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黎天琪只是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他的目光呆滞，仇恨渐渐淡去，却有了不明的歉意。凌泪没有阻拦，就由着他向外踱去。而翔，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竟也是满目的歉意，他跟着黎天琪，木讷地踱步而出。

气氛很微妙，只有婉妃一个劲地低喃着绝望着。

此时，龙筱优悠悠转醒，她轻咳着，很是不适。

凌泪周身的冷意瞬间散去，久久未显出的气息也刹那回转，她轻柔地看着向她望来的龙筱优道，"筱优，好久不见了。"

"姐姐，蝶姐姐，竟然是你！"龙筱优在见到凌泪一时没有认出来，但那股独属于凌泪的气韵却是想忘也忘不了，不禁忘情地大叫，却因没顾忌嗓子而猛烈咳起来，那艰难的样子就像要把肺给咳出来。

黎子柚好笑地拍了拍筱优的背，无视在场所有人，只柔声道，"都是有宝宝的人了，怎的，还这么小孩子气呢！"

这带着宠溺的责备，让筱优瞬间酡红了脸。

见筱优红着脸偷偷望向自己，凌泪浅笑着走近，"筱优有宝宝了呀，那筱优已经长大了哦！"

筱优原本微微笑着酡红的脸在凌泪靠近时倏然变得苍白，她急急站起来，却是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在地，黎子柚只能无奈地半扶着她至凌泪面前。

在凌泪的微笑注视下，龙筱优哽咽着撇开黎子柚抱住凌泪，"蝶姐姐，你的脸，怎么会这样？"

凌泪半带无奈地轻拍着龙筱优的背，"筱优乖，哭鼻子对宝宝不好哦！"

这句话本应凑效，可现下却让豆大的泪珠从筱优澄清的眼中滑落，"不，蝶姐姐，是皇帝哥哥不好，他不该那样待你。"

凌泪轻叹，"不关他的事，你不用这样伤心哦，这伤疤只是姐姐自毁容颜而致。对了，姐姐不叫蝶双飞，姐姐叫凌泪。"

"凌泪？"这个话题成功转移了筱优的注意力，她迷蒙着双眼望向凌泪，却见凌泪肯定地点点头。

凌泪的余光瞟向一脸深思的黎子柚，而后轻轻笑起，对着筱优柔言道，"筱优，姐姐先去跟你夫君讲几句话，可好？"

"好。"

凌泪笑着走向黎子柚，走至他身边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不要想我是谁，我只是我，在你眼里，或许还可以再加一个身份，那就是筱优的姐姐。以后好好待她，一如方才的宁愿共赴黄泉。我言尽于此，筱优的身子需要好好休息，你带她走，等她身体好转了，就不要留在这宫中，远走他乡四处为家也比这个笼子好。"

黎子柚微蹙起的眉宇因凌泪这一番话全然展开，坚定地点头，随后不再看婉妃一眼，抱起吵嚷着要与凌泪叙旧的龙筱优便往外走去。

这灯火通明的宫殿内，只剩又复冰冷的凌泪与允自黯然的婉妃，若还要说有什么，便是几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凌泪如夜叉般走近婉妃，拔出她发上的簪子，让中有几许白发的瀑布翩然而下，随后抓住这一大把头发一个使力，长发尽断。

"今日，你以发代头来抵债。自此，你我没有血脉的牵连，我不会再因血缘而手下留情。下次再见面，我必取你项上人头，好好保护你的头！"

如此狠绝的话，让一切牵扯都随风而逝，从此后，她们之间，只有血债。

一滴又一滴清泪从断发了的婉妃眼中流出，直到此时，她才在这空荡荡的宫殿中发现，自己的穴道已被解开。

再回首时，已然不见凌泪的身影，而那张狂的话语以及她额前的腾飞火凤深深刻在心坎里。

这是，她曾经狠心舍弃的女儿？

这是，她一心想置之死地的女儿？

这是，传说中的绝世妖孽？

四叶草中隐火凤

绝世妖孽携寒圣

惑乱朝纲万古亘

果然，凌泪将要惑乱朝纲了吗？自己，追究逃不出命运的掌控吗？

"你的黎国和维国，我会尽收囊中，这段时间，就先留给你好好回味回味。"

这是凌泪消失前一刻所说的话，她牢记于脑海中。

拢起那头及肩的散发，她终于相信，方才那刻所发生的，不是梦。她的女儿，真的来讨债了！

可是，她不能妥协，她不能让自己好不容易纳于怀中的权利竞相远去，对，不行，谁也不行！

"来人！"

须臾，一批伸手敏捷的黑衣人现身于她面前。

"聚集全部的暗卫，务必提寒冰宫宫主凌泪的头颅来见本宫！"

"是，主上！"

直至天肚泛白，黎天琪才回到黎宫，在凌泪和黎子柚的暗助下，他顺利地套上黎国太子这个枷锁，更甚者，不过半月，他便成了黎王。

然，他却是选择了与凌泪合作，尽管凌泪答应他即使他是为自己而为之，她也不会干预。那么坚定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他说他愿意成为凌泪的忠诚奴仆，至于是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原以为翔已离去，却在凌泪折回寒冰宫的途中，他竟然出现了。

她说，除了特殊的人外，其余的，一入寒冰宫，便是寒冰宫人，否则，就是敌人。

他说，他愿意跟她签下生死契约，他不甘愿为他人所用，可是，他却愿意为她效命。

至于原因，又是一个不得而知。

凌泪也没有多加考虑，反正有翔这样的人相助，自己的颠覆天下将会有质的飞跃。

沉思片刻，她只是说，入了寒冰宫，便是立了终身契约，若有背叛，当杀无赦。（未完待续）