上面改一改。”

书生从怀里掏出一小坨焦黑的东西,不以为意的说:“被雷公撵的没办法,用它挡来挡去,就剩这点了。”

我晕的东倒西歪,你,你没事得罪雷公干什么?

“我没事还得罪了天庭呢。”

哑口无言,哑口无言,唯有泪两行,你还有什么办法?

“办法多了,借尸还魂可以,起死回生也可以,弄几粒仙丹也可以,最简单的办法不过是念几句经咒。”

立刻破涕为笑,爱呀,书生,上辈子没什么好运,原来全给我攒到这一世,爱呀爱呀,我的小心脏高高兴兴的直蹦。

“别高兴的太早,得等我伤好了再说,不知你那位祖先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你好好的,伤哪了?”我不可置信的看他手能提,肩能扛,肩扛神鸟,手提水桶,小径上走的很稳。

“我伤了元气,元气大伤呢。”书生看着像说笑,水哗的倒进一口大缸里,还剩下半桶,放在水缸旁,没一丝吃力。

你就胡扯吧,今天你就姓胡好了,胡说,胡扯,胡编,胡弄......

“真的,元身无碍,元气大伤,现在得养养元气。”说完便将我放在一捆干柴上,他自己躺倒在下面的干草上,眼一闭,我正想去前面看看冯谨怎么样了,他突然说:“今晚你得护着我,别叫姓钟的骚扰我。”

“那,那冯谨怎么办?”

“没有我,恐怕就没有他了。”

“你的意思是,你在,他就没事?”

没人回答我了,这里是马棚,已经黑暗的马棚里,没有马,看来傻子被安排在这里住宿。

药铺里很有讲究,反正我不太懂,也许,住在贱一点的地方,就像小孩起一个贱一点的名字,会更好养,就连那个小七的七字,也是有讲究的,什么二七为火呀,坐北朝南呀,正在无聊乱想,有人牵马过来了,提着灯的小七,挂好灯,牵着马经过书生,马低下脖子,来回蹭书生的脸,小七连拉带扯,费好大的劲,才将马栓在了槽口。

俯在干柴上,突然想起这匹很眼熟的马,曾经拉着烧饼和瓦罐跟我们一起逃命的那匹马呀,原来也是老相识,这些都好悬疑,为什么它成了冯谨的坐骑。

小七从书生身边揽了些干草,散进马槽,又回身提起水桶,倒进另一侧的水槽里。

“托傻子的福,你有吃有喝,如若不然,七爷我还不知道怎么伺候您呢。”

小七正对着马耍贫嘴,马突然打了个响鼻,食沫子飞溅,小七又抹脸又拍衣服,呸!

“这是怎么的,七爷我哪里伺候的不周,跟姓田的一个德行,明天给你来点新鲜的钩吻草尝尝。”

小七愤愤的提灯走了,马在他身后接连打了好几个响鼻,这一幕都好熟悉,上一次遇到钟大头之前,马也曾打响鼻,后来就受惊狂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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