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贾厅疑神疑鬼

当金世矩把前因后果叙之并讲明来意后，莫主任立即走进门卫室，抄起电话向正在办公室等消息贾厅长做了汇报。

听到此人是因卧龙巷拆迁问题而来时，贾浩惊愕：

怎么？立海那儿要出麻烦！千万稳住，要稳住啊！他果断向莫主任下着指令：

“批评在岗门卫，向来人倒歉，疏散门口人群，把来访者带到三楼小会议室，你负责接待，听一听他反映的内容。”

接到指示，莫主任心中顿时有底。

一阵训斥，中分头乖乖把车锁重新打开并赔了不是，遛进传达室不出来了。

仅一小会儿功夫，人群散去。规划厅门前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金世矩跟着莫主任来到小会议室中。

这是一间四十平方米房间。除了门口，墙边布满了沙发，超大投影屏幕下，摆放着先进录放像设备。大型活动图板、计算机等现代用品布置在房间角落，可供随时使用。屋顶装修棱角分明，两侧各有一个隐蔽猫眼儿，俯视着会场。

莫主任请金世矩坐下，马上倒杯水递过去：“门卫刚才耍态度不对，我们会加强教育，我向您倒歉，您有什么问题，在这里畅所欲言吧？”

金世矩听他讲话语气和蔼，气消一大半，他不想再纠缠门口的事，开门见山介绍自己及古宅当前面临问题。

当讲到保护古宅意义时，莫主任有些不耐烦了，他皱皱眉，点燃一支烟：

“我打断您一下，这个大道理就不用讲了，我想问问您，您来的目的是嘛？长话短说。”

“目的就是古宅是否有不拆的可能？”金世矩马上摊牌。

莫主任深深吸口烟：“大爷，您别不高兴啊，负责任的讲，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神情严肃继续说：“这是市政府反复论证，多个部门审慎会商的成熟计划，市重点工程任何人也没有不执行的理由！”莫主任话说的非常坚决。

金世矩有些恼火：“那我去市文联、园林反映，他们还有许多不同观点呢？”

“谁有意见也没用，政府决策，以大局为重！”莫主任语气强硬起来。

室内气氛越来越紧张。这时莫主任手机响了，他忙放耳边：

“好的，好的，我马上来。”他站起来，向金世矩道：“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莫主任匆匆走出房门。

规划厅贾厅长办公室，就在隔壁房间。

此刻，他正靠着舒适转椅，目不转睛盯着办公桌上小型屏幕：金世矩端坐沙发一举一动尽揽无余。这是通向会议室的闭录监控系统。

莫主任敲门进来时，贾厅极为不满的挥了挥手：“怎能动不动就耍态度？你这样接待来访者不行啊，话越说越僵，一会儿两人不吵起来了吗？”

莫主任畏惧倾听着。

“首先，问问他都到哪儿反映过，人家态度如何？第二，劝他别瞎找啦，拆迁指挥部才是正管，其余都没用。第三，什么保护遗产，他瞎扯蛋！无非是想挪点补尝费，问他要嘛条件，咱尽可能说服指挥部应允，让他千万别声张，自己实惠就算了。第四，告诉他，咱这是总体规划部门，根本不对口，听听群众反映可以，以后不要再来了！”贾厅瞅眼墙上钟表：

“你看，眼看午休了，态度好些，尽快打发他走，马上打发走！”

贾厅不耐烦的向外挥着手，莫主任赶紧出屋，返回会议室中。

按贾厅旨意，莫主任鹦鹉学舌，把金世矩曾到访单位一一问清。又假腥腥表示着怜悯同情。

态度极大反差，一时使金世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个莫主任，刚还阴沉着脸赌憋儿，摆出强硬傲慢架势，令人实难接受。谁想再进屋，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语气立马和缓，假惺惺平易近人。他这葫芦里卖的嘛药啊！

莫主任耐心讲着。

金世矩细听，知遇上滑头了：自己原想规划厅给使使劲，权威性还高些。没料想，假若按他那主意办，这些天自己等于白跑。这主任，连记录都不做，烟一支接一支抽，中途还躲出去溜了一圈，纯粹在敷衍，净往拆迁指挥部上支，不明摆着不管吗？

金世矩想着：他一变三花脸，刚还要耍横，一会儿和气过分，狠不得立马轰你走！咳，真没办法啊，看到到这儿来一点没有指望。金世矩叹了口气，无奈站起来告辞：

“您还是抓紧向上级领导反映反映吧？时间不早，我回去了！”推门走出了会议室。

见来访者走出房门，莫主任连送都没送，即兴做个鬼脸，返身到贾厅办公室去请功。

莫主任来到办公室汇报，贾厅颇为得意道：“小莫，还是我出的主意见效快吧，对老百姓要有一套可行办法，否则，缠得你没办法，怎么工作啊！”

“还是厅长招儿高，佩服，佩服！”莫主任笑眯眯奉承着。

“这些天你进步不小，可还要努力。午休了，马上去吃饭吧。”

贾浩边夸奖边打发下属离开厅长室。

（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