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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再无生机

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废弃的沙盘,冯隐竺在这里推演过后,并没有真的开始战役就已经放弃了。

隐竺住院的事情,到底还是没能瞒住她爸妈,后来连公公婆婆和吴夜来都知道了。

这件事,应该来说也不算是偶然。吴夜来终于把离婚的事情讲了出来,拖了近一年了,又没有复活的希望,怎样也该说了。婆婆他们联系住院前后隐竺的表现,始终觉得儿媳妇应该还能回来,所以一知道就不顾吴夜来的阻拦,给隐竺打电话,让她回家一趟。

这电话来的真是时候,打电话的时候,刚好护士来给隐竺派药,被婆婆听出来她在住院。她的针当时已经都停掉了,口服药还有一些,尽管身体还是虚弱,但炎症已经消了,医生说再观察两三天就可以出院。

“怎么住院了,是不是你住院了?”婆婆的声调都变了。

“没事,妈,我就是发烧,已经好了。”隐竺只好说。

“在哪个医院?”竟然是吴夜来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隐竺的鼻子一酸,眼泪就要下来。难受的时候已经过去,无力无助也都过去了,沈君飞出现没觉得该哭一下,跟爸爸妈妈也没想到要撒娇,可是,他算不上问候的一句话,竟然就让她委屈得不行。“没在家里,是J市的中心医院。……已经没事了,要出院了。”短短的一句话,断了几次才说明白。

“什么病?”吴夜来不相信真的没事,冯隐竺的体质一向很好,很少听她说这不舒服,那儿不舒服的。虽然离婚后看起来弱了点,但多年运动的底子还在,小打小闹的毛病,她根本不可能住院,她不是那么娇气的人。

“肺炎。”隐竺心知不说清楚只会让他们更担心,索性坦白。事实上是要出院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你告诉爸妈不用担心,我爸妈都过来了。等我出院回家,我再过去看他们。”

吴夜来没再说话,只是把电话交到妈妈手里就进屋去了。他心里都是两个字,幸好,幸好。幸好不是太严重,幸好她没事。

过了一会儿,妈妈进屋来,“小来啊,你是不是还有一天假,我和你爸合计着,你是不是去看看。手续是办了,可妈病的时候,人家都能回来伺候我,咱们是不是……”

见吴夜来不搭话,她又说:“你爸说,你要是不愿意去,就我们俩去看看,不看不放心。今年咱们家这是怎么了,排着队的进医院。”到底还是不愿意太勉强他,说着话,她也就出去了。吴夜来不肯说他们离婚的原因,只说是他的错。可是在当妈的看来,自己的孩子能有什么大错,儿媳妇当然也好,那就是沟通的问题,是离得太远,两个人有什么误会。

她早就觉得儿子媳妇之间不对劲儿了,但是真没想到两个人悄悄的把婚都离了。小来估计是舍不得,不然不会拖到现在才说实情。媳妇呢,好像也不是那么绝情,这就让她更觉得有必要去一次J市。这小半年还想着孙子的事情呢,没想到媳妇都让儿子给弄丢了。

吴夜来躺了一会儿,出来想洗把脸,就看爸妈都穿戴整齐了,要出门的样子。

“你们都没去过J市,不知道医院,不知道病房号,身上也没有电话,就这么去?”

“我们抄了隐竺的电话放身上了,公用电话不到处都是么,你放心吧。家里有饭有菜,你想着自己热了吃啊!”

“算了,我换件衣服,我去,你们在家等我电话吧。”吴夜来妥协。不是不担心她的情况,也不是不想亲自去看看,但是,是打着关心的旗号,就不会给人造成困扰么,是声明了是好意,就能让别人真的感觉到好么?他对此很怀疑。明明知道,所有的举动,所有的关心,都并不单纯,也不可能单纯,却还是要做。

此时,他终于能了解,隐竺当年为什么明知道会遭冷眼还依然坚持。原来,真的在意,有时候是顾不上任何原则,真的喜欢,不仅是把他喜欢变成我喜欢,更多的是也想把我喜欢变成他喜欢。那不是简单的要参与,那是有预谋的要占领。

下了火车,到医院门口的鲜花水果店买了花,买了水果,标准的探病配备,吴夜来才拨通隐竺的电话。

冯隐竺在那边问了几次,“你说你在哪儿?”确定他已经到了医院,她才梦游般的告知了住院楼层和病房号码。

吴夜来隐隐有种自己非常不受欢迎的感觉,但是人已经到这儿了,电话都打了,也只有上去。临阵退缩,不战而逃,都不是他的作风。

隐竺这边,是真的慌神了。上午的那通电话,在她来说,只是个动人的小插曲而已。她不会笨到因吴夜来的一句话就产生什么旖旎的想法,想到以后甚至将来。

周末不仅爸爸妈妈在,沈君飞在,连石芷也带着葛言过来慰问。六个人打升级都可以有上有下的轮着打了,闲在病房里,说笑还影响其他病人。所以隐竺好不容易让爸妈带着他们吃饭去了,只沈君飞留下陪她吃饭。

这不是她,也不是沈君飞要求的,但就是被意见一致的安排好了。他们对沈君飞的印象出奇的好。石芷和葛言是早被沈君飞默默的情深一片感动得一塌糊涂,更认为这次的事情是命运的安排,就差沙发板凳的准备好,等后续发展了。爸妈就更不用说了,妈妈认准了沈君飞就是那个神秘人物,她心有所属的那个,尽管对于他破坏别人家庭并不是很谅解,可想想好像是自己女儿红杏出墙更加不名誉一点,所以过去的事情被略过不提。单就这次及时把隐竺送到医院,亲自到C市将他们接过来,一切都安排的非常周到,他们就半点儿挑不出不满意的地方。满意当然就意味着赞成,实在是想不出不赞成的理由。何况,隐竺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和沈君飞一起走,他们对他很放心。同学么,最是知根底,有姻缘是最好。

吴夜来这就要到了,沈君飞去买饭还没回来。隐竺不知道他又去哪里买了,她能正常吃饭以后,他就变着法儿的给她买好吃的,有些是和他一起吃过她夸过好吃的,有些是她都没吃过的。

遇见的话,也没什么吧,遇见的话,有什么呀!尽管是这样在心里嘀咕着,可还是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似的。她既不希望吴夜来见到沈君飞,也不想让沈君飞见到吴夜来。见到,当然是互相都看到,可隐竺知道这里的区别,她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不高兴。

胡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办法来,隐竺怀疑是烧了太长时间脑子烧坏了。不然的话,处理紧急情况应该是身为秘书最拿手的事情啊,目前,她却应对无能。

吴夜来一身军装,单手拿着鲜花和果篮,竟然不会让人觉得好笑。隐竺迎过去,想把东西接过来。

“不用,我来拿。”他把东西放到隐竺病床旁的柜子上,看看其他床的人都在床上躺着,就说:“你回床上躺好。”

隐竺只好上床坐好,任吴夜来把被子在她腋下掖好。看着他那么认真,她没办法提醒他,她真的已经好了;她也没办法告诉他,她本打算去厕所的。

吴夜来把椅子拉过来坐好,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就只能问问她的病情。隐竺一一作答,但眼睛不断瞟向床上的手机,这个时间,沈君飞怕是快回来了。

吴夜来看出她心不在焉,“怎么,有重要的电话?”

“没,没,我就是看看时间。”隐竺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专心应对询问。

等把生病治病的过程都说完了,隐竺才问:“是爸妈让你来的吧,他们都好么?”

“挺好,他们俩在家里就是没什么意思,现在亲戚也走动的少了。”

“少了也好,省得妈挨累。”说完就意识到这么叫有些过于亲昵,已经很不合时宜,“我会注意把称呼改回来。”结婚的时候,改口有红包收,多少有些物质刺激,离婚后,却要完全靠自觉了。

吴夜来正要说什么,就看冯隐竺眼睛盯着门口,再一次严重的心不在焉起来。

“又怎么了?”

隐竺看到沈君飞开门走进来,看到他们,犹豫都没犹豫的又退了出去。“你先坐,我出去一下啊!”说完,她就追了出去。

一会儿工夫,他已经走到了走廊那头,隐竺跑了几下,显然追不上,只好喊:“沈君飞,沈君飞,你站住!”

沈君飞听到了,停在那儿有两三秒,才转身,等隐竺跑过来问:“饿了?”

“都回来了,你要去哪儿?”

“忘记拿筷子了。”沈君飞面不改色的随便找借口。他不方便出现在刚刚那种场景中,相信冯隐竺很清楚。

“我能找到筷子。走吧,回去吃饭。”隐竺挽住他往回走。不是不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就是不能让沈君飞这么离开。吴夜来见到沈君飞,顶多是有些不舒服,前妻似乎有了新人。可如果任沈君飞离开,那么就是确认,他永远只是第三人称的外人。见到吴夜来当然高兴,但是这种开心不能是建立在沈君飞的伤心上。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利用他的心意,享受他的种种悉心照顾,已经够坏的了,她不能残忍到要他为吴夜来的出现而退让。

“我不想回去。”沈君飞再怎样,也不愿意做他们夫妻间斗法的所谓法宝,所谓奇兵。

“我饿了。”冯隐竺没办法,哀兵必胜么。

“给你。”沈君飞把手上的两大袋子递过去,“你喜欢的粥和水晶煎饺。白色的盒子里面是素馅的,黄色的是青椒猪肉的,应该也很清爽。我还买了点小菜,在小口袋里面,你记得吃。”

隐竺不接,挽住他的手向前用力,“走吧,陪我吃去,我自己吃没有意思。”

“让他陪你吃吧,我正好有事。”

“你别走。”

“那好,我不走远。我转一圈,处理一下就回来。”即使他们真的又在一起,他也不会再走远,只要她需要。

“吃完饭你再去办事儿。”隐竺还是不肯放人。

沈君飞的脸终于沉下来,“非要我去客串么,隐竺,我不介意永远当配角。但主角上场的时候,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能不能照顾一下小角色的自尊心呢?”

“对不起,我,我没想那么多,你实在不愿意进去就算了,咱们就在这儿吃吧。”说着拉着沈君飞就往走廊尽头的小茶座走。

沈君飞还是不动,“冯隐竺,你进去吧。一会儿人真走了,你又要哭鼻子。”

“你走了,我才会哭鼻子。谁对我好,我都知道。”隐竺闭上眼睛,沈君飞可能没有看到,刚刚吴夜来一直站在病房门口,现在已经走了。见到她这么不成样子的拉拉扯扯,他能站那么久,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有沈君飞挡在身前,看着他离开,似乎真的觉不出痛。

出院以后,隐竺跟爸妈回家继续休养。公司那边,萧离已经上班了,却不好催这个好像因筹备他婚礼而患病的秘书尽早上班。所以,她的病假就按照医嘱一直休着。

公公婆婆那边,隐竺挑状态比较好的一天去了一次。公公是什么话都不说,就坐在一旁。婆婆呢,拉着她的手就掉眼泪,直说吴夜来不懂事,让她别跟他一样的。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希望他们能复婚。隐竺只好略坐坐就走了,就坐那么一会儿也是如坐针毡。她有点后悔没听妈妈的,既然没想挽回的打算,就不该去招老人哭一场。虽然她也跟着哭了一会儿,但她知道,她的眼泪是为了曾经生活的这个家,为了这两个当她是女儿一样疼的老人,已经不只是为了吴夜来了。不论是为了谁,心情还是不会好就是了。

回到这个家,就难免想到吴夜来。那天,明明离得不算近,可吴夜来的表情像是无数倍放大的印到眼底,他的样子,她永远不会忘记。他的表情没有什么戏剧性的变化,他只是站在那儿,定定的看住他们,毫无表情。但隐竺看到,他的眼里都是灰色,仿佛他眼前的世界已经天塌地陷,他看到的只是灰色。

在吴夜来看来,世界不只是天塌地陷,而是分崩离析,他没有夸大他的感受。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废弃的沙盘,冯隐竺在这里推演过后,并没有真的开始战役就已经放弃了。她怎么能在他已经当真,已经做好所有作战准备的时候,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转移目标,取消战斗了呢?她就不能多等等他,让他进入状态,让他确认,这是一场值得全心投入的战争。没有儿戏,不论输赢,要的就是这个过程,互有攻防,互有伤亡,共同提升的是默契与战斗力。就这样,扶持较力、惺惺相惜的一直到一方灭亡。

他知道,他有过这样的机会,只是他错过了战机,他没有尊重对手。所以,他被推到一边,成为永远的过去。而冯隐竺可能的现在和将来,就出现在眼前,出现在他面前,同另外一个人肢体相连,同另外一个人相依相伴。他站在那儿,在惊觉自己挡住了门口时,向旁边错开几步,转身离开。

回到基地,正好赶上销假。陆野在旁边狠削一个新兵,这个新兵被准的假是上午外出三小时,但他到了下午才回来,超时五个小时之多,这在新兵中很少见,因为他们不敢。新兵的休假时间有限,而且采取轮休制,前一个销假归队,下一个才可以请假离队,也有相互制约之意。因此,延时在连里受的处分根本算不了什么,回到新兵中间,才是真的考验。明的暗的,阴的损的狠的,什么解恨来什么。耽误别人休假,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为过。

偏偏这个新兵还跟陆野玩倔的,问他为什么超时,他怎么也不肯说理由。陆野罚他站了一个小时,又问,还是嘴硬。陆野的大巴掌就招呼上去了,把那个新兵蛋子打的嘴角出血,可愣是躲也不敢躲。

吴夜来在旁边看着,知道这也是非常规的常规做法。他们小惩大戒,就能让这个兵回去少吃很多苦头,上面的打压比他们自己私自犯纪律动手要来的舒服和解恨得多。而且,时间观念在部队里面,是需要强调的重中之重。既然服从是第一要务,那么不服从时间规定,绝对是不可姑息的。纪律松散的部队,根本就谈不上战斗力。

“你出去,场地负重三十圈,即刻!”吴夜来给出最后的判决。

那个新兵立正敬礼,想了想又说:“报告连长,今天,是因为我女朋友生病,她昨天就来了,病得一直都没吃东西。我带她去打针,实在没办法让她那么病着上车,所以又带她去招待所住下,我才归队。我错了,任何处罚心服口服,报告完毕!”

吴夜来挥挥手,“去吧。”

陆野在旁边又起刺了,“毛还没长全呢吧,女朋友挂嘴上了。病得要死了?要死了也得按时归队。三十圈轻了,五十圈还差不多。最烦的就是这些小孩拿着家里的钱在一起起腻,风花雪月海誓山盟的,管屁用。”

“嫌少你追过去加上。”吴夜来习惯了陆野的刀子嘴豆腐心,根本就不理他那茬。

是啊,年纪太轻的时候,是不懂什么是爱情的,尽管爱情其实并不需要真的去弄懂。要做的,不是给爱情定义,而是在享受喜悦冲击的同时,为今后的困难、磨难积累厚重的基石。能承担,能抗击的,才能说爱,才敢说爱。

“我不去,我懒得理他。回去有的是人等着收拾他呢。”想了想又说:“你说,至于么,为在一起多那么几个小时挨这顿捋,挺好一孩子。”

“在他看来,可能就很至于。”操场上的那个身影跑的不快,却很坚定。

“我跟你说,我都替你们这样的亏的慌。”

“什么?”

“我说替你们这样有家有口的亏得慌。在这里就惦记家里惦记得不行,好不容易回家了吧,加倍的觉得对不起老婆孩子。家里家外的活都干不说,估计就差把媳妇供起来看着美了。我不娶媳妇为啥,不是找不着,是不愿意遭这份罪。想也见不着,见着了又总觉得低人一头,一辈子欠着她似的。”

“都这样么?”

“啥?”

“都觉得对不起媳妇?”

“当然了。一个人顶门立户的过日子,在家里干守着,不容易。”

“是么。”吴夜来拿出根烟,点上,吐出去烟气,却吐不尽后知后觉的懊丧。他原以为,她愿意,她就会高兴。他给了她他身边的位置,给了她忠诚,给了她管理那个家的权力,她就会安心,就会幸福。原来,他始终没真的付出过哪怕是一点点的关心。因为,只要真的关心过她,关心过她在想什么,她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就不会连一点歉意都没有的理所当然的只会享受。她需要的时候,在她身边待过一秒钟么。自己都不如陆野想的明白,都不如陆野懂得疼人。舍我其谁,不舍你舍谁啊,要你干嘛,当风景画看?还得加上遥想。吴夜来自嘲的笑了下。

“我说,”陆野走过来,借了下火,“你别笑了,我怎么觉得有点恐怖呢。你是不觉得我是眼红你们才瞎说的,我跟你说,真不是。”

吴夜来什么都没说,只是抽他的烟,一根抽完了,又点上一根。

陆野还在继续他自己的话题,“好吧,我承认有点眼红。要是能找个你媳妇那样温柔漂亮的,回家怎么伺候我都认了。”

“你觉得她好?”

“别别,你可别想歪了啊,就是打那么个比方么,再好也是你媳妇,兄弟分的清。”陆野的回答,并没否认他觉得冯隐竺看起来不错。也的确不错,他觉得没什么可挑的。论模样,是这些夫人里面百里挑一的了。好像没什么脾气的样子,从来也没听说跟吴夜来找什么别扭,这样就足够难得的了。

吴夜来按住胸口,那儿是撕裂般的疼痛。抓过衣架上的训练服换上,冲向操场。如果,耽误时间的需要惩罚,那么,他这种彻底误了时机的,就更需要惩罚。那天,他像一个苦行僧一样,一次次的挑战生命的极限,坚持着向前。

陆野一早发现他不对劲,把参谋长都找来了。参谋长跟着吴夜来跑了好几圈,冲他直喊,“你看你这像个什么样子,谁允许你私自加大训练力度?你这叫什么,你这叫非战斗减员,跑死你,你就知道厉害了。”

吴夜来充耳不闻,只是继续他的脚步。后来还是陆野想了个不是法子的法子,在后面不轻不重的给了吴夜来一下,他终于顺势倒下,不再考验这些人的神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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